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蕊点头。
她有门路,消息自然是探听得清楚。
“堤坝炸了,将军可查清楚是谁干的了,否则妾身这一箱箱的东西运过去,到将军那里变成了白纸,可不划算。”
她一边拿过对方手中的盒子,一边回道。
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绿色玉瓶。
是萧云辞特地找来给她治嗓子的药。
倒是有心了。
“没有。”萧云辞坦然道:“不仅没有,而且本将军毫无头绪一团乱麻。”
“所以?”
宋惜蕊眯起眼睛,看向这耍无赖的人。
萧云辞轻轻的把玩手中的杯盏,单刀直入道:“在下无能,自然是来求求有能耐的人了。夫人可愿帮忙?”
他的声音渐渐的压低。
“毕竟我可是夫人的救命恩人。”
宋惜蕊轻笑一声:“说的不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将军此刻提出,倒是让我少欠了一份人情。”
不知怎么的,心中却有些许的失落。
她和萧云辞之间终究是一场交易,日后若是有利益相悖之时,背道而驰也未可知。
“妾身会利用商场上的人脉,帮将军查清楚到底是买了**。”
她自己买的材料自然是清楚的,再加上有萧云辞的人监工,是断然不会随便损毁的。
定是人力所为。
萧云辞见此,则是吞了一口樱桃,眯起眸子道:“还是夫人处的果子甜一些。”
——
几日之后。
萧云辞再次登门。
宋惜蕊让红豆准备好了果子和糕点,见他来了,道。
“将军上次不是说我这儿果子甜一些吗?妾身多准备了一些,您先吃饱,吃饱了之后咱们再好好谈。”
萧云辞一看面前摆着的一大桌子,不禁哑然失笑。
倒是把他当成一只猪来喂了。
两人也是不急,聊了一会闲天,才开口说正事。
“人查出来了。”宋惜蕊语气波澜不惊,颇有点女诸葛模样。
萧云辞挑眉:“是三皇子还是太子?”
“你猜?”
宋惜蕊抬眸看他,眼底水光一片。
“我猜不出,太子生性阴毒,三皇子又是一个笑面虎,他们谁都有可能。”萧云辞摇摇头。
末了,他又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夫人就别考我了,揭开谜底吧。”
“是三皇子和太子一起做的。”宋惜蕊开口道:“如何?是不是有些诧异?”
三皇子和太子是死对头,居然两人联合一起炸了萧云辞修的堤坝,也算是怪事一桩了。
“他们俩疯了?”萧云辞一愣,眉头轻皱。
这兄弟俩就差拿着刀戳对方的心窝子了。
居然携手来找他的麻烦?
宋惜蕊微微一笑:“修筑河堤这么大的事情,陛下想也不想就交给了将军,可见陛下对将军是放心的,不过,落在太子和三皇子的眼里,那就是将军夺了他们的宠。”
谁不想做老子心底的好儿子?
现在陛下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三皇子虽然看着势大,然而在储位上却是怎么都争不过太子的,除非太子被废,陛下另立他为太子。
而对太子来说,三皇子就像一把利刃一般悬在他的头顶,让他日夜难安。
再加上他生性不讨人喜欢,在拉拢朝臣一事上,自然就争不过了。
宋惜蕊语气中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相信如今前有狼后有虎,不知你该如何应对?”
萧云辞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心头微动
心中非但未生起一丝羞恼之意,反而似果子似的丝丝泛着甜。
不过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知道,本将军没有应对之法。”萧云辞看向宋惜蕊,一脸的理直气壮:“不过既然有夫人这位女诸葛在此,本将军回去的时候,竟然已经将妙计放在自己的袖中了。”
言下之意,竟是要宋惜蕊帮他出主意了。
宋惜蕊冷哼一声,这人还真会顺杆爬,只给了他些许阳光,就这般灿烂。
想了想,她突然道:“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帮得了你。”
“愿闻其详。”
“将军不如两面拉拢,既和太子交好,又给三皇子一点甜头,让他们俩互相斗气,省得把眼睛老放在你的身上。”宋惜蕊侃侃而谈:“况且,你本就是他们心中最想要拉拢的人。”
一个有军权,得到陛下的宠信,且快死的大将军。
正是两人所要的登上大宝便可弃之不顾的一枚好棋。
“将军意下如何?”宋惜蕊也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果子塞进了嘴中,眼尾带着一丝浅红,抬眸看他。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来,乱了她的发丝。
萧云辞本在思忖她的话,却一时莫名被失了心神。
良久,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
“我早就说了,夫人是女诸葛,定会帮本将军成事的。”
宋惜蕊心中翻了个白眼,只是敷衍道:“那还请将军做个贤王,莫学刘备早早死了,让我独守孤城。”
——
将军府。
“主子,此事不是已经跟曲副将和其他的幕僚讨论好了吗?为何突然更改?”周文不解的问道。
怎么将军去了一趟苏夫人那里,回来就把原定的计划都给推了?
萧云辞脸色平静:“我和宋惜蕊商量了一番,她的计策要比我原先的那个更好,本将军又不是什么固执之人,为何不能听她的?”
他解释得一本正经,毫无破绽。
却见周文没有答话,而是以为深长的看着自己,点点头道:“哦~~~”
语调拉得老长了。
萧云辞皱眉:“我怎么发现你最近总是阴阳怪气的?”
看来还是事儿太少了。
一天天在这儿打趣他。
周文跟随萧云辞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此刻心情并未恼怒,只是摇头晃脑的说道。
“末将只是觉得将军对旁人的时候,像一只生猛的老虎人人皆是畏惧,但对苏夫人可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萧云辞心中一跳,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周文抿了抿嘴:“将军对苏夫人的时候,像一只大猫,虽然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是很诚实。”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
只留下萧云辞对着眼前的一本杂书若有所思。
难道真的明显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连周文都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