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黄天将军,愿遵黄天之令者,可饱腹!!!”
在甘宁高呼此言,而后又被引导着大量饥民至此的锦帆贼齐声复述了一遍后。
大量饥民那满是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纷纷紧跟着狂热大喊了起来。
“愿遵黄天之令!”
个人的理智,在群体的狂热中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对于饥民而言,空空如也的腹部会代替着大脑向着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做出选择。
此前的怀疑,也将在此刻彻底化作坚信不疑。
炊烟,很快就在濄水岸边飘起。
一条条黄色头巾被饥民们主动地系在额头!
濄水不仅仅为他们带来了粮食,更是长出了一把把质量参差不齐的武器。
当然,这是李基故意而为之,也不是寿春提供不了大汉制式兵器。
只是有些细节需要掩盖的,自然还是需要小心遮掩。
因而,沿着濄水送至此处的兵器乃是历年来所缴获的各式兵器,尽数都被堆放在了几个偏僻的武库之中存放着。
原计划,这些武器都将会进行回炉重造,再统一打造成制式兵器。
只不过随着对交州以及夷洲的开发,一些铜铁矿脉陆续被发现以及开发,每日都有大量的矿石被送至扬州。
这反倒是让这些缴获的兵器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处理,就这样一直堆放在武库之中,正好算是清库存了。
当然,即便这些都是李基看不上的缴获兵器,实则质量并不算差,甚至比曹军所用的都要强上不少。
随着一把把武器被分发了下去,即便甘宁不怎么擅长统领大规模兵力,但以着八百锦帆贼为骨干,也勉强能够指挥得动这一支初成规模的黄巾义兵。
甘宁也根据着司马懿所提供的内容,对这一支黄巾义兵进行了一番战前动员的誓师。
誓词所针对的,无疑便是世家豪强。
即便甘宁本身并不如何会引动人心,但由司马懿所准备的誓词内容却是极具煽动性。
再兼之此前锦衣司不断散播的大量关于世家豪强的流言……
不,或许不该说是流言,仅仅只是将世家豪强的所作所为复述散播了开来罢了。
提前埋下的引子,在这一番誓词的浇灌以及赋与了黄天的大义引导下,无疑是彻底引发了这一支黄巾义兵对于世家豪强的怨恨与愤怒。
这一支黄巾义兵,也在甘宁的一声令下重新挥师往着郸县的方向折返。
且当这一支黄巾义兵形成规模后,几乎是不断吸引着周遭的饥民或者平民源源不断地加入其中。
黄巾义兵的规模,也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着。
当郸县布置在外的斥候发现这支黄巾义兵之时,这支黄巾义兵距离郸城已然不足十里。
且规模之大,远远看去……铺天盖地。
当郸县县令惊闻这一消息,连忙令城中县尉整兵之余,连忙便赶往西侧城墙。
当郸县县令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墙,看着远处那缓缓朝着郸县靠近的大片大片似是看不到尽头的人潮之时,神色不由得大变。
“哪里来的这么多黄巾?”
郸县县令惊呼出声,声音之中尽是不可置信。
郸县户籍人口不过十七八万之数,可郸县县令看着城外的黄巾贼寇数量怕是已经不下三万之数。
即便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些老弱妇孺,但乌泱泱的一片,看得却是让郸县县令不由得打心里发颤。
并且,郸县县令所知城外游荡的黄巾散寇不过是几百之数,怎么会在短短几日间就膨胀到了数以万计的规模?
就在郸县县令看着城外的黄巾贼寇而发颤茫然之时,城内一众世家豪强据悉有黄巾来犯,也是接二连三地登上了城楼,同样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豫州哪里来的这么多黄巾贼寇?各地主官郡守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为什么他们手中都有铁制兵器?黄巾贼寇传闻中不是都拿着锄头镰刀之流的吗?难不成地里还能长兵器不成?”
……
一众世家豪强的声音越来越惊慌。
“镇定!”
郸县县令沉声地开口道。
“这些黄巾乱贼俱是些老弱妇孺罢了!虽说不知他们从何处弄来了兵器,但并无什么攻城手段,行进间也不过是乱糟糟的一团。”
“我等只需坚守城池即可,虽说郸县城墙不高,但足以阻拦这些乱贼。”
此言一出,总算是让众人勉强地镇静了下来,纷纷点头低声赞同地说着。
“县宰所言极是,黄巾乱贼历来都缺乏攻城手段,能奈我何?”
“且城中还有大量青壮可用,不怕守不住城池。”
“这所谓的黄巾乱贼徒有其表罢了,实则与一群**民无异,不堪一击,诸君勿忧。”
当然,话虽如此,但无疑众人眼中还是难掩慌乱之态,明白黄巾如此势大,郸县有破城之危。
郸县县令也是语气急促地提醒道。
“郸县危在旦夕,还望诸位勠力同心,方能合力守住城池,当速速调集一应家奴仆从前来城墙协助守城。”
“善!”
对此,这一众世家豪强均没有推辞的心思,纷纷派遣心腹返回家中调集家奴仆从。
若是国士侯率兵攻城,这些世家豪强还不至于这般拼命,即便城破了,大不了向刘备割让一部分利益表示臣服就是了。
可若是让黄巾破城,历来可都是要被抄家灭族的祸事。
一群乱贼破了城,可不会讲什么规矩,见人就抢,往着各式宅邸就冲。
而等郸县之内乱糟糟地做出了一系列的应对,城内大量可用于守城的青壮都被赶上了城墙之时。
城外那乌泱泱一片的黄巾义军,也已经抵达到了郸县城池之下。
脸覆着面具的甘宁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方,那无形中散发的凶悍气息,看得城墙上的郸县县令等人紧张不已。
事实上,甘宁一马当先地在最前方却是迫不得己。
真正擅于统兵者,都该位于中军调度各部的,如臂驱使着各部行进布阵。
可当甘宁尝试真正调度这乱糟糟一团的黄巾义兵,只觉得命令下去了却是哪哪都没有反应,反倒是被前后左右什么妇孺喊声与孩童哭声等吵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