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之十几年前,儒家的声势更加强大了。
隐约已经超越农家,墨家,道家,阴阳家,渐渐被公认为天下第一门派。
究其原因。
在于帝国的主人秦二世主张的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曾经在天策府,试运行了五年之久的三师三公三省六部制,整体嵌入帝国组织架构之上,成为加强中y集权的最有力支撑。
而在这个权力架构的最顶端,已经有不少是儒家出身。
比如荀子,李斯,张苍,公孙尼,陆贾,浮丘伯,叔孙通,伏生,郦食其……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
那朝中有这么多人,能办的事情可想而知。
……
齐鲁之地。
桑海之城。
小圣贤庄。
后山竹林内。
“老师,弟子听闻您回来了,特来找你下棋。”韩非立在竹门外喊道。
荀夫子是悄悄回来的,没有惊扰任何人,直接回了小圣贤庄的后院竹林。
荀夫子是秦国太师,名义上最尊贵的官员。
他在咸阳待了十五年之久。
十五年来。
王陈早就摸到了入道的门槛,就差临门一脚。
太师荀夫子,太傅北溟大师,太保白山,太尉尉僚,司徒东皇太一,司空鬼谷子,这六位地位极高但无实权的三师三公,一直都在为王陈跨过这道门槛而共同努力。
他们这些人,也想看看,人能不能修炼成神。
主世界的道基境界,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真正的神灵,甚至是最强的神灵。因为从蜃灵三女可以窥探到,这个世界的恶神——蜃龙,甚至还没有王陈强大。
十五年过去了。
他们这些三师三公把自己所有的积累都榨空了,他们自己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但和越发飘渺,越发深不可测的王陈相比,他们那点进步可以忽略不计。
王陈接下来的路,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参与了。
闲来无事的荀夫子。
看着万物竞发,一派勃勃生机的大秦。
他,决心归隐。
他想辞去太师之位。
王陈没有同意。
劝他说,三师三公本来就不是常设的必备官职,只是一个名誉而已。
王陈不同意,荀夫子就辞不掉。
别的官职,还可以玩一招,挂印而去。
三师三公玩不了,既无权也无事,更没有公署,只要皇帝不下诏换人,这个名誉都得背在身上。
无可奈何的荀夫子,只能选择消失在世人的视野里。
他不打招呼就离开了咸阳。
他也没打招呼,就静悄悄的回到了小圣贤庄的后山。
幸亏这木屋,每天都有弟子过来打扫,不然他老人家恐怕得自己做饭。
第二天。
整个小圣贤庄就都知道。
荀夫子回来了。
掌门伏念急急忙忙前来拜见。
想要为荀夫子接风洗尘。
被荀夫子以年事已高,不喜热闹拒绝了。
甚至还要求伏念,没事不要来打扰他。
面对这个古怪师叔,伏念实在无可奈何。
伏念听话的下山以后,就把这个消息传给了韩非。
韩非和卫庄,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厮混。
还搞了个反秦地下组织,叫做流沙。
秦国越来越好,流沙就越来越不好混了。
不过,卫庄突发奇想,又搞了一个逆流沙的组织,专门用来做江湖刺杀任务。
用逆流沙赚来的收入,养着吃金大户流沙,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苦哈哈的。
不过,这个年代,大家都不好混了。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流沙。
就连号称十万弟子的农家,墨侠遍布天下的墨家,都不好混了。
帝国都没有刻意针对他们。
一条条民生政策下去,就把他们的根基瓦解了。
瓦解不了的,就定义为“h”社会。
由群众自主监督,发现一个,有权自行处理,所得财富也尽归自己。
太过恐怖的,就由大秦军方处理。
搞得农、墨两家,现在都不敢收新人入门了,生怕收了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进来。
他们肉眼可见的未来,就是走精英路线,规模大不了的。
比如农家,十万弟子,现在估计还剩核心的几千人了,而且会越来越少。
话归正传。
竹门外,韩非高喊一句后,就在等着。
很快,一名差不多七八岁的小童子就走了出来。
小童子朝着韩非执礼一拜,说:
“贾谊拜见二师伯。”
韩非瞪大了眼睛,问:
“贾谊?你叫我二师伯?你师傅是谁?”
贾谊有些客气的说:
“回禀二师伯,我师傅是张苍。”
“哦,原来你是小师弟的弟子,小师弟跟我关系最好了。”
韩非眼神里闪过许多回忆。
“是的,师傅也这么说过,他经常提起二师伯你。”
贾谊笑眯眯的说。
韩非有些不解:
“那你师傅怎么不带你,反而让师公教你啊。”
说到这个,贾谊就有些埋怨了:
“我跟着老师挺好的,可是师公不同意呀。他说我跟着老师,以后也会变得跟师傅一样好吃懒做,会变成一个大胖子的。然后就强行把我掳到这里来了。二师伯,你是个好人,你把我送回咸阳去好不好?”
