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先把和离书收了,我去和弟妹谈谈。”
反正她是不信桑宁对霍长安没感情。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李玉枝带着那封信去找桑宁。
桑宁还在炕上蔫蔫的喝粥,桃良站在一边杵着。
李玉枝目光闪了闪,想起桃良自来霍家后的行为。
她很护着宁儿,护的有点莫名其妙,有时候像是防四弟。
笑话,难不成四弟还会伤了宁儿不成?
是不是这个桃良挑拨了什么。
“桃良姨,你先出去吧,我和宁儿说说话。”
“哎,哎,好的大夫人。”
桃良很听话的就出去了,对她也很尊敬。
李玉枝又疑惑了。
“宁儿,四弟走了,给你留了封信。”
“走了?不是说明天?”桑宁睁大眼,满眼惊愕。
她急忙抽过信,一目三行看完。
霍长安……他,没有。
他只是做了一些假象,想以此在她心中定下他的地位。
诚然,这是不对的,他已经厌憎自己,并无颜见她,提早离开。
桑宁更没了力气,趴回炕上。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好像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洒脱。
可是造化弄人,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蜷缩着,像个害冷的猫崽,肩膀微微抖动。
从来没见过鲜活的桑宁这么伤心,这情形,怎么可能对四弟没有感情呢?
李玉枝心疼的伸手,却又收回来。
想到什么,转身出了屋。
很快,她拿来一个包袱。
“宁儿,这些月事带,都是四弟做的,他不让我告诉你,让我每月给你放进柜子里一些,说你爱洁,不重复使用,所以一口气做了几个月的。
还有,你的贴身衣物,压根不是我和你三嫂洗的,都是四弟亲手洗的。
我曾跟他说:沾了污血的衣物放着我洗,他一个男人别碰触这些。
可他说:当时她为我清理污秽之时,又何曾嫌弃过,我做的,十不足一。”
桑宁看着那一堆月事带,针脚整齐又细密。
一次性的东西,他做的这么精细。
其实不止这些,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角色已经互换。
以前在路上,是她照顾他。
到了这里,他已经逐渐反转过来。
早上提早端进洗漱的热水,晚上端进洗脚的热水,被子都是他叠的整整齐齐。
她在外忙,他出不去,却也一直在为这个家努力。
墙上的安全防护是他做的,菜园的篱笆护栏是他插的。
狗舍,旱厕,厨房,能修补的地方都是他做的。
一个从前什么都没做过的富贵公子哥,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在让自己脱胎换骨。
他能拿枪杀敌,也能拿针缝衣。
他走了。
桑宁才觉得他竟然无可挑剔。
昨夜的事,也无法再让人恼恨。
其实她恼恨的,不还是造化弄人吗?
“宁儿,你对四弟,四弟对你,时常让我和你三嫂艳羡不已。
往往感慨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
能不能和大嫂说说,你和四弟是怎么了吗?
你绝对不是因为他对你有不轨之心才气怒,对吗?”
“大嫂……”桑宁哭出声来。
她太难受了,难受的唯有哭出来才不会憋的那么疼。
“大嫂,霍长安还这么年轻,你怎能保证他对我不是一时感恩。或许以后会遇到让他真正心动的……”
“不会。四郎不会!”
李玉枝坚定的说:“他是霍家人,霍家的儿郎绝不会爱上妻子以外的女人。”
哈!
桑宁想笑。
迷之自信。
霍家男人是戴上了紧箍咒吗?为什么就不会。
她想起自己的曾经。
十二岁之前,她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可是在爸爸有了外遇之后,美好的生活全都碎裂。
妈妈带着汽油放火烧死了爸爸和那个女人,自己也没逃出来。
一夜之间,她成了孤儿。
流浪一年之后,她被教授养父和养母带回了家。
她继续学业,宛若重生。
只是很可惜,养父和养母离婚了。
也是因为一个插足的女人。
好在,她已经**。
她的养父和养母教会了她很多,足以让她抵抗所有风雨。
她知道,这个世间一定有真情在,只是太少太少了。
少的她从不认为自己那么幸运,会碰到这样一个男人。
毕竟,她是天天买彩票都不会中奖的那种人啊!
“大嫂,谁都不能保证一个男人一辈子不做错事,或许他不是有心的,或许被设计,被喂药,总之,事情就是发生了。”
“宁儿,你在说什么?你在说四弟吗?”
李玉枝担忧的去摸桑宁的额头。
也没发烧,怎么说胡话了,四弟哪里能接触到别的女人?
“大嫂,我,是霍镇南的女儿!”桑宁说了出来。
她受够了,迫切的需要找个人宣泄。
“这辈子,不可能,再与霍长安成为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