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 第7章 无所谓了

深夜

一座破旧的庙宇矗立在深山之中。

倾盆大雨无情地敲打着屋顶,地面上的篝火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照亮了这座荒凉的庙宇。

庙宇内,三个和尚围坐在篝火旁,默默地注视着门外。

只因耳聪目明的江流儿,听到外边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打破了三人的宁静。

三个和尚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他们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很少有人会来到这座深山破庙。

最为稳重的法明,脸上带着温重,时不时的用手边的棍子,扒拉着面前的火堆,

眼睛却直直的看向破庙的门口,虽然暗暗夜色和雨幕之中并未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不过既然小徒弟说有脚步声传来,那定然是有人过来了,

毕竟小徒弟听力而立,皆不同于常人,想来是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来了!】

江流儿轻声呢喃。

法明和妙音警惕的看向门外的雨帘,他们也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三个和尚紧张地望向门口,江流儿内心除了忐忑,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兴奋。

这让自己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那些电影,难不成自己也要来一段聂小倩和宁采臣的绝美爱恋?

想想还挺让人害羞……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着蓑衣,雨水一滴一滴的从他的身上滑落,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那剑闪烁着寒光,让雨夜显得更冷了几分。

那人缓缓抬起了头,一张普通的脸上,不普通的是那一张满是冷意的眼睛,

在扫视了眼寺庙里的情况之后,那人立马对着身后吹了声哨子。

似乎在召唤同伴,结果也如同江流儿三人的猜测一般。

一个接一个的人进入了破庙之中,很快本来宽敞的破庙挤挤挨挨都是人,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个华服男人。

而这个人倒是惹得江流儿时不时的偷看几眼,心中纳闷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而看样子还是被人挟持而来?

要说此人是谁?

不但江流儿纳闷,就连庙宇之上的六丁六甲都满是疑惑!

这大隋朝的天子-杨广,怎么流落到了此处?

不过很快,三人都知道了为什么?

换衣服换的换衣服,烧火堆的烧火堆,挟持天子的头目,声音低沉暗哑的响起: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本来正在破庙里睡觉呢,突然之间破庙跟成精了似的?

还把咱们都给抖落出来,那个山头月亮那么大,星星那么多,这雨也来的突然!

一声招呼都没打,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感觉跟做梦似的!

差一点让这个狗皇帝给跑了,难不成是老天爷知道咱们挟持了这狗皇帝,特意想出来的招想救狗皇帝不成?】

听到真相的江流儿:【……】

罪魁祸首六丁六甲:【……】

就有些…挺凑巧……

想通了的江流儿有些汗颜的瞥向浑身湿漉漉,连衣裳都没得换的杨广,还有他旁边的一个太监,一个貌似护卫的。

三人被黑衣人团团围着,貌似还被点了传说中的穴道动弹不得,只炯炯有神的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时不时的对着江流儿眨眨眼睛……

这按照常理来说,杨广应该是在京城闲逛的时候被刺客挟持的?

还躲到了山上的寺庙,而六丁六甲为了让自己避雨,有个晚上睡觉的地儿,

特意去寻的附近的破庙,这刺客又没有点燃火堆,兴许是为了掩饰踪迹~

这破庙又没门,窗户也是破破烂烂的,这在黑夜之中,一座飞着的破庙,这迎着点风,说不得也会歪七扭八一下,摇摇晃晃……

不敢想,完全不能再接着往下想下去了!

江流儿只要想到本来在破庙酣然入梦的刺客,破庙突然自己飞走了,还将这些人跟下饺子一样抖落了出去……

江流儿就有些忍俊不禁……

【噗嗤…哈哈哈…】

委实是忍不住的江流儿,还是一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还和手下时不时交谈着的刺客头子,如鹰一般的利眼,瞬间**过来:

【胆子还挺大,还敢笑?】

【差点忘了你们三个了,不过没关系,既然让你们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又见了我们的脸~】

【哼哼!走的时候再解决你们!就让你们多活一会儿~】

说吧,土匪头子想接着烘烤衣服,不知为何看着那白胖的小和尚,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

这小和尚一看便是没有受过苦遭过难,此时还被一老一壮年的和尚保护在中间。

这不禁让刺客头子想起从小便身世凄凉的自己,不由得嫉妒心起,想要把这小和尚吓哭!

越想心里的越是恼火,刺客头子决定马上去实行,冷哼一声便将自己的湿衣服甩给了手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和尚身旁。

刺客头子还特意释放自己强烈的血腥嗜杀之意,想用自己的气势威吓住三人!

