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语斜斜地看了余郝一眼,“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那你所说的话只限于纸上谈兵,没有实际参考意义。”
“你自己辩证着听。大家都是活人,都会犯各种各样的错。有些错,你犯了,有些错我犯了。这都很正常。”
陆一语举起咖啡杯,朝余郝举了一下,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咖啡。
她的事确实只有她自己有发言权,旁观者都无法代替她去思考和做决定。
陆一语喝完咖啡后,这回到工位上,继续工作了。
苏园的招标单位对苏园的定位依旧是文化底韵和传承,将会成为殷城的新地标。
这个项目该从什么地方入手,让陆一语犯难了。
第一次设计苏园时,她就觉得一阵头疼。
没想到还遇到第二次,她真的是要疯了。
而越是这种时候,陆一语的看样能力就越凸显了出来。
她的情绪和竖线没有任何外露,就算她的心里已经奔跑过10万只**,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随时能跟公司的人的说有笑的。
……
陆一语晚上回家跟霍予沉吃完晚饭,两人就上书房。
两人各自坐在书房的一角,各忙各的事。
霍予沉靠在沙发上看书。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活到老,学到老”,就算看一本在外人看来完全没有任何营养的书,也是一种收获。
陆一语则用笔记本开始看这段时间所拍的照片。
她的相机并不会没拍完一次照片就会导出来,经常是隔一两个月才会全部导出。
当然,那是没有紧急工作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
她一张张地翻看那些照片,翻到五合塔的时候,她的手顿了顿。
坐直了身体,专注的看了起来。
陆一语把五合塔的所照片都仔仔细细地看完,然后看到沙发上的霍予沉,说道:“霍董,如果我说我想在苏园这个项目中用全榫卯结构做主轴,你会不会想打死我?”
“甲方爸爸应该会。”霍予沉淡定地回答道。
“这些全榫卯结构真是太漂亮了,好想让它们再次以漂亮完美的姿态出现在现代人的眼中。”
“只有你们懂行的人这么想,其他人听完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有些人甚至连听你解释的时间都不给你。”
“那算了,我再想想其他的思路。”
霍予沉坐直了身体,说道:“你既然有这个思路就先记录下来,回头没准真的能实现。”
“好。”
“媳妇儿,你对底韵和传承有什么看法?依旧是你之前的那一版设计的理解吗?”
“坦白说那两个词我认识它们,但它们不一定认识我。我之前接触过几次主办方,主办方讲述的主题也是模棱两可的,他们给我的那两个词和他们的解释并不符。”
“你之前那一版的苏园设计虽然成功中标,但坦白说,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嗯?”
“我看过你那一版,看不出底蕴展现在哪里?那是你的审美不达标,还是你公司的审美不达标?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这样的一份设计居然成功中标了。”
陆一语疑惑地问道:“当时你旗下公司的人为什么不参加竞标?”
“当时一二组的人都有别的项目在忙,没有多余的精力参加。”
“难怪。我最近跟余博士交流的时候,觉得她是会拿出一份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的。”
“对,她确实有这个水平,并且她的审美和文化造诣是达标的。就是她死活不结婚这件事让我做老板的受不了。”霍予沉一脸苦相地说道。
陆一语失笑道:“你当老板还要承担这种业务?”
“要是当个普通老板,当然不用承担这个业务。我认识她家人,他们每次见到我都一脸苦相的跟我说这件事。我现在能避开她家人就尽量避开。”
“余博士的家世跟霍家相当?”
“是书香世家,她太爷爷和太奶奶是著名的国学家,爷爷奶奶也很厉害,她父母是大学的终身荣誉教授,家学很厚实。”
“厉害,又是一个天子骄女。”
“嗯,就是不愿意结婚,也不愿意生孩子。她家这一代就她一个孩子,全家人都宝贝得不得了。”霍予沉停顿了一下说道:“余博士的家世和身份在公司和对外都是保密的,你听听就行。”
“明白,那是她的私事。”
霍予沉很满意她的态度,继续说道:“余博士目前是对建筑感兴趣,以后说不定会对别的事有更大的兴趣。我跟她没有合约,她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这是我和她当时的约定。我之前也好奇过她为什么不结婚,她说没时间应付跟麻烦精一样的男人,一个人生活的好好的,没事为什么要找罪受。”
“对孩子的态度她是不是也这样?”
“目前孩子和男人在她心里受讨厌的程度一致。”
“这也不难理解,像余博士这样的人好像谁都配不上她,品格、文化、家世要完全匹配上很难。”
霍予沉耸了耸肩,“她才不会想得这么麻烦。我去年陪她出园做冷冻卵子的手术,现在她连孩子这种事都不用想了。以后就算过了黄金生育年龄,她想要孩子照样能有个带着她血脉的孩子。她已经给了她自己后悔的机会。”
陆一语点了点头,随后好奇道:“做这种手术为什么要让你陪着?霍董,你什么时候晋升为妇女之友了?”
“一直都是好吗?想想我家的老中青,想想媳妇儿你。自带妇女之友的气场,想拒绝都不行。”
陆一语被他的话逗得哈哈直笑,过了好半晌才勉强止住了笑意,“霍董,我觉得我再跟你在一块儿。我一年之内多多加几条皱纹。”
“有皱纹也不损我媳妇儿的美丽。”
两人一个再继续看照片,一个继续看书,时不时还能侃大山。
这在冬夜里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
陆一语把照片看完之后,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随后目光顿住了,大叫道:“霍董,下雪了。”
“每年都下有什么可惊讶的?”霍予沉理解不了女人那浪漫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