韩非看着贾谊,眼中有一些亲切。
不愧是小师弟的弟子。
一看就随了小师弟馋嘴的德行。
是个好孩子。
他韩非虽然不馋嘴,可他酗酒啊。
不然,也不会跟张苍这么合得来,都是一身恶习来着。
不过,他来是拜见师傅的,不是来对抗师傅的……
强行转移话题。
“贾谊,师傅让你出来,是有什么话么?”
贾谊见这个不接他的话茬,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板着脸说:
“二师伯,师公说了,他这里不待见酒鬼。”
韩非无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眼睛转了转,对贾谊说:
“贾谊,你再去跟师公说,就说,韩非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小童哦了一声,又癫癫的跑进去了。
很快又跑了出来。
“二师伯,师公说了,他不太相信,就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酒味,如果没有酒味,就可以进去了。”
这……
韩非傻眼。
你确定师傅这么说的。
不是你以权谋私?
“贾谊,二师伯我呀,是个很好的二师伯,以后有好东西会第一时间想着你的?你让师伯进去可行。”
他偷偷把挂在身上的酒囊取了下来,一边跟小童说话分散注意力,一边将酒囊扔在路边。
贾谊眨巴眨巴眼睛,说:
“二师伯,你是想……贿赂我吗?不行的,我师傅说了,做人不能为了好吃的,就丢弃原则!”
这是…暗示?
韩非有些不确定,决定再试探。
“你过来闻闻,我不喝酒的。”
他故作坦荡的张开双手,还转了一圈。
小童依言而行,靠近韩非。
韩非哪敢让他真闻,趁他靠近,立刻从怀里掏出喝酒吃的零嘴,想要贿赂贾谊。
贾谊看了一眼零嘴,眼中的嫌弃毫不遮掩,油油腻腻的,不喜欢!
于是,贾谊抓住韩非的袖口,把头凑过去。
韩非吓了一跳,心道:
这孩子怎么这么懂?
他喝酒的时候,特别喜欢用袖子去擦嘴边的酒渍。
长久下来,哪怕酒精挥发了,可那股酒味却经久不衰。
他赶紧蹲下来,低声下气的说:
“你说个要求吧,我满足你,你放我进去。”
贾谊果然停下动作,也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说:
“我听师公说过,最近咸阳有两种零食很美味,我想尝尝,你能不能帮我?”
韩非看了贾谊一眼,觉得好笑。
不愧是小师弟找的弟子,一心就想着吃。
韩非自信点头:
“你说吧,什么零食我都可以给你弄来。”
区区零食而已,又有何难?
“西域葡萄干和南岭荔枝。”贾谊一脸向往。
韩非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我只听说过葡萄酒。”
“你不知道?你刚刚不还说,什么零食都能给我弄来吗?”
贾谊顿时就不爽了。
小脸也板了起来,做出公事公办姿态。
韩非开始瞎许愿了:
“别啊,别啊,你跟我说清楚这是什么,我托朋友给你弄来还不行吗?”
贾谊动作顿住,认真的看了一眼韩非。
他决定再相信韩非一次。
毕竟,他怎么都不会吃亏。
“师公在路上的时候,见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跟我闲聊起了他在咸阳的事情。我就问他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我没吃过的新样好吃的?”
“他老人家说,最近还真有两样新鲜玩意,是普通人见识不到的。”
“我就流着口水问他是什么?”
说到这里,贾谊又在吞口水了。
韩非无语,心道:
这死孩子!
真是一点儒家弟子的风采都没有。
不仅好吃。
还敢为了吃,就“以权谋私”对他敲竹杠。
什么时候碰到师弟张苍,一定要好好的告这死小孩的黑状。
亏他刚才还觉得亲切,还觉得贾谊是好孩子,这哪是好?
太过分了!好想打他!
“贾谊,你说快一点,二师伯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贾谊一脸问号,可还是接着说:
“师公说,一个是西域葡萄干,另一个是南岭荔枝。”
“我就说我想吃。”
“可师公说了,这两样东西他也就尝过一次,还是在大朝会上。”
“我问为什么?”