没想到三人表情都挺淡定,就连那个小东西都淡定的不行,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这让刺客头子更加心头火大!

走过去,便想一脚踹飞小和尚!

六丁慌的站了起来,便想立马冲下去救人,六甲连忙拦住了六丁:

【别冲动,你忘了江流儿的异常之处,他也并没有瞒着咱俩,有些事情咱俩心里知道就清楚了,

反正也不会对流儿造成什么旁的伤害,他这一脚下去,我真怕他的脚碎了~】

本来还着急的六丁,陡然想起这些年的异常之处,也放下了那从心而起的关心。

重新坐了下去,透过神识看向下方,结果不出预料,江流儿依旧好端端的坐着。

刺客头子嘴巴大张着,眼睛瞪得像要凸出来一般,踢过江流儿的脚一晃一晃的,但土匪头子却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不言不语!

看了许久的其余刺客小心翼翼的开口:

【老…老大你…你怎么了?】

【你怎么不动了?是这小子惹你生气了吗?我现在便将他打杀了,如何老大?】

被小心翼翼拍了一下的刺客老大,总算有了反应!

【啊……】

一声震啸山林的大吼响彻云霄,震的外面树林里在树叶间避雨的鸟儿都惊飞了出去了不少。

这魔音贯耳来的委实是突然,就连江流儿都没想到丫叫的那么大声,那么的尖利!

一点都不像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难不成也是个公公不成?

不但江流儿这般怀疑,杨广旁边的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脸上满是笃定!

这人还挺够不要脸的,竟然还特意粘了个络腮胡子,假装男人当洒家不会吗?

下一次再跟皇上一块出来,洒家也要沾个络腮胡,威武又霸气,只是指甲之上还是要涂点颜色比较好看。

公公我呀,就是喜欢红红的指甲~

【疼!疼!疼!】

【我的脚!我的脚疼死了,你这个该死的和尚,你他**是石头啊!

【你们这些蠢货,还不赶紧过来扶着我!】

单脚跳着的刺客头子在怒吼了几声之后,一边跳着脚,一边看向自己的废物手下。

眼睛都不敢看向那个罪魁祸首,江流儿得意的冲着刺客头子眨了眨眼睛,还吐了吐舌头~

刺客头子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的气又一次冒了出来:

【熊孩子,他就是个熊孩子!还在身上穿了铁片,简直是无耻之徒!】

【你们给我上,赶紧的把他给我砍死!砍死!把他砍死,都给我上!】

【不要脸,那么多人竟然欺负我一个孩子,我生气了!】

江流儿气鼓鼓的站了起来,小小的人儿费力的拿起边上方丈的禅杖,高高的举了起来,准备抵挡这些人的进攻。

哈哈…哈…哈……

江流儿的举动惹得二三十人的刺客哄堂大笑,一个个面含戏谑之笑,提着刀剑,一步一步的向江流儿靠近……

被点了穴道的杨广急了,赶紧的以全部内力冲向被封锁着的穴道!

气急攻心之下,杨广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也顺利的将穴道冲击开,而侍卫明一也冲破了穴道,看向了自家主子。

杨光焦急的看向庙中:

【明一,赶紧的去救小和尚,这群刺客真够无耻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他们也是遭了无妄之灾,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会遇到刺………

还没说完话的杨广表情一窒,第一次有种被噎着的感觉!

不过,杨广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现在的场景都会被噎着。

你说你个五六岁的小豆丁,能提起一杆看着有个几十斤来斤重的禅杖也就罢了,你还武动的虎虎生威~

一禅杖过去,竟然…铲飞了五六个刺客?

还是武功高深的刺客!

【明一,你…你说…这是不是有点不科学?】

【不是,主子,你这话问的有些超前,这不是不科学的问题,

兴许这小孩儿他不是个小孩,他是个妖怪,也或许他是个侏儒,

长不大的那种,已经活了一两百岁的老侏儒,天赋异禀,武功已至臻化……】

听着侍卫越扯越远,越扯越匀的杨广,满头的黑线发现,自己就不该问他这个话题……

再次看向庙中,杨广发现自己和明一对话的这瞬即时间,场景再次发生逆转。

那一老一壮年的和尚依旧淡定的烤着手中的馒头,另外一个已经吃上了。

小和尚此时倒是放下了禅杖,之前挟持自己的30名刺客…不…准确的说是29名刺客已经个个在地上哀嚎出声,也有的在房梁上,也有的嵌进了墙壁里……

至于那第30个刺客头子,正掂着仅剩的那只脚一跳一跳的试图蒙混过关,逃出庙宇。

不过已经被小和尚发现了:

【你这个欺负小孩子的男人,你还想跑,你跑的了庙,跑的了和尚吗?】

【你是乖乖的回来,还是吃爷爷一禅杖,我给你来个穿胸禅杖如何?】

刺客头子还没说话,那边的明一一脸得意的看向主子

杨广无奈扶额:

【明一,你说有没有可能‘爷爷’二字是为了**?】

明一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这么小的孩子就会**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到处玩……】

【这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别拿普通的你比,你还是不够努力!

