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她好端端为何来投奔我们?”
“这……”
面对宋惜蕊的疑问,苏允绞尽脑汁相好对策,长叹一声道:“表叔是个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不慎被大虫咬死,表婶悲伤过度跟着去了,只留下表妹一个人孤苦伶仃。”
“对对对!”
李氏自然懂儿子的心思,接着话茬道:“咱们苏家人别的不说,就是热心肠,亲戚家出了事,自然要帮衬帮衬。”
热心肠?
分明是狼心狗肺!
宋惜蕊露出痛心之色,叹息道:“原来如此,这失怙失恃,多少也不吉利……”
苏允脸色黑成锅底。
她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啊?
“既如此,就让她来吧,我定会好好招待招待她的。”
宋惜蕊吟吟浅笑,但是笑里藏刀。
苏允闻言松了口气,但看着她的笑脸,有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过了两日的功夫,所谓的‘表妹’便登门相投。
她是被苏允接过来的,穿着一身简朴的布裙,跟着他进门之后,便怯生生的躲在苏允身后,一副楚楚可怜又怕生的模样。
可宋惜蕊看的分明,洛云儿的目光每次从她身上掠过的时候,都在着浓烈的嫉妒,藏都藏不住。
“云……云儿见过表嫂……”
她唯唯诺诺低下头,手指头搅在一起,对宋惜蕊行了一礼。
宋惜蕊面露笑容,热络的上前拉住洛云儿的胳膊,似笑非笑道:“表妹生得貌若天仙,真真是个可人儿,多年未见的亲戚却能跟夫君这般亲近,若非婆母作保,我都怀疑你是他养在外面的外室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四人除了宋惜蕊,纷纷汗流浃背。
苏允嘴皮子哆嗦,连忙道:“夫人,你怎么能拿这种事跟表妹开玩笑。”
“夫君说的是,表妹刚死了爹娘,不适合开这种玩笑。”
宋惜蕊轻叹一声,将洛云儿搂在怀里,语气悲伤道:“表妹这一路跋涉辛苦,定是不容易吧?”
洛云儿见她如此感性,心中甚是不屑。
就这种心软的后宅女子,多半是个没脑子的,往后定能轻松拿捏她。
“是……是有点不容易……”
“我知道,我都知道。”
宋惜蕊将她勒的更紧,然后哽咽不止,“在乡下,父母连续离世,肯定有很多人乱嚼舌头,说你是个克亲的扫把星,但是你别难过,我们不会嫌弃你。”
扫把星?你才是扫把星!
洛云儿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蠢妇竟然这么编排她!
“我……”
洛云儿想从她怀里挣脱开,可是宋惜蕊越抱越紧,像是要将她活活勒死一样,半口气都喘不上来。
“不用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以后在苏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宋惜蕊喋喋不休,洛云儿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她艰难的看向苏允想要求救,却发现苏允和李氏对视一眼,一副放心了的样子。
“表……表哥……”
洛云儿嘴唇动了动,只觉腰间刺痛,终究还是昏了过去。
“表妹!你怎么了?”
宋惜蕊大惊失色:“好端端怎么昏过去了,快!快扶她进屋!我来给她施针!”
过了许久,洛云儿被一阵刺痛惊醒。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洛云儿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胸口上插着密密麻麻的银针,
“表妹莫动。”
宋惜蕊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低声道:“方才你乏力昏倒,真是把我吓坏了,还好我学过一些针灸之法,你再稍待片刻,等我把针行完。”
话音一落,宋惜蕊连着刺入两根银针,疼的洛云儿死去活来,满头都是冷汗。
什么乏力昏倒,她分明是被宋惜蕊弄晕的!说不定用的就是这银针!
洛云儿掌心紧握,眼神凌厉看向宋惜蕊。
“你……”
宋惜蕊笑眯眯对上她的视线,“我怎么了?”
洛云儿强忍着恶心柔和了目光,她知道现在不是跟宋惜蕊翻脸的时候。
“没什么,多谢表嫂……”
宋惜蕊笑得更开心。
“不客气不客气,多大点事,谢什么。”
洛云儿深呼吸平复心情,
“救命之恩,还是要谢的。”
说话间,洛云儿从身上的行囊取出一方手绢,里面包着的是根通体翠绿的玉镯子。
“表嫂,这是我家传的玉镯,今天送给你当做谢礼,请你万万不要推辞。”
玉镯古朴精致,看着也有些价值。
但宋惜蕊却清楚这玉镯里,藏着的可是洛云儿的蛇蝎心肠。
前世洛云儿也赠予过此物,那时她被洛云儿温顺乖巧的作态蒙蔽不曾防备,将这玉镯子收下随身佩戴,结果被镯子里藏着的蛊虫寄生,每日被吸-精元供给洛云儿提升气运,自己却身体日渐虚弱。
“你这孩子,还真是懂事。”
宋惜蕊抿着唇,眼角溢出泪水,感慨道:“你一个孤苦伶仃的,来自己表姑家居然还备了礼物,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洛云儿将镯子放在宋惜蕊手里,笑容极为甜美。
“一点心意,表嫂你就好好收着吧。”
洛云儿嘴角忍不住上扬,只要宋惜蕊带上镯子,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到时候她就可以独占苏允,利用他达成目的!
宋惜蕊接过镯子,在洛云儿期待的目光中,将镯子戴在了……李氏的手上!
“婆母,我跟表妹是平辈,不好收她的东西,还是借花献佛,送给您吧!”
洛云儿:“……”
苏允:“……”
在场的人里只有李氏不知道镯子里的古怪,此刻白得了一副玉镯,她心里还美的不行。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那这镯子我就收下了。”
洛云儿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好开口提醒。
“好了,表妹既然醒了,那我就放心了。”
宋惜蕊攥着库房钥匙晃了晃,“我去清点库银,表妹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表嫂你忙。”
洛云儿坐在被床上,视线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宋惜蕊的背影。
苏允评价宋惜蕊,说她是个心软的,事事逆来顺受,今日一见确实是个心软的,动不动还哭的梨花带雨。
可先前在庭院里,她将自己弄昏了过去。
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