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
刘牟闻言大怒,眼中阴郁之色更浓,怒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看着我?”
更是感觉自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轻视。
他是谁?
他是大离的皇帝,九五之尊,执掌大离之牛耳,而现在一个小太监居然说看着他?
而且还是奉着别人的命令?
锵!
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刘牟随手取过挂在墙上的天子剑,猛然拔出,直接指在在了眼前这名内侍的脖颈处:“让开。”
“陛......”
内侍声音颤抖,说话都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天子剑极为锋利,乃是大离太祖当年的佩剑,曾随其上过沙场,更是历代大离天子的象征。
“让开。”
刘牟依旧大吼,眼眸之中都充斥着血丝。
手中剑刃更是再一次加重。
一缕缕血迹出现在内侍的脖颈。
噗通一声!
这名内侍直接跪倒在地上,哭喊着看着刘牟:“陛下,奴才就是一条**命,无论如何也不敢阻拦陛下,但陛下万不可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滚开!”
刘牟看都未看这名内侍一眼。
抬腿一脚直接将其踹开。
随后拎着天子剑就向着门外走去。
锵!
锵!
两道金铁交鸣声响起。
等到刘牟刚刚走到门口,那一直站在门口的两名金吾卫突然拔出手里的长剑,交叉在一起,挡在刘牟的面前。
“奉太皇太后之命,阻陛下不得踏出此地半步。”
两名金吾卫中其中一人冷声开口。
听着这话,刘牟抬起头看了开口的那人一眼:“芈安,我记得你是我皇祖母的侄孙吧。”
名为芈安的金吾卫并未说话,但也等于默认了这个事实。
刘牟依旧冷笑道:“无妨,今日朕不出去了,等我皇祖母薨逝之后,朕第一个拿你祭天!”
此话说完。
哐当一声!
一道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刘牟手中的天子剑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而那名名为芈安的金吾卫却是看都未看刘牟一眼,收剑立回原地。
看着这一幕,刘牟更是眼神冰冷至极,藏在袖中的双手指甲都深深的抓进了肉里,任凭着一缕缕血水滴下,但却恍若不知一般。
……
半日之后。
大离驿馆。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下。
赵定悠然的走下马车。
待得送行的大离内卫离去之后。
整个人都仿佛脱节了一般,险些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可怕!
当真是可怕!
大离的那位太皇太后可真的是太可怕了。
比之他父皇赵崇远,以及那萧道成更为可怕。
虽然今日在宫里看似是一处爷孙欢乐的景象,但给谁都能看得出来,谁才是大离真正的掌权者。
刘牟虽然是皇帝,但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刘安更是老实的和什么一样。
这可不是一般的皇帝对待太皇太后该有的态度。
而能让刘牟如此,只能说明一点,眼下这大离终究还是那看似和蔼的老太太说的算。
几句话就轻飘飘的打破了刘牟所有的算计。
龙血宝驹顺利到手,和绮罗的婚事也定下。
这一切简直顺利的让赵定自己都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
但越是如此,赵定越是感觉芈氏深不可测。
他赵定不怕刘牟这种上蹿下跳的对手,但唯独就怕芈氏这种玩软刀子的人。
因为这种人看似好说话,但你却永远不知道哪一天,她会突然给你一刀!
“王爷。”
绿桃从门里走了出来。
一见着赵定有些脚步虚浮的站在门外,赶紧一路小跑的走了出来。
张三和牛不斗也跟了上来。
“没事。”
赵定拍了拍绿桃柔嫩的小手,示意后者不用担心,但脑子里面回想的却尽是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一幕幕。
他总感觉芈氏绝不是那么好说话之人,也绝不是目光短浅之人。
可为何就轻易的拱手送出了两千匹优质战马,甚至对于他和绮罗的婚事也是一点刁难都没有。
难道她就不怕刘安有了他大乾在背后的支持,从此脱离他芈氏的掌控?
一旦等着她芈氏一死,刘安搞不好就会成为掣肘刘牟的存在?
甚至极有可能颠覆大离朝局?
是有恃无恐,故意为之?
还是说没有料到这一步?
不!
以芈氏的眼光绝对不可能看不出这一步发生的可能,而之所以如此,那就可能是有恃无恐。
而有恃无恐的唯一可能就是,不管刘安有没有大离的支持,都威胁不到大离的朝局?
而威胁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
在临死的时候,拉着刘安陪葬?
不会吧!
想到这里,赵定悚然一惊。
虎毒还不食子。
芈氏怎么可能做出这事?
但若是没有打算在自己死前除去刘安,那又为何明知道有这种可能还故意为之呢?
想想,赵定都感觉自己后背惊得一阵发寒。
这种事情,在前世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
武曌不就是如此吗?
一个李弘,一个李贤。
一个长子,一个次子。
一个被毒死,一个被逼死。
至于别的皇帝那就更多了。
这是皇家,绝不能用常人的人伦之情来衡量。
“妈耶,不会吧。”
赵定又是呢喃自语一声。
想想都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今日在皇宫里面,芈氏和刘安可是母慈子孝啊。
若是真的那可就......
“唉,自古皇家无亲情啊。”
赵定长叹一声。
神色莫名的有些悲凉。
因为他不也是皇室中人吗?
若是有朝一日,他面临这种抉择,只怕他也会......
唉,还是希望不要有吧。
赵定心底默默祈祷。
说到底只要站在了那个位置上,所能想的就绝不可能是自己的事情,一时的妇人之仁,那只能遗害千古。
祸害皇室,也祸害百姓。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他赵定自己的猜测,至于芈氏到底如何想。
也只有芈氏自己知道。
只希望这不要成真就好。
“王爷,你怎么了?”
看着赵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绿桃有些担忧的开口。
“没事。”
赵定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甩出。
听着这话,绿桃也稍稍心安,旋即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以朱砂密封的信件递给赵定:“王爷,这是陛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