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一早便派人去接了余星瑶。
洪生和小将赵鹤带着她进了军帐,之后便用一碗茶将余星瑶迷晕了过去。
安国公派女医看护着余星瑶。
从军帐走出来时,人已经变成了黄杏。
到了两边对峙的地方,黄杏尽可能站直身子,微微抬着下巴,做出高傲的样子。
她好不容易才使得身子不战栗。
日上三竿,阳光有些耀眼,黄杏直觉得头晕,但眼下,她只能硬扛。
两边都擂了几声鼓。
时间终于到了。
国公爷站在帅台之上,用千里眼望了望对面,看到盛怀臣被人捆着胳膊,站在队列的前面。
“去吧。”国公爷看了看黄杏。
黄杏的心也如同擂鼓一般,她迈开脚步,如同走在云端。
“别怕,我会保护你。”许洪生小声说。
“好。”黄杏嗓子发干。
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走,终于快到风铃道了。
对面的士兵们突然举着佩刀吆喝起来。
“别怕……”洪生的话还没有说完,黄杏腿软得实在厉害,居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许洪生暗道不好,忙上前搀扶起黄杏。
黄杏的身子抖动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突然,一阵箭雨袭来。
许洪生和赵鹤急忙挡在了黄杏前面。
箭雨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
而是落在了他们前面。
在这阵箭雨的掩护下,苏赫巴鲁的人押着盛怀臣退了回去。
箭雨终于停了下来。
“苏赫巴鲁,你这是何意?为什么不讲信用?!”许洪生气沉丹田,朝对面喊道。
苏赫巴鲁阴险地仰天大笑,又将弓箭对准了许洪生等人。
许洪生心头气恼,却不得不带着黄杏退了回去。
很快,苏赫巴鲁派了一位信使过来。
“安国公,不讲信用的人是您。方才那人根本不是余星瑶。”信使气冲冲地说。
“怎么不是?你们是要反悔吗?不想换人了吗?惹难了本帅,本帅即刻派人,将你们全都剁成肉泥!”安国公虎目圆睁。
“在您靠近我们之前,我们就先将令郎剁成肉泥喂狗了!”对方信使斜着眼睛挑衅。
“我儿既然选择从军,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本帅会用苏赫巴鲁的人头来祭奠告慰我儿!我儿九泉之下也会十分欣慰!”安国公瞪着对方信使。
对方信使气势弱了下来,却强撑着冷哼道:“ 安国公,我们主子非常清楚余星瑶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她能亲手刺杀巴特尔,她之前还曾随巴特尔狩猎巡视军队,她的胆子大得很,不可能被吓得腿软!我们主子再给您半个时辰的时间,您赶紧把真正的余星瑶交出来,否则,我们主子只能杀了令郎祭旗!”
说完,对方信使在马上一抱拳,便调头跑了。
安国公微微闭了闭眼,暗道:“怀臣吾儿,你别怪父亲。马革裹尸还,是身为武将的荣耀。”
之后,安国公逼退泪意,睁开眼睛,唤了一名副将前来,悄声叮嘱他带兵绕到敌人队伍的后方。
而他则继续带兵在前头假装思考,迷惑对方。
时机一到,便前后夹击,务必要活捉苏赫巴鲁,为盛怀臣报仇雪恨。
这时,一位副将走上前来,在安国公耳边说:“ 主帅,有密信。”
安国公接过密信看了看,立刻摇头:“ 不准!”
许卿姝提出,由她假扮余星瑶试一试。
他怎么能答应?!
让他的大儿媳替他的小儿子去冒险,甚至送死?
他如何对得起盛怀瑾?!如何对得起许洪生?!
副将下去传令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尼姑来到了帅台之下。
安国公低头一看,顿时急怒交加:“ 谁让你来的?!胡闹,快回去!”
居然是许卿姝。
她居然求着副将将她带到了两军阵前!
荒唐!
“国公爷,对面苏赫巴鲁想要的,是我余星瑶的性命。只要交出我,盛怀臣就能安然无恙回来,一场大战立刻就能消弭于无形。安国公为何找人代替我?为何不肯将我交给苏赫巴鲁?难道我余星瑶是贪生怕死之人不成?!”许卿姝说话的声音极大。
安国公不得不演戏:“ 我们都是铁血男儿,岂能拿女人来换命?你快回去!”
“可是,拿我来交换盛怀臣,是皇上的旨意,难道安国公您自大到不尊皇命了不成?!”许卿姝朗声质问。
安国公心里难受。
他是真不想让许卿姝去。
可许卿姝的话,将他逼得骑虎难下了。
他只好忍住心痛说:“ 你既然决意要以身换回盛怀臣,本帅只得护送你过去。来人,护送余星瑶到风铃道!”
许洪生和赵鹤上前,跟在许卿姝身后,一步一步向风铃道走去。
对面,苏赫巴鲁在千里眼里看到了这一幕。
大致明白,余星瑶与安国公产生了争执。
看来,大梁不愿意放余星瑶,而余星瑶想办法说服了安国公。
苏赫巴鲁嘴角浮现出了笑意。
他透过千里眼,看着余星瑶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的心情越来越好。
对了,这种感觉才是余星瑶。
她自信,充满了野心和欲望。
终于,许卿姝走到了风铃道跟前。
她看到了盛怀臣。
盛怀臣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许卿姝微笑示意他,他一切都好。
盛怀臣被推了一把,扑腾一声摔倒在了风铃道的这一侧。
而许卿姝也跨过了风铃道。
两个北幽人立刻押住了她。
许洪生狠了狠心,与赵鹤一起,扶起盛怀臣便往回走。
许卿姝用北幽话训斥那两名士兵:“ 放手!我自己会走!”
两名士兵听话地松开了手。
苏赫巴鲁笑了,余星瑶的性子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