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来到刘氏这里,才知道父亲刚才大发雷霆。
她一个闺阁女儿家,哪里知道什么**、二皇子党。
父兄在朝中的事,他们不与她说,她也没有兴趣去问。
哪里知道自家与国公府竟是政敌。
母亲因为被父亲痛斥,伤心难过而哭。
她自己则是因为嫁给铭哥哥无望,这才难过得跟着哭了起来。
“母亲,妹妹,这是怎么了?”
江远舟一出现,两个女人犹如找到了主心骨,拉着他说着伤心事。
“母亲妹妹不用担心。”
江远舟坐在藤椅上,看着母女二人。
“父亲这边,我去说。”
江淑眼睛一亮,迅速站起身,走到自己大哥身边。
“大哥,那我~”
“妹妹不用担心,你想要嫁给小公爷,也不是不可以。”
私心里,江远舟倒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嫁给裴铭。
小公爷无论人品还是学识,都是顶尖,妹妹嫁给他,以后的好日子,自是不必说。
突然间,一张绝美清丽的脸在脑中一闪。
江远舟皱了皱眉。
就是那个柳依依,若是小公爷一直宠爱那人,以后,说不准就会弄出宠妾灭妻的丑事来。
江淑来母亲这里,本就是为了柳依依的事。
现在一听自己大哥说她可以嫁给铭哥哥,自是欢喜不已,遂将五千两的事与他一说。
“**人!”
刘氏一听那个小通房竟然信口开河,张嘴就要五千两银子,简直想撕烂她的嘴。
江远舟第一反应就是,自家妹子莫不是被小通房给忽悠了?
那人看着就是个聪明的,留在小公爷身边好处有多少,她不可能不清楚,会舍得离开?
“你确定,她不是在与你开玩笑?”
江淑摇了摇头。
“不像。”
虽是这样说,江远舟仍是不信。
“这样,你再将人约出来,我亲自会会她,不过事先不要让她知道是我要见她。”
“大哥这是要?”
江远舟轻笑出声。
“我总要弄清楚,我这五千两,花得值不值吧。”
于是,两日后,依旧是天香阁。
不过柳依依这次只带了冬竹过来。
因为见了江淑后,准备直接去甄府见赵宁寻,担心云丰跟着的话,早晚会将自己在甄府见郡主的事告诉小公爷。
她知道郡主的人跟在她身边,倒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全。
柳依依仍旧让冬竹等在门外,江远舟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看见他,柳依依微微有些吃惊。
不过很快明白过来。
五千两是一笔大数目,江淑搞不定,可不要求自己的兄长帮忙。
两人也没有多少寒暄,刚坐好,江远舟就直接问出心中疑问。
“江某实在不明白,依依姑娘为何会想着离开小公爷?”
这是来确定自己是真心想离开国公府,还是假意来了。
“我这个人吧,性格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卧侧之塌,岂容他人安睡。”
柳依依莞尔一笑。
“若是我留在公子身边,肯定不能容忍与其他女人分享他,也定然会想方设法将他抢过来。
“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江远舟嗤笑出声。
“我实在不知,以依依姑娘无父无母无背景的情况,是想要如何将小公爷从那些贵女手中抢走?”
原本还以为这女子有些聪慧,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就知道不一定抢得过,所以,我才要离开啊~”
“……”
这样说,好像也没毛病。
江远舟思虑片刻。
“依依姑娘不觉得,五千两会不会太多了?即便是将红袖楼的头牌娶回家,也至多一千两。”
话刚出口,江远舟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可自持世家公子的身份,他不允许自己向一个通房道歉。
柳依依倒也没有多生气。
红袖楼的女子卖笑卖身,人家凭本事赚钱,又没偷没抢,有些还是身世可怜的。
她自己不也是卖笑卖身的,谁又比谁高贵。
不过江远舟这态度,让她非常不喜。
原本那二千两讨价还价的空间,现在她也不让了。
“五千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江公子若是认为银子太多,大可不去理会。”
她笑得诡异。
“不过,等你妹妹嫁去了国公府,以后的事情,咱们走着瞧~”
说着,起身就要走。
江淑连忙出声留人,又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大哥。
“好吧。”
江远舟终是松了口。
“不过,你何时离开,怎样离开,走哪条路离开,都是我说了算。”
见他如此说,知道江家在无意识中上了自己的“贼船”,柳依依松了口气。
“小公爷殿试那日,我会离开,这一点没得商量,其他的,随你。”
江家兄妹俩想了想,认为这个时间并无不妥,遂也同意。
柳依依重新坐回去,三人就离开的细节,仔细商量一番。
一个时辰后,三人商量完毕。
柳依依离开天香阁,房间内只剩下兄妹两人。
“大哥,你看,依依姑娘是不是真的要离开铭哥哥?”
“虽然我不太理解她的想法,但是,应该不假。”
柳依依径直去了甄府。
赵宁寻听了手下人的禀报,简单收拾一番,也去了甄府。
两人与甄老将军和夫人寒暄过后,一起去了甄玉棋的院子。
甄玉棋是个二憨,压根没察觉出这两人的不寻常,两人便见缝插针地将事情谈妥。
临出门的时候,赵宁寻拉着柳依依的双手。
“想好了?”
“恩。”
“那好,殿试那日,我会多安排些人在国公府周围,只要你一出门,他们就会跟着你。
“你不要害怕,就算江家有其他心思,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丝毫。”
赵宁寻说的,也正是柳依依担心的。
倘若江家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骗出京城后,一刀了解了自己。
这样,既给江淑解决了一个障碍,又不用给那五千两银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耳垂传来温热。
赵宁寻捏捏她的耳垂,声音魅惑又磁性。
“别怕,我会护着你。”
-
一个月后,正是三年一度的春闱。
柳依依已有多日不曾见到裴铭。
春闱几日,国公府异常安静。
慈安堂和大房的主子神情紧绷,弄得下人们也一个个提心吊胆,话都不敢大声说。
柳依依倒是丝毫不担心。
小公爷的学识,就算不是会元,殿试一甲,定有他一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