“师公说,西域葡萄干,是西域都护府大都督彭越回京述职时,进贡给皇帝的贡品。”
“而南岭荔枝,则是南海郡郡守赵佗回京述职时,进贡给皇帝的贡品。”
“师公也是因为皇帝尊重他,就让他也尝了一些,大部分官员连味道都闻不到的。”
“好吃吗?”韩非想翻白眼,
“我不知道,但师公说,特别的甜。我就喜欢吃甜食。”
贾谊说完,又使劲吞口水。
韩非敷衍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相信二师伯,我会给你弄来的。”
弄来个屁还差不多。
贡品他去哪里弄,没听到当朝太师也只是尝了尝么?
除非他能掀翻秦二世,自己做皇帝。
可这现实吗?
秦二世这样的人,他韩非翻遍史书都没看到过。
这特么就是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出现的绝代人物。
心累了,就骗骗小孩子,调节一下身心健康。
也让这个可恶的熊孩子,见识见识大人的险恶。
区区幼童,可笑可笑!
贾谊瞄了韩非一眼,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但广撒网的道理,他师傅张苍可是特意讲了几天几夜。
区区二师伯,可笑可笑!
两人各怀鬼胎,各退一步。
韩非跨过竹门,见到了…嗯?
“师傅,你怎么头发变黑了?”
韩非惊诧至极,反复确认,是师傅没错啊。
荀夫子不以为意。
伸伸手,示意他到桌案的对面坐下。
韩非坐下后,两人正好面对面,韩非眼睛里还是震撼无比。
“贾谊,你出去玩吧,别跑太远,更不准乱吃东西,你还小,有些东西吃了对你身体不好,以后长大了有的是机会吃,听到了没有?”荀夫子苦口婆心的对贾谊说。
“知道啦!”
话传来的时候,贾谊小小的身影,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荀夫子叹了口气。
他也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还要为自己的徒弟带徒弟。
他看了韩非沧桑的面容一眼,又重重叹了口气。
唉,这些弟子,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为师这些年,一直在咸阳神宫之中,跟一些老友一起,帮陛下修行。帮着帮着,我自己也跟着进步了太多,按照陛下的说法,我距离无漏真身只差一点点距离了。所以,才有了返老还童的异象。”
荀夫子开始为韩非解释自己变年轻的原因。
这也是他不愿意见小圣贤庄其他人的原因。
因为每一个人见到他,都会震惊,不解,乃至质疑,最后甚至会产生不好的心思。
他荀况,只想以惊天学问流芳百世,不想变成神鬼怪谈的主角。
韩非脑子都宕机了。
“老师,您现在看起来,比我都年轻。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还有无漏真身又是什么?秦二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韩非懵逼三连问。
荀夫子看着这个命不怎么好的弟子,没有急着回答。
他使用高深无比的内力,从茶架上面摄来一套茶具,然后从怀里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锦盒。
锦盒打开,是一片片金黄色的细碎叶子。
荀夫子珍而重之的拿出两片叶子。
斟酌一番后,又将一片放回盒中。
他将一片叶子放在茶具之中,又摄来一壶水倒下。
用内力煮沸后,一股淡淡的奇香味,弥漫开来,韩非只是闻一闻,就觉得神清气爽。
韩非全程目睹了过程。
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这就是老师的实力吗?
卫庄兄与老师相比,好像连提鞋都不配了啊。
老师都如此离谱,那么,秦二世呢?
老师说,他们一批人是去帮秦二世突破武学境界的,秦二世还一言就说穿了老师的境界到了哪一步。
那只能说明一点,秦二世的武学境界更加离谱。
“尝尝!对你有好处。”
荀夫子给韩非倒了一杯,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韩非当然不会怀疑老师会害他。
他接过茶杯,放在鼻尖,使劲闻了闻。
香!
还爽!
香到爽!
他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随着茶水入喉。
不说其独特的味道。
就说一股莫名的力量,顿时就开始在全身流转起来。
宛如一把无形神刃,从食道,肠胃,到血肉,骨骼,来来回回,不停的洗刷,刮去全身的沉疴顽疾,带走全身的不适和疲惫。
这是一种让灵魂都颤栗的酥麻感觉,韩非感觉自己在虚空之中荡漾,有无边自在。
许久,他睁开眼。
他发现自己多年酒色财气损坏的身体,变得跟童年时那般轻灵,又有壮年时的健壮有力。
眼睛不再混浊,手上的肌肤变得红润。
以往时不时能闻到的身上的臭味,腐朽的老人那种味道,现在也没有了,只有……奶香味。
“老师…这是什么?太神奇了。”
韩非迫不及待的想要问清楚。
“陛下赐的。据说是扶桑神木重焕生机时,长出来的第一波嫩叶。有治疗百病,延年益寿的神奇效果。”
荀夫子郑重的说道。
“我怎么感觉像是重生了一样?”韩非兴奋不已。谁碰到这种好事不欢喜呢。
荀夫子温和的笑着解释:
“错觉而已。之前你的身体其实已经濒临崩溃,身体里已经有各种毛病隐而不发,一旦到了临界点,这些毛病就会集中爆发出来,那时,你最好的结局就是暴毙而亡。但这杯茶水下肚以后,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将那些毛病带走,让你恢复到你这个年龄该有的正常状态。”
韩非感觉好极了:
“可我感觉我像是返老还童了啊!”
