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妹妹的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就不明白了。
元晟那个年纪都可以给他二人当爹了，妹妹究竟是看中他哪里了？
而且，先不说元晟对妹妹完全没那个意思。
就算二人都有意，又有什么用。
妹妹的婚事，自有老爷子和父亲做主。
而妹妹喜欢谁，是老爷子和父亲最不需要考虑的因素。
所以，即便他与大哥都知道妹妹的心思，也从不开口谈论。
否则会给妹妹错觉，误以为他二人有可能。
“先离开这里。”男子开口道。
女子一动不动，脸上依旧一脸愤怒的表情。
“再待下去，说不定会被官府的人发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们的人怎么办？”
男子笑道。
“若是这种小地方的府兵都打不过，那他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
京城
国公府
慈安堂
老夫人段氏才喝了一碗林芝乌鸡汤，这会正歪躺在软榻上休息。
两个小丫鬟手脚麻利拿来美人锤，一人一边给段氏捶腿。
厚实的毡帘被掀开一角，程嬷嬷走了进来。
“老夫人，老奴刚才去看了，公子将将才回来，听说老夫人要见他，就要跟着老奴一起过来。
“老奴见公子还未用饭，便让他先用饭，吃完再来。”
段氏点点头。
“铭哥儿这阵子也真够忙的，如今夜长日短，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早就歇息了。
“难得他今日能这么早回来，待会我要好好问问他，那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氏说的，正是柳依依的事。
大半个月前，才回到安临没多久的薛灵殊，在家中没待上几日，就又风尘仆仆来了京城。
回来后第一时间不是回了娘家，而是去了国公府见她的姨奶奶，也就是国公府的老妇人段氏。
她如此急切见段氏，倒不是她有多喜欢自己这位不怎么待见她的姨奶奶。
而是为了将自己在齐陵见过柳依依一事，以及柳依依有了别人的孩子一事，添油加醋与段氏一说。
当然，关于柳依依如今过得如何风生水起，她是一个字也没提。
段氏听了她一番话后，还以为这姑娘疯了。
自从薛灵殊嫁给万惠茶庄东家的次子，段氏就觉得这姑**脑子有些不正常。
后来又有传闻，说薛灵殊那个夫君，似乎不能人道。
段氏以为，薛灵殊因为这个原因，行为举止才有些奇怪。
可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段氏难免起了疑心。
待裴铭押着犯人回了京城，段氏忙将孙儿叫到身边，询问是这么一回事。
裴铭则以皇上要他协助大理寺查案为借口，说过些时日再与祖母解释。
还央求段氏先压下这事，不要跟他父亲母亲提起，更不能让国公府其他人知道。
若是他一口否定没有这事，段氏也就不会多想，只会认为薛灵殊胡说八道。
可孙儿这个反应，明显说明这事没那么简单。
段氏没有将事情告诉府内其他人，但并不代表她不着急。
因为，从时间上来讲，那个小丫头离开国公府还不到一年时间。
除非她那孩子是早产而生，又或者她在国公府的时候行为不检点。
否则，那孩子就是裴家的血脉，是她的曾孙！
她怎么能不急！
“程嬷嬷，我怎么瞧着灵殊那个语气，好像很讨厌依依那丫头。”
段氏坐直了身子，挥手让两个丫鬟下去。
“那丫头一个人在外面无亲无故的，要是灵殊真的对她做点什么，那该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的曾孙可能有危险，她就心急如焚。
程嬷嬷劝道。
“公子先前不是说了，薛家小姐不知道公子那时候也在那个叫齐陵的地方。
“况且公子也提过了，他心中有数，让老夫人不用担心。”
程嬷嬷将一块绣着云朵的锦缎小被盖在段氏膝盖上。
“公子是何等聪明之人，是不是他的孩子，他还能不清楚？
“若那孩子真的是府里的小公子，公子怎么会让他母子独自留在那里，定是留了人在身边的。”
她这一番劝，显然很有用。
段氏一边听着，时不时点头。
“你说的没错，是我想多了。”
程嬷嬷忙又笑道。
“老夫人是担心自己的曾孙，怎么能说是想多了呢。”
段氏重新躺了回去。
随即叹了口气。
“要说那个小丫头当初要逃，我倒也能理解。”
程嬷嬷一辈子服侍段氏，知道她这话的意思。
依依姑娘原本在大夫人那里当个粗使丫鬟，虽说没多少体面，只要不犯错，慢慢熬到了年纪，后面日子总会比年轻的时候好过些。
而自从大夫人把她给了公子后，她就处处被其他小姐针对，之前还差点被大夫人娘家的表小姐给害的淹死。
若是其他人，可能会依仗公子的宠爱搏上一搏。
只是这依依姑娘，心性与其他女子不同，宁愿自个儿出去逍遥自在，也不愿留在府中。
程嬷嬷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依依姑娘如此，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吧。
“老夫人。”
这时，一个丫鬟打了毡帘走了进来。
段氏忙问：“是公子来了？”
“是， 公子在正屋里，让奴婢过来看看老夫人是不是已经歇息了。”
“让公子赶紧进来。”
没一会，裴铭就面带笑容走了进来。
“祖母。”
段氏笑道。
“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祖母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你，今日好不容易逮到你回来早些，怎么会那么早就睡了。”
程嬷嬷放了条高凳在软榻前，裴铭坐了上去。
“祖母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孙儿？”
段氏看着明显瘦了些的大孙儿，心疼道。
“铭哥儿最近很忙吧？”
裴铭笑了笑。
“就是这阵子的事，过阵子就好了。”
“公务再忙，也要记着好好吃饭，不可马虎。”
“孙儿晓得，祖母不必担心。”
裴铭心里觉得好笑。
听冬竹说，程嬷嬷早早地去了瑞竹轩等自己。
祖母特地让她过去找自己，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结果自己来了，祖母倒和自己迂回了起来。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裴铭也不主动开口，安静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