这没什么好意外的。
然而让王金银觉得慌乱的是,裴铭为何会知道柯重进就是当年的主谋?
姓柯的确实是当年滇宁的县令,可裴铭就算再怀疑他,也不过是认为姓柯的与云家一案有关。
裴铭如何就能肯定,柯重进是主谋?
这到底是裴铭的推论,还是他想诈自己?
还是,眼前这人手上的遗书,真的是邓钱通留下的?
松丘善继续道。
“柯重进是主谋,而你王金银,是帮手!”
“你胡说!”
松丘善眉毛紧拧,眉宇间尽是仇恨。
“做了三十多年的生意,就忘记你的老本行了?”
一听这话,王金银心中大惊。
这人是什么意思?
难道,邓钱通真的留了遗书?他真的都交代了?
“当年的土匪头子,如今也人模狗样变成了商人,可真让人意外啊。”
“什么~”
直到此时,王金银脸上的伪装终于不见,惊恐地看着松丘善。
“你说什么?”
“我说,当年滇宁的土匪头子,现在突然成了一方巨富的大商人,王老爷可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王金银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这些人发现。
自己守了三十多年的秘密,还是被人知晓。
躲在屋外观察的裴铭两人见他如此反应,知道他已经自乱阵脚,给松丘善使了个眼色。
松丘善看了眼失了魂般的王金银。
“你也许会想,御史大人有了邓钱通的遗书,为何不直接上奏皇上捉了柯重进。
“那是因为裴大人想要万无一失,既然抓了人,就不能让他有机会翻身。
“王老爷,你立功的机会来了。”
王金银慢慢抬起头,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人话中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帮你们指认柯重进?”
“不错。”
松丘善蹲在王金银跟前。
“如今裴大人已经有了物证,若是再加上知道当年内情之人作证,柯重进必死无疑。
“若王老爷愿意合作,到时候御史大人保证为王老爷求情。”
“哈哈哈~”
松丘善话音刚落,王金银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求情?哈哈哈。
“我犯下的是死罪,裴铭要如何替我求情?他裴铭就算再有本事,还能左右律法不成?”
“你自然是死罪难逃,难道你就不为你的儿子着想?还有你积攒几十年的家业呢?也不要了?”
陌生的声音突然闯进屋内。
王金银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贵胄公子走了进来。
王金银立即猜出来人是谁。
“你是裴铭?”
“不错。”
一张雕花木椅立即放在裴铭身后。
裴铭一掀衣摆坐了上去。
柳依依见裴铭坐好后,还有护卫给他递了一盏茶,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渴了,还是在摆谱。
裴铭慢悠悠喝了几口茶, 将茶盏递给护卫,这才重新看向王金银。
王金银这时已经恢复平静。
“想不到被天下学子称颂的裴小公爷,也会做绑人的勾当。”
“有这个心思关心我,还不如想想你自己吧。”
闻言,王金银眉头紧皱,安静下来。
裴铭是监察御史,看过云家的案卷,再加上云鹏的指证,就算他怀疑柯重进是当年的主谋,也不能说明他就知道当年的真相。
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就不一样了。
除了当年一起谋事的几人,没人能知道自己的老本行。
柯重进与自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不会出卖自己。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邓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