荀夫子点了点头:
“这么说也没错啊,因为你刚才的状态就是一个垂垂老矣,即将死去的老人状态,现在回到这个年纪最健康的状态,当然也算返老还童。适应几天以后,你就知道我说的意思了。你现在太兴奋了,产生了错觉。”
韩非使劲点头,还是老师对他最好。
“老师,我谢……”
荀夫子知道他要感谢,赶紧打断:
“我们师徒之间,不要说这种话了。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尤其是学问这一方面,你的成就不会低于我的。我又怎么忍心你这么优秀的弟子,死在我面前。唉,只是你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
韩非有些惭愧。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的秦国真的比韩国好太多了。
可国破家亡了…
亡国之人真的能放下吗?
真的该放下吗?
说不清楚,也不好说。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人生苦短,怎么样都是一生,怎么选都对。
韩非释然一笑,恢复了一些,在老师座下求学的风采。
“嘿嘿,老师再给我倒一杯吧,别小气啊,我刚才可是抓包了你拿了两片叶子,又偷偷放回去一片。”
“你这臭小子,记吃不记打是吧,我那是偷偷吗?亏你还自诩自己是法家大牛,法家大牛难道是这样睁眼说瞎话吗?”
荀夫子气的哦,真想从韩非胃里把茶水倒出来。
“请老师原谅,请老师原谅…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韩非继续重温往日时光。
“你…算了…你走吧。日后你闯出什么祸端,不要把为师报出来就行了。”
荀夫子这个时候也看出来,这个弟子是有些放下了。
真是好事!
“别啊,见外了!老师,那些叶子还有没有多的,匀点给我啊。”
韩非本性其实是有些无赖的。
“你想的美?我就这么多,这可是我后半辈子的最大的精神依靠了。而且这东西用过一次,再用就没有什么效果。”
“还有,我之所以只放一片,不是因为小气,我还不至于对你小气。而是以你的情况,只能承受得住一片。这东西的能量太大,以你这样的普通人,无缘无故喝他,只会有反作用的。别惦记了。”
荀夫子给这个爱徒解释清楚,省得这家伙老是惦记着。
以韩非的性格,搞不好会天天来烦他。
“哦?!!!这样啊……”
韩非满脸的失望。
荀夫子没有猜错。
韩非刚刚真的打算为了叶子,天天来烦他的。
这种好东西,喝到嘴里后,那种全身酥麻的爽啊,比喝酒好了太多太多了。
“现在,还有在研究学问吗?”
荀夫子看着爱徒,希望他能够继续在学问上勇猛精进,不要再在不擅长的领域去碰壁了。
“没有,整天看着天下大势,天天浑浑噩噩的。”
韩非有些惭愧,但对老师的问话,他没有半点隐瞒。
他就像是一头迷途的羔羊,而且迷途好久好久了。
荀夫子有些不满。
“痴儿,所谓的国仇家恨,在千万年的日月轮转和三千世界的变化纷繁前,真的重要吗?你要明白,你的道在哪里?”
韩非看到荀夫子如此耳提面命的样子,热泪盈满了双目,喃喃的说:
“我的道究竟在哪里?我好累啊……”
荀夫子继续说:
“韩国的破灭,又何尝不是道之使然。同理,大秦如果真的不好,也会跟韩国一样,走上破灭的命运。大秦如果真的好,你再努力,也是白费力气。”
韩非不解:“是道在主导王朝更替吗?”
荀夫子有些悠悠的说:“唉,天地之间,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之中掌控着命运。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
“就没有人可以打破这种宿命吗?”
“时间无限,周而复始,众生的命运陷入无尽的轮回。要想打破,谈何容易?”
说到这里,荀夫子突然想到了王陈,又补充了一句:“也许神宫中的那位,还有一丝丝打破宿命的可能。”
“不过,你不必为此自怨自艾,反而应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你的法之大道上。”
“也许秦没了,也许后面无数个秦没了,但你的法之思想仍然常在常新。”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大道,真正的不朽。”
“只要你的法之思想还在,你就永远活着,活到千年,万年,乃至活到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