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从进来这云鹤斋开始,态度极为嚣张,还说通判大人是她的父亲,耀武扬威的很呢!”
知府夫人听了众人的话,怒气更甚。
“你好威风啊!”
“夫……夫人,我没有。”
知府夫人没有再看她,忽地换了一副慈眉善目的神色看向柳依依。
柳依依也算看出来了。
宗言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墨良,墨良肯定会禀告裴铭。
裴铭的身份虽然不凡,但在安临老百姓眼中,自然是他们的父母官张知府的面子更大。
只是今日这事吧,也实在轮不到一个知府来处理,于是就让他的夫人过来。
现在这情形,知府夫人出面,确实更合适。
柳依依慢慢走到张夫人身前,福了福身子。
“小女子见过夫人。”
张夫人瞧着面前神色无波的女子,心道不愧是小公爷看上的人。
不卑不亢,模样虽有些娇媚,但依她看来,这姑娘绝对是个正派女子。
张夫人将人扶起,笑道。
“今日这事既然让我遇上了,我就不会不管,否则若是让外人知道,我安临境内有这种随意打骂他人的狂妄之人,岂不是给我安临丢脸。”
“小女子谢过夫人。”
有知府夫人坐镇,年轻妇人和她身边的人哪里还敢放肆。
元宵看大夫花了二两银子,还是跟大夫赊的。
知府夫人让年轻妇人拿出了五十两给元宵。
又当着店铺里这么多人的面,让她给元宵道歉。
年轻妇人纵然有千般不愿,却不敢得罪知府夫人。
柳依依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准备在众人面前再追究下去,否则显得自己不够大度。
众人如何看自己,她无所谓,但若是因着自己不大度而影响到了云鹤斋今后的生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这年轻妇人今日为何要来云鹤斋找麻烦,她会再派人去查。
若说这人就是平日嚣张惯了,而云鹤斋今日倒霉被她选中,柳依依是不信的。
除非这人脑子有病还差不多。
知府夫人看着一直无甚表情的柳依依,心里纳闷。
也不知道就这样罚了萱儿这个不长眼的,到底够不够,能不能让小公爷这心爱之人满意。
倘若她不满意,回去后跟小公爷说了什么,到时候,小公爷可是会将这笔账记在老爷头上的。
就在知府夫人还在琢磨,是不是还要罚些萱儿一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中等个头的年老男子突然扒开人群急速走了进来。
“夫人。”
男子躬身站在知府夫人跟前。
柳依依看到随后进来的宗言,立即猜出这人的身份。
应该就是这年轻妇人的父亲,安临府衙的通判。
她看向那年轻妇人。
只见这人神色忽地一变,连忙垂下头,双手合着放在身前,一副不敢言语的样子。
知府夫人正愁不知如何收场呢,既然这人来了,就不用她伤脑筋了。
“这里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是小人教女不严,难为夫人替我管教。”
“说什么管教太言重了,我只不过一时看不惯这等不平事,随意说了两句而已。”
又道。
“这是你的女儿,若说管教,还是由你亲自管教才是。”
柳依依轻轻挑了挑眉。
这位夫人倒是会说话,嘴上说自己不会管教这通判的女儿,可话中隐藏的意思,就是让通判替她管教。
“是是,小人一定好好管教。”
随即转身,恶狠狠看着早已没了嚣张气焰的年轻妇人。
“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且慢。”
柳依依一看,是那个一直帮云鹤斋说话的微胖中年男子。
只见他先走到知府夫人身前,行了一礼。
又走到通判面前,拱了拱手。
忽地指着年轻妇人身后的一个妈妈。
“这位妈妈好威风啊,不过是言家的一个下人,刚才竟敢大声呵斥云鹤斋的东家,说让她睁开狗眼看看,她的主子可是通判大人你的女儿。”
言家?
柳依依想了想,没有印象。
“哎吆是啊!可不就是言家么!”
二楼突然有人失声喊了出来。
喊完才意识到不少人都好奇地看着他,连忙捂住嘴。
这时又有人道。
“我就说呢,先前这位夫人坐在那里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也没想起来。
“这位老爷一提醒,我这才想起。”
身边之人忙问。
“听你这么说,这位小妇人除了是通判的女儿外,还有其他名头?”
“嗨,她不就是北街那个雨前茶庄的少夫人么。”
“哦~ 对对对,可不就是她么。”
知道年轻妇人的夫家是谁,今日这一出终于有了解释。
“就言家那茶庄,店铺老旧,茶叶也不行,本就没什么客人,难道他们以为,没有云鹤斋,他家的生意就能好了?简直笑话。”
“就是,人家云鹤斋就算有对家,那也不是雨前茶庄啊,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哈哈哈,所以说啊,这就叫‘赚着铜板的命,操着万金的心’。”
众人听了这打趣的话,不少人跟着笑了起来。
通判气得双眼都要冒出火,额头更是青筋暴起。
“来人!”
声音才落,两个侍从走了进来。
“老爷。”
通判指着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仆妇,咬牙切齿道。
“将这仆妇给我绑起来送去言家,跟言老爷说, 这人冲撞了贵人,他要是不知道如何处置,我来替他处置!”
“是。”
两人将仆妇绑好拖了出去。
“还不快跟我回去!”
年轻妇人脸色惨白,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出云鹤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