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所说的金童也不过如此罢。
“大人,您没事吧?”锦棠礼貌而真诚的询问。
心中却腹诽:这郡守老盯着他看干什么,莫不是四婶婶说的碰瓷?
他可一指甲都没碰到他。
还是四婶婶所说的**?
锦棠悄悄脚步后移。
白义缓了口气,正要站起来,嘴里就被塞了个什么东西。
好香!
“哥哥真不懂事,别人磕头是要赏的!”
锦绣端着一盘薯片,一边嘎吱嘎吱,一边举高给锦棠吃。
白义一哽,可薯片自己乱跑,顺着喉咙就进了肚子。
真好吃。
算了,孩子懂什么,磕头就磕头吧!
“锦绣,不可没礼貌,郡守大人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哦,那不用赏,白瞎了一片……”
锦绣大眼珠子一晃,就看到又进了菜园的定三。
“叔叔拔野菜十五棵……十八棵……不要脸!大刚,给我上!”
定三是连蹦带跳的跑出霍家门的。
徐五德在后面“哈哈哈哈”大笑。
不是他一个人被狗咬喽!
来这一趟真值,果然是有天大的好事。
官商。
这词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要代表凉州官府去外地谈买卖。
赚不赚钱的无所谓,这身价就不同了。
他代表的可是官府!身边有官爷护卫。
今晚得给祖宗烧柱香报喜,他可是凉州官商第一人。
……
“大宝贝回来啦!”桑宁朝锦棠叫。
瞧瞧,这谁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
斜挎着一个布书包,眉目精致,身直笔挺,气质斐然。
好看的拔不动眼!
锦棠有点脸热,不好意思的看了霍长安一眼。
哎,四婶婶老这么喊,他也没办法。
“怎么样?你老师收了米面了?”
桑宁牵着锦棠的手就进屋了,从霍长安身边掠过。
一声无奈的轻叹消散于风中。
刚与白义谈话时,她那双眼明明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现在又不理人。
霍长安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玩耍的孩子身上。
现在锦心和锦绣已经不怎么把娘挂在嘴上。
若是……
忘了也好。
……
听锦棠说,月不圆昨日给他讲书时,饿的晕倒。
刚拜师时,其实他们是送过束脩的。
但月不圆说,他只是允许锦棠在他家书室读书,并没打算教导,所以拒绝了束脩。
以前他在酒楼做账房,也给人书写信件,日子还过得下去。
现在店面都关的差不多,谁还请的起账房,靠写几封信哪里能维持生计。
现在或许见锦棠聪明,他有时会为锦棠讲解,昨日讲的入了迷,一讲大半日,没想到饥饿过度,一头栽到地上。
要不是锦棠拿着水袋喂了点灵泉水,估计还没那么快醒来。
李玉枝想到上次给束脩时的尴尬,就直接把米面放到锦棠书包让他给老师。
桑宁见锦棠的书包瘪了,所以就问一下。
他今天不仅带去了米面,还带了五个美味的野菜烧饼。
“起初,老师不收。”锦棠从头跟桑宁说。
“我听到他肚子叫了,就拿出烧饼。说:老师您吃吧,这是我婶婶们做的,可好吃了。
可是老师不接,我执意给,老师生了气,把烧饼打掉了。”
真是死要面子!
桑宁又问:“然后呢?”
“烧饼滚啊滚,滚了好几圈,沾满了泥土。老师好像被吓到,连忙站起来要去拿。”
锦棠讲话很清晰明了。
桑宁都能想到月不圆当时的样子,应该是很过意不去和懊丧。
“我快一步把烧饼捡了起来,拍干净上面的土。说:老师,我四婶婶说过:一粒米,千滴汗。爱惜食物,就是爱惜生命。”
“真棒!”桑宁欣慰。
在她的影响下,全家没一个人会浪费粮食,听老夫人说,以前霍长安嘴很挑,葱啊,姜啊,带着异味的东西都不吃,而现在,什么都吃。
也许她小时候那段经历吧,十二岁亲生父母双亡后,将近有一年的时间在外流浪,最长时间有三天没有吃到一点食物。
所以看到有人浪费粮食,火气就控制不住。
若是她在月不圆面前,一定会忍不住骂的。
食物是天,是**。
除非你想死,否则没资格对它不敬。
锦棠抿抿小嘴,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被夸一夸就脸红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很愉悦。
“然后,我就把那个饼子吃掉,又重新拿了个饼,说:老师,吃这个,这个干净。”
“这次,老师没有推开,他吃了。一边吃一边哭。
吃完了,也哭完了。就从一个锁着的柜子里抱出一摞书,说接了我的束脩,明天开始,要正经教我了。”
哦吼,这才是正式拜师了!
桑宁又禁不住夸锦棠。
这么聪慧又孝敬的学生,他不收才是**。
她听霍长安讲过月不圆的经历。
前几年进京赶考,住在一家客栈,与另一位考生成为朋友。
因涉世未深,被那所谓的朋友坑害,考场上被搜出藏于冠帽中的纸条。
被判作弊,终生被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