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士朋离开后,楚恒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出现在韩士朋身后的拐角处,看着韩士朋离去的背影,楚恒挑了挑眉头,随即走进关新民办公室,将一份文件放在关新民办公桌上,看似随意地笑问道,“关書记,刚刚韩書记来干啥了?我看他离开时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
关新民闻言轻哼一声,“他还好意思耍脾气呢,我才应该生气,这韩士朋老是搞先斩后奏这一套,我刚刚把他连削带打地批了一顿,让他下不为例,不然都像他那么干,我这个一把手岂不是成了睁眼瞎。”
楚恒眨眨眼,好奇地问道,“韩書记又搞什么事了?”
关新民撇嘴道,“林山市副市長严进清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这不,纪律部门决定对他采取纪律措施,都已经派人前往京城了,韩士朋才来跟我汇报这个事。”
严进清?楚恒目光一闪,第一时间就对上了号,知道那是林山市副市長兼市局局長。
这家伙要出事了?楚恒目光转动着,他对林山市可是關注得很,若是严进清完蛋了,这么一个位置空出来,无疑给了他插手林山市人事的机会。
且不说楚恒的小心思,另一边,韩士朋回到办公室后,沉思片刻,拿出手机给安哲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韩士朋笑呵呵道,“安领导,您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电话这头,安哲道,“士朋同志,你这个电话可真会挑时候,我才刚从林山回来,这**还没坐热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韩士朋继续笑道,“这说明打得早不如打得巧。”
安哲点点头,“士朋同志,那我们晚上见。”
韩士朋听到安哲答应了今晚的饭局,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好,晚上见。”
两人约好了晚上吃饭的地方,韩士朋挂掉电话,抬手看了看时间,神色冷峻,京城那边,应该也快行动了。
时间,跟韩士朋预估的差不多。
此时的京城,省纪律部门派出去的办案人员在京城相关部门的协助下,已经快到了地方,而严进清,这时候已经被叫到了学校的办公室。
严进清此时还完全蒙在鼓里,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安静,除了他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而他是刚刚快下课时,那名上课的老师通知他过来的,说是学校的一名领导要见他,严进清一听,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就跟着那名老师来到了这间办公室,那名老师带他过来后就先行离开了,让他稍等。
但严进清从刚才过来到现在现在已经坐了快二十分钟了,却没看到半个人影,搞得他纳闷不已,偏偏又不敢随便离开,毕竟学校的领导都是级别不低的干部,而且学校的校長又是组织部门那位大领导亲自兼任的,一般人进来培训学习,都不敢轻易造次,况且严进清还有一个想法,如果能跟学校的领导搞好关系,也不失为在京城的一个人脉关系,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约莫又坐了五六分钟,严进清终于有些不耐烦,心想这到底是哪个学校领导要见他来着,刚刚那名带他过来的老师也没说清楚,**,就算是副校長级别的领导要见他,也没有把人晾半小时的道理,他都有点想直接走人了。
翻了翻手机,严进清砸了砸嘴,实在是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外面去看了看,见走廊里空无一人,严进清一脸郁闷,他还想找个人问问呢。
突地,走廊尽头的电梯门打开,严进清看到一行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严进清在打量对方时,对方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严进清的错觉,他发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像是……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他以前抓犯人的那种眼神。
心里的不舒适感让严进清不想多看,返身走回办公室。
仿佛只是一瞬,严进清刚坐下的功夫,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而后刚刚那一行从电梯里出来的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在这一瞬间,严进清心里那种不妙的感觉攀升到了极致,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直觉,来人快步进办公室,而后掏出证件,“严进清,我们是东林省纪律部门……”
‘轰’的一声,严进清大脑一片空白,眼神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证件,甚至都没听清对方后面在说什么……
今天傍晚的晚霞,格外红。
当严进清被纪律部门的人从办公楼里带出来时,抬头看到那一抹漂亮的夕阳红,脚步停顿了一下,突然感到了一股悲凉,还有……不甘,他怎么就出事了呢?
林山市。
伍長荣今天心情颇为不错,下午没在公司上班,而是约了三两好友去打高尔夫,作为集团的总经理,董事長又是自己亲爹,伍長荣就算是一星期都旷班,也没人说什么。
打完高尔夫球,伍長荣晚上打算去做个水疗放松一下,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美好的生活一定要从学会享受开始,有些人可能会说没钱怎么享受,但人与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有人生来就在七丘城,有人奋斗一辈子也到不了七丘城。
刚从高尔夫球场出来,伍長荣的手机响了,见是父亲打来的电话,伍長荣随手接了起来。
“你在哪?”电话那头,伍伟雄简洁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爸,我刚打完球呢,啥事?”伍長荣眉头皱了皱。
“马上回家。”伍伟雄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爸,我晚上有别的安排,就不回家吃饭了。”伍長荣撇嘴道。
“我让你马上回来。”伍伟雄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父亲不容置疑的声音,伍長荣一脸无奈,他对父亲这种大家長似的作风很不满,他都这么大了,父亲依然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管教。
收起手机,伍長荣吩咐司机开车回家。
坐在车上,伍長荣琢磨着父亲突然叫他回去是有什么事,都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何尝不是一样,伍長荣对父亲再了解不过,往往一个眼神,说话的一个口气,伍長荣都能清楚感知到父亲的情绪变化,刚刚听父亲那说话的语气,显然是有什么不大好的事发生。
一路想着心事,伍長荣回到家里,看到父亲正坐在别墅庄园里的水池边钓鱼,伍長荣撇了撇嘴,他不明白父亲这么钓鱼的乐趣在哪,反正按父亲的说法,钓的是心情,伍長荣委实理解不了,在他看来,这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伍長荣走到父亲身边,还没等他发问,伍伟雄的声音已经先响起,“严进清出事了。”
伍長荣眉头一跳,“出啥事了?”
伍伟雄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儿子,“还能出啥事,自然是被纪律部门带走了。”
伍長荣神色一惊,“爸,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伍伟雄淡淡道,“纪律部门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果断迅速,是韩士朋亲自部署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好,而且这是刚发生的事,你没听到风声也正常。”
伍長荣一时有些失神,严进清要是出事了,这可是大事。
伍伟雄看着沉默的儿子,轻轻叹息了一声,“長荣,集团在国外的一些项目进展缓慢,你带队出去看一看。”
伍長荣回过神来,错愕地看着父亲,“爸,不至于吧?”
伍長荣哪里听不出来,父亲这是想让他出去避一避。
伍伟雄看着儿子,“長荣,我不清楚你跟严进清私底下到底折腾了多少事,我问你,除了我知道的,还有多少是我不知情的?”
伍長荣一下语塞,他背着父亲折腾的,自然不想让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