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尊 第112章 质问和敬

王陈走出厅门,发现甘罗还站在门外等待。

“甘罗先生,你就这么想和人交流?”

甘罗摇了摇头,说:“我只对跟天策公子这样的名士有交流的兴趣。”

王陈咧咧嘴说:“那我还要谢谢你看得起我咯?”

甘罗觉得到有点尴,赶紧说道:“大可不必,我实际上是对你的名气和才华感兴趣。至于你本人……”他说不下去了。

啧啧啧,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好脸!

只需略微出手,年轻人就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自乱阵脚。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年轻人太过于板正,把自己看得太重,放不下架子,也转不过弯来,不能融入社会大染缸,导致没有变成油物,也不知是好是坏。

“好吧好吧,那我们就清谈一些正经的高深的莫名其妙的学术问题吧。”王陈揶揄着。

“成蹻公子,学术讨论是很神圣的事情,怎可在其前面冠以‘莫名其妙’?这样是否可以说明你对诸子百家存在不敬呢?”甘罗岂是易与之辈,恢复理智过来的他,立刻见招拆招,言语犀利。

而此时,吕不韦也正好送嬴政准备回宫,就看到院中正在上演“甘罗质问王陈”的场面。嬴政拉住吕不韦,踱步到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示意吕不韦自己要看看这两人在争论什么。吕不韦了然,他自己也正想看看自己府中的天才少年甘罗,和闻名天下的天策公子,到底谁更优秀一些。

只听如下。

“我当然敬重百家诸子。”

“那你还如此轻佻?”

“甘罗先生,这里你犯了三个错漏。首先,学问有很多,不是所有的学问都是来自诸子。你又没说你准备谈的是谁家学问。这是你的第一个错漏。其次,何为敬?敬难道就只有甘罗先生认可的形式才算是敬吗?这是你的第二个错漏。最后,莫名其妙不是说学问不好,而是说我才疏学浅,弄不懂精深的学问,就觉得学问莫名其妙。这是你的第三个错漏。”王陈不喜欢辩论,更不喜欢公开场合和人争辩,不是不会辩,只觉得吵闹和无用。“既然你说到"敬",那你说说对敬的理解如何?”

“这有何难?从敬的字源来说,从仓颉造字至今,已经有了至少七次以上的变化,其字体从简到凡,又从繁至简,从随意到遵循规范,从甲骨文、金文、到篆书历经二千年。敬,警也,恒自肃警也。《诗经》上记载:‘维予小子,夙夜敬止。’这里的敬就是指戒慎的意思。而在《管子》中记载:‘敬慎无忒。’,此处的敬,意思是严肃谨慎。”甘罗高昂着头,越说越自信,无他,过目不忘罢了。“成蹻公子,这里可是明明白白表示,敬就是要严肃谨慎的对待。嬉笑姿态与敬背道而驰。”

王陈笑了笑:“这只是你读书读的太过表面而已,真正的敬,为何一定要流于表面呢?比如《礼记?曲礼》中就记载‘貌多心少为恭,心多貌少为敬。’可见恭着重于外表,而敬着重于内心。表面嘻嘻哈哈不说明心中不敬。再说当今存世的有一百八十九家流派,四千三百二十四篇着作,可谓浩如烟海,无法一一进行列举,我就拿当世最出名的几家学派进行论证。”

王陈走到院墙盆景初,折了一根竹鞭,在地上先写下一个“敬”字,然后又写了一个“墨”字,继续说道:“先说墨家,墨家的‘敬’是兼爱,是平等的爱每一个人,为我们展现的是纯洁而深的“敬”意。”

说完王陈便在地上相继写下“儒”“道”“法”“农”“纵横”等字。

“再说儒家,儒家的'敬'是仁和礼,体现在儒家教化、王道治国之中,礼乐是‘敬’的具体实践。道家的‘敬’,是敬天顺时,无为而治。法家的‘敬’是以法治防范恶欲,以法治疏导人性。农家的‘敬’是地泽万物,五谷丰登。纵横鬼谷的‘敬’是纵横捭阖,明理审势。……”

这个时代还没有纸张,百家的学问一般都是刻在竹简上,别看4324篇竹简看起来很多,其实字数真不多,只是内容高度精炼。

以王陈的精神修为,这些内容他可以信手拈来,随意取出自己想要的文献作为参考佐证。如果说甘罗过目不忘十分牛逼,那王陈有凡境巅峰精神修为的,就相当于自己的识海是一台高性能计算机。

甘罗和站在一旁的嬴政、吕不韦都一脸震撼的看着王陈将各家精华娓娓道来。

太强了。他们觉得王陈实在是太强了。

怎么可能有人拥有如此磅礴恢弘的知识积累,此刻,王陈就是他们心中的神,不然都解释不了王陈的逆天。

这三人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嬴政这个祖龙,就不必介绍了。吕不韦,杂家掌门人,着有《吕氏春秋》,还是大商人、大**家。甘罗,少年神童,十二岁拜相的传奇人物。

但就是他们这种已经站在人类智慧顶尖的人物,还是被完成的表现震惊了。

王陈抽丝剥茧般的知识处理能力,以及博古通今学识储备,让人心折。

抛开立场不论,他们愿意拜王陈为师,不为别的,就为了每天都能酣畅漓漓的感受无穷无尽的知识划过大脑皮层的那种颤栗感。

“成蹻公子,甘罗心服口服。”甘罗被王陈超神表现折服,生出无限感慨:“跟成蹻公子身处同一时代,既是我的荣幸,又是我的不幸。”

“不过是侥幸多读了几本书而已,甘罗先生,你比我还小,却成了相国大人的左膀右臂,不也是我敬佩的人吗?”

“太过誉了。”甘罗太年轻,被人逮着死命夸,他就会不好意思。“成蹻公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不妨说说看。”

“刚刚在城门口时,公子说,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个论断,我虽然在日常中经常感受得到,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这好像是跟我们的常识相违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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