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长公主,让你叫人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宁玄衍:……
最后他还是妥协下来,命人去盛京府传信,让越凌风将此事禀告给温凛。
宁玄衍道:“此事的背后牵扯甚广,勾结山匪,官官相护,温凛应当会装作不知,派钦差大臣来查燕家一案,再以此为中心调查所有涉案的大小官员。”
温妤点点头,吐出一句:“我就说我最擅长的是召唤术吧?”
宁玄衍:……
“钦差大概多久能到呢?”
“温凛重视的话,快马加鞭,五日即可。”
而令温妤没想到的是,第三日她便见到了钦差大臣。
这钦差不是别人,竟然是百官之首林遇之。
彼时温妤正喝着茶嗑着瓜子,听着流春读话本,好不惬意。
她看宁玄衍瓜子剥的利落,戏谑道:“我怎么记得你说过,你不爱剥瓜子?”
宁玄衍:……
曾经的嘴硬现在已经成为了刺向自己的回旋镖。
他道:“又不是剥给你的,我剥来自己吃的。”
“哦~”
温妤抿了口茶,房门忽然被敲响。
见到依然清冷自持的林遇之时,温妤一口茶喷到了宁玄衍的衣摆上。
她是真的很惊讶,毕竟林遇之是百官之首。
宁玄衍则是眯了眯眼,反而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些,不急不缓地擦了擦衣裳。
林遇之来,比陆忍、江起、越凌风三人强多了。
毕竟没什么竞争力。
他们现在有本质上的不同。
林遇之察觉到宁玄衍的眼神,却不为所动。
温妤问道:“怎么是你来了?你可是百官之首,查案应该让江起来吧?”
林遇之指尖动了动,垂眸道:“微臣乃是奉旨行事。”
“此案令圣上龙颜震怒,其中内幕可能牵扯到各级官员,甚至是靖江巡抚。”
而巡抚乃是从二品,虽是地方官员,等级却高。
皇帝派林遇之来,也是起到震慑目的,想将事情解决干净。
林遇之不慌不忙地将温妤不在盛京城时,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总的来说便是因为附属国忽然倒戈相向一事,整个盛京城都忙了起来。
陆忍被派回北阳关与狄努交涉,因为阿勒诗的主动投降。
江起则是在大理寺日日用友好手段审问那些使臣。
所有的潜鱼卫也都被皇帝派出去查探消息。
“江大人拜托微臣给您带了一封信。”
林遇之从袖中掏出信纸。
温妤接过来,展开一看,只有短短一句话:公主安好,微臣敬上。
翻译一下,可能是:公主,微臣想您。
写个信都这么板板正正,不愧是江起。
宁玄衍就坐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他挑了挑眉,此人着实无趣。
“钦差仪仗两日后方可到达官署,庆阳县令收到谕旨怕是会有所行动,微臣先行前来暗中调查一番。”
林遇之向温妤报完公事后,房间内只剩宁玄衍剥瓜子的细碎咔嚓声,瓜子仁已经堆了满满一盘。
他将盘子轻轻推到温妤面前,然后细细地擦起手来。
温妤惊讶的十分夸张:“你不是剥给你自己吃的吗?吃剩的给我?我不要。”
她说着将瓜子仁推到了林遇之面前:“一路辛苦了,吃点瓜子仁补补脑。”
林遇之:……
宁玄衍:……
“我剥的瓜子,你给他吃?”
温妤道:“反正你吃不完,做人,要懂得分享,不要小气,太小气会赶走财运。”
宁玄衍看了一眼林遇之,冷笑一声,将瓜子仁拉了回来,又放回了温妤面前。
“你吃。”
“我不吃你吃剩的。”
宁玄衍又往前送了一点:“我专门给你剥的,别给别人吃。”
林遇之:……
他不稀罕。
“微臣要在这庆阳县城四处看看,公主可要一起?”
而此时的庆阳县衙。
县令杨双程可谓是坐立难安。
“还有两天,钦差就到了,千万千万别查到本官头上。”
“大人,您都担心了三天了,小的不是说过了,没有证据就算是钦差也不能把您怎么样。”
典史宽慰道,“那些百姓说燕家惨案是您做的,也不过是他们的猜测,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抓不了您,您就放宽心。”
县令还是慌:“可是那燕岸还活着……”
“那又如何,他也没证据。”
典史倒了一杯茶给县令:“等钦差到了,您该如何便如何,查不到证据的。”
“那本官是不是该让县里那些百姓把嘴闭上,不许对钦差胡说?”
典史摇摇头:“不可不可,大人,有句话叫欲盖弥彰,你越去封口越显得您心虚,您大大方方的不去堵嘴,任由他们说,反而显得您光明磊落,您看,他们议论了八年,对您有影响吗?”
县令烦得很:“那圣上怎么还派钦差来查八年前的燕家案?”
典史:……
“这可能便是那燕岸猖狂撒钱的目的,您悬赏了五百两,如此巨额,周边县城都听说了,怕是被某些清官听去了……”
县令皱眉:“本官也是清官啊,怎么不爱管闲事?”
“大人自然是为民造福的清官。”
县令舒心了,吐出一口气,拍了拍典史的肩膀:“还好有你在,本官安心呐!走,一起喝花酒去。”
“大人,小的就不去了,您玩得尽兴。”
只是典史与县令没想到的是,如若是旁人听到别人谈论燕家一事,可能就叹息一声过去了,毕竟他们做不了什么,只能暗地里呸一声。
偏偏听到此事的是温妤。
她除了不干皇帝,脾气起来了谁都想干就干,大臣们甚至怀疑,长公主真急了,连圣上都讨不了好,需要退避三舍,先避避风头。
盛京的官员见多了,已经习惯温妤的作风,也是时候该让地方官体验体验了。
而此时,温妤正与林遇之、宁玄衍二人走在庆阳县的官道上。
“避让!避让!县令出行,避让!”
温妤望过去,这还真是癞**跳油锅,纯纯找死。
前方一顶红色软轿正由四个轿夫抬着,晃晃悠悠地朝着温妤的方向行来。
他的轿帘是掀起的,似乎很是享受众人的目光,恨不得所有人都看着他。
下一秒,县令看见了带着帷帽的温妤。
虽看不清脸,但仅凭身段,以及那朦朦胧胧的感觉,阅尽千人的县令一眼便能看出,此乃绝顶美人。
“停轿停轿,前面有美人。”
县令的声音大到林遇之与宁玄衍同时皱紧了眉头。
温妤:……
县令下了轿,主动走上前来,一脸得意倨傲:“本官乃是庆阳县县令,对姑娘一见倾心,你可愿……”
下一瞬,县令直接倒飞了出去,砸到了软轿上。
宁玄衍收回腿,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摆。
县令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揉了揉肚子,对出腿的宁玄衍怒目而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殴打朝廷命官?!”
温妤帷帽下的唇角勾了勾,假模假样地害怕道:“那怎么办?我好害怕啊,打都打了,要不你报官吧。”
县令怒道:“我就是官!”
温妤做作地捂嘴:“原来你是倌啊,你是哪种倌?卖身不卖艺的,还是卖身又卖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