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你可是出了名的千金圣手~能收长宁为徒弟,那是长宁的福气!
我们身为长宁的家人,是该好好谢你的。”
逍遥王妃示意张院判落座,又说了几句好听话。
这才问道:“只是你方才说,这次喝酒是我家王爷请的客?
呵呵……他倒是着急得很,还抢在我前头了?
就是瞧着眼下这情况,他招待得似乎不够好啊。
哪里有客人还没喝醉,主人倒先醉倒的?
这样吧,过两天我再下个帖子,邀你们一家到王府来做客。
听说醉仙楼那头又出了新菜式,咱们就去醉仙楼叫两桌席面回来,再好好喝个痛快!”
“你客气了,不用这么费事儿。”
张院判哪里敢答应?
这女人都是披着羊皮的老虎,凶猛着呢。
于是,连连摆手道:“今日这一顿酒啊,虽只有我们两个男人在喝,但也喝得痛快!
你家阿祁这回大方,不说菜式,光是美酒就点了十几二十壶吧?
而且啊,花样还挺多~除了那个黄金酒外,还有蔷薇露、杜康酒、竹叶青、菊花秋!
哎呀,全都是好酒啊,我平常都舍不得喝……”
说着,张院判生怕自己的火拱得还不够旺。
又继续道:“你不常喝酒不知道吧?这些酒可不便宜!
付银子时,光是酒钱就花了几百两。
你说说我,何德何能啊?
白捡一个这么好的徒弟,还能喝到这么好的酒,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哦!”
张院判颠倒黑白,硬是把自己请客的事儿,说成了是逍遥王在请客。
而区区几十两的酒钱,也被他夸大成了几百两。
并且,他还脸不红心不跳,就像在说真事儿一样。
——来呀。
——互相伤害呀。
“师父!”
段青黛正巧在这个时候赶来。
瞧见逍遥王妃也在前厅,便赶紧行礼:“侄女见过姑姑,见过师父。”
“长宁啊。”
张院判放完火,暗道段青黛出现得正是时候。
“来,这是我前些年亲自写的手札,你记得多看看。”
言毕,又冲着逍遥王妃道:“时辰不早了!既然人已经安全送回来,这手札也给到了长宁手里,那我便先回去。”
“这就回去?”
逍遥王妃笑着起身:“留下来用个晚饭吧?我这还有上好的糯米酒呢。”
“不了不了,多谢好意,我这还得赶紧回去陪媳妇儿呢。”
张院判吓得直摆手,神仙来了都留不住。
段青黛看着自家师父逃跑似地离开,不免笑道:“师父真是疼爱师母,做什么事情都想着她。”
说罢,转头一看逍遥王妃,又道:“我们姑父也疼爱姑姑,什么都听姑姑的~”
“是吗?”
逍遥王妃挑挑眉,皮笑肉不笑。
“既然他这样疼爱我,那我也得好好疼爱他。”
言毕,拂袖离开前厅。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冲着冬雪吩咐道:“去拿搓衣板!拿两个!”
段青黛:“???”
——怎么又拿搓衣板了?
下意识地,段青黛就打了个寒颤。
赶紧追了两步出去。
瞧着逍遥王妃那急急离去的背影,她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尤其是想起逍遥王妃离开前的那个笑容。
怎么那么诡异?
“要不要去看看……”
段青黛嘀咕了句,陷入了两难。
搓衣板都上了,可见是有大事儿发生。
用她家五皇伯的话来说,这种时候最容易学到姑姑的驭夫之道。
可这一次上的是两个搓衣板啊,事情定不简单。
以表弟们给出的经验,这种时候过去的话,很有可能会祸殃无辜。
“驭夫之道,惨遭连累……”
段青黛站在走廊下,挣扎了好一会儿。
最后,终是垂头看了看手中那本手札:“算了,回长乐园看手札吧!”ωωw.
——什么驭夫之道?
——若是两国联姻,我的夫君就是一国储君。
——像他那样的人物,到时候还不知道是我驭他,还是他驭我呢。
……
逍遥王妃从前厅回到永乐院后,便把逍遥王给扒了个精光。
莫说是里衣和袜子,束发冠都被她给拆了。
还有屋子里的各种瓷器摆件儿,画轴毛笔,枕套被套。
就连那高高悬着的房梁,逍遥王妃都命人爬上去看了。
最后,收获自然是十分喜人的。
锥髻里,十两银票。
鞋子里,七十两银票。
花瓶里,总共搜出三百三十两。
画轴里,加起来有二百六十两。
书本中,夹了四百两。
还有房梁上,整整三千两!
各个地方的银票加起来,一共是四千零七十两。
看得逍遥王妃都忍不住暗叫一声好家伙!
若不是看在逍遥王是个王爷,也需要服众的份上,她都想直接拿一盆水把那个正在打呼噜的醉汉给泼醒!
然后好好问一问,他是如何手握四千多两银子的?
逍遥王的零用钱就是逍遥王妃定的。
就他那点零用,别说攒银子,够花就不错了。
这可是四千两啊!
如此大的一笔数额,不可能是从账房支的。
因为她前几天才看过账簿。
若是账房那头支出了这样一笔银子,她肯定有印象。
可如果不是从账房那头拿,这些银票又从哪来?
——难道是阿祁背着我偷偷在外头做买卖了?
——可他的一举一动,我素来是知道的。
——做买卖这样大的事儿,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逍遥王妃看着桌上那些大大小小面额的银票,陷入了沉思。
——不是账房拿的,也不是做买卖。
——那……
——会不会是有人给阿祁零用钱了?
逍遥王妃灵光一闪,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但如果是有人补贴逍遥王,这个人又是谁呢?
她开始在脑海中过滤可疑的人。
——母后?
——不像!
——母后虽然心疼阿祁,但一般都是给物件儿,几乎没给过银两。
——皇兄?
——应该不会!
——皇兄虽是一国之君,又有国库又有私库,但他素来节俭,对儿子都小气得很。
——几个兔崽子?
——不可能!
——他们比阿祁还穷,怎么会……
——难道是暖宝?
——对!
——那丫头都富得流油了,说不定还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