武功不咋的,都保护不了朕,有的时候,朕还得保护你,你好意思吗?】

走后门当了护卫的明一有些无法反驳的开始转移话题,机灵的指了指前方:

【主子,你快看,这刺客头子回来了,又跳着回来了!】

杨广瞪了眼笑得无赖的明一,看向前方。

【爷爷,我觉得不如何,禅杖穿胸而过那样有些太过血腥,多么影响您在佛学道路之上的前进脚步!】

【瞅瞅你们浑身的煞气,你之前还使用那么大的劲踢我一脚,我要是不反击,我以后还怎么研究佛法?

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怒气不消,我怎么能够静下心来看佛经?

我静不下心来看佛经,我的佛学就不会精进,佛学不精进,我未来怎么继承偌大的寺院?做一个成功的方丈?

总之都是你的错,你说说你,我老老实实的在这啃馒头,你为何非要过来踹我一脚,你咋这么**?

为什么要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和尚,为什么?我就问你为什么?】

江流儿越说越是激动,小脸之上满是恼怒之色。

被叽里咕噜吼了一通的刺客头子……

嘴角动了动,嘴唇开开合合了几次,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脑子里进入了非常奇怪的东西?

这一夜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自己不就是按照雇主的要求绑架挟持杨广,然后要一笔大大的赎金,再完美的撤退!

从此以后,过上潇洒的退休生活,再也不用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不过,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那么他现在手里握着的那一杆,最起码有个二三十斤重的禅杖杖,他是怎么拎起来的?

还有自己手下的这群刺客,哪一个不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好手?

现在呢,个个重伤,不耗费大力气救不活,即使是救活了,那武力也废了,以后再想有所成就也没了。

就这还是自己曾经以为的慈悲为怀的和尚吗?

还是说自己遇到的这个和尚是个杀人狂魔?

骂了一通,心中火气有所降去的江流儿儿看着那刺客头子,脸色变换来变换去,就是不回答,怒火不由得又升了上来!

怎么想怎么委屈,脸上委屈的都快哭了!

【师父,师侄,你们看看弱小无辜的我被欺负成了什么样?

我还是个孩子呢,这群大老爷们一个个提着刀就要来砍我,我真的是怕死了呜呜呜!】

委屈的江流儿啪叽一声将禅杖扔到了地上,那沉重,那禅杖重重的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凹,还震起了阵阵灰尘。

刺客头子看的心中胆寒不已,若不是靠着柱子,此时已经腿软的给这小和尚跪了下去,就这…他还先哭上了?

江流儿委屈巴巴趴在了师傅的怀里,伤心的眼泪那是说来就来。

只是还没哭上两滴,江流儿不知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开始接起了自己的眼泪。

法明不好意思的冲着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杨广笑了笑:

【让这位施主见笑了,我这小徒弟生性敏感,胆小怕事,身子骨弱,

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哭上几天,从未被人欺负过!

这还是我小徒弟第二次跟着我下山,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等祸事,

这正吃着饭呢,就有人,还是个大人,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伸脚狠狠的踹向我只有五十斤重的徒弟身上,

这要是一脚下去,我小徒弟还有活路吗?

只要想一想,老衲就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从来坚强的刺客头子,还有满地满墙,房梁上,痛苦呻吟的刺客们……

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刺客们个个脸上留下了宽面条泪!

这老和尚他瞎!

他眼睛瞎的很!

刚才的场景他没看到吗?

他俩还给委屈上了?

谁打的谁呀?

冤!太冤了,天大的冤屈啊!

【呜…呜…呜……我做刺客杀手十五载,头一次遇着这么个硬碴子,若不是身上案件累累,

我真想现在马上就报官,抓了你这个可恶的小和尚,你以为你未成年还是个孩子,就不用承担刑罚吗?】

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的江流儿立马从师傅的怀里爬了起来,脸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又没杀人,我有分寸的,你看看你们有一个死了的吗?

等待你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而贫僧就负责将你们送到衙门!】

刺客头子,刚才还是马上要死的那种悲愤,现在倒是笑的有些释然!

与其被这个小魔头折磨,不如由官府裁定,是打是杀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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