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烟出院了,陆北城也忙了。
心里却空落落了,因为不能像前几天那样陪着顾南烟了。
偶尔想起自己的放手,想起顾南烟若真是去尝试另一段感情,他又有点窒息了。
但想到这样或许是对她好,他又把自己说服了。
在家休息了两天,陪了一下小宝,顾南烟便照常回公司上班了。
职位没有变,工作量比以前少多了,顾清华也重新回公司,父女俩一起打理事情了。
顾清华离六十还差好几岁,以男人的工作年龄而言,还很年轻。
会议结束,顾清华把顾南烟喊去了他的办公室,两人讨论完工作上的事情,顾清华摘下眼镜,语重道:“南烟,之前是我想的不周到,我不该把公司扔给你一个人管,让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也没有顾及到你的梦想。”
顾清华的自责,顾南烟拍拍他的手臂,一笑说:“爸,没事的,是我自己没有平衡好,不过爸你能回来,我还是很开心的。”
顾南烟的安慰,顾清华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其实,他闺女才是最委屈的一个。
她默默的看着这些闹剧,她一个承担的最多,她安慰每一个人,顾及他们每个人的情绪,可她的情绪怎么办?她又能说给谁听?
事到如今,她都没有和陆天扬正式聊过当年的事情,陆天扬也欠她一个道歉。
毕竟,他确实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交给别人养了。
心疼的看着顾南烟,顾清华说:“南烟,你要是还想做律师的话,我支持你回去,公司等你以后想回来了再回来。”
顾清华的放手,顾南烟笑了。
知道他这几天肯定想了很多,所以才和她谈这番话。
看着顾清华,顾南烟说:“行,那我先考虑一下,等我考虑好了,我再跟爸你说。”
已经都回来两年,她也习惯这种忙碌,习惯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了。
两人又聊了一下,顾南烟安慰顾清华让他别多想,说自己后面会平衡工作和生活,会把休息放在第一,顾清华这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顾南烟也回去继续工作了。
在医院休息了几天,她的精力比以前充足,工作量不大,便有多余的时间整理三十年前的涉案资料。
傍晚,她忙着还没有下班时,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
陆北城打过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顾南烟一边翻着资料,一边问:“怎么了?”
电话那头,陆北城无奈的说:“顾老板,你才刚刚出院的,今天才上班的,收敛一点。”
顾南烟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五点四十。
还早啊!便说:“还早啊,我六点下班。”
那一头,陆北城说:“我在楼下了。”
顾南烟在家休息的两天,陆北城两天没有看她,听闻她今天回公司上班了,陆北城便过来了。
办公室里,顾南烟听陆北城说在楼下了,她鼓着脸,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之后,核对了一下刚刚整理出来的账目就把资料都收起来了。
楼下,陆北城没有走,车窗就那样打开着,一边刷手机,一边在等顾南烟。
片刻,不远处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陆北城抬头看过去,看某人下来了,他放下手机,随即便扬起了一抹笑。
下车帮她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他说:“妈今天把小宝接过去了。”
陆北城这会儿说的妈,是指秦海云。
顾南烟上了车:“你现在的消息比我都早了。”
陆北城上车关了车门,载着她去了一家私人餐厅,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这时,顾南烟把一挪文件资料递给了他:“这些都是复查出来的资料,当年公司的财务……”
顾南烟一本正经和陆北城汇报着案件,陆北城夹起一块饭前糕点塞到了她嘴里:“顾律师,现在是吃饭时间,你好好吃饭,而且我对这件案子没有太大的兴趣。”
顾南烟抬手拿着糕点,看着他说:“我是觉得复查一下遍比较……”
顾南烟话还没有说完,陆北城一笑的说:“顾总,下班时间不谈工作,而且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当年的公司也不存在了,我现在只关心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身体健不健康。”
资产有虚构,贷款审核有问题,陆北城都知道,只是当年负责放款的行长已经过世几年了,这事很难说清楚了。
而且他也很清楚,他的父母也不是太冤枉。
停顿了一下,陆北城又接着说:“我现在只想老爷子醒过来,只跟他把事情问清楚,别伤害到你,我就谢天谢地了。”
“只希望你好好休息,不要在生病,身体好好的。”
三十多年了,当事人也都不在了,这事就跟考古一样了,谁又能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陆北城一直也没有和谁提过,他父母当初想逃跑的时候,并没有想着带他,而是把刚刚出生不久的他,独自弃留在医院。
有时候,真相更残酷、更伤人,知道的少一点,反而能活得更好一点。
因为人性都是自私的,没有多少人能经得住考验。
陆北城说不关心案子,顾南烟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行行行,我不管,我好好休息,我把身体养好。”
顾南烟撒手说不查了,陆北城笑着给她夹菜:“现在都没干律师了,把职业本能收一下。”
顾南烟拿起碗筷,一笑的说:“说不定哪天就回去了。”
陆北城:“都支持你。”
两人吃完饭,陆北城送顾南烟回去的路上,秦海云的电话打过来了。
副驾驶座椅上,顾南烟接通了电话,秦海云热热烈烈的说:“南烟,我下午把小宝接过来了,让他在北城这边住几天。”
“你现在是和北城在一起吧!要不你也来北城这边住几天吧!我正好可以照顾你们一下,给你们做点补身体的。”
电话这头,顾南烟扶额头,头疼了。
秦海云这小老太太,目的不要太明显了,想撮合她跟陆北城的目的都写在额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