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煜却是沉默了。
他还有顾虑。
端妃见儿子拧着眉不接话,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厌弃:“你该不会还想着你那个外室吧?”
“煜儿,如今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南星马上就要凯旋归来,风头正盛......”
谢廷煜认真的看着端妃的眼睛,正色道:“儿臣只问母妃一个问题,母妃须得跟儿臣说真话,不得隐瞒。”
端妃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你问。”
谢廷煜:“儿臣,究竟是不是父皇的亲生血脉?”
端妃面色顿时变了,左右看看没人,立时便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儿子一双眼睛仍旧直直看着她,端妃又左右看看,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当然是你父皇的亲生儿子!”
“母妃没骗我?”
端妃恼怒得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好气道:“母妃何曾骗过你?”
“日后这种问题,切莫再说了,听见没?”
谢廷煜面色总算松快了些,悄悄吐出一口长气,面上却只是点了点头:“是,母妃。”
端妃也悄然松了口气,背脊上早已冷汗岑岑:“那南星那边......”
谢廷煜道:“儿臣今日便去准备礼物。”
谢廷煜带着六百两黄金和端妃多给的一百两银票出了宫。
傅九离那个**手里有母妃与表舅年少时来往的书信,还以此威胁他写下了和离书。
他其实很害怕那个龌龊的可能性,担心此事真被父皇知道了,而自己若不是父皇的儿子,下场定然凄惨无比。
去问母后吧,这种事叫他如何能问得出口?
未曾想今日倒是阴差阳错问出了,幸好答案是他想要的。
哪怕有朝一日母妃与表舅的那些信件真的到了父皇手里,总归他是父皇的亲儿子,父皇绝不会拿他如何。
既如此,他便什么也不用怕了。
将这一切想清楚后,谢廷煜脚步轻快的回了靖王府。
他先是回心兰苑看了沈知意,见她面色已然好了许多,便喊来两个心腹小厮。
令其中一人拿了五百两黄金去还给府医,又令另一人以他的名义去幽冥谷请沈南墙老神医。
将这些事安排妥当后,他便在沈知意旁边的矮凳上坐下,将她白皙的小手握在手心把玩。
“意儿,对不起,煜哥哥要食言了。”
“因情势所迫,我暂时不能与沈南星和离,也就不能娶你做我的正妃了......”
“但这也是情非得已,我心里爱的始终只有你一个,你一向最是善解人意了,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还有,以后乖一些,不可再这般任性了,知道吗?”
他亲了亲女子的手心:“你不喜欢我去找芷柔,我以后不去就是了,千万不可再因为一点小事就闹**了......”
说到这儿,他眼眶有些润湿了,他将女子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你都不知道,今日醒来看到你身上都是血,简直把我吓坏了......”
“你若是有个好歹,你叫煜哥哥可怎么活?”
谢廷煜陪了沈知意一整晚,夜里就避开她的伤口,单纯的抱着她入睡。
次日清晨,他亲了亲沈知意还略显苍白的脸颊,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没什么血色的唇。
声音温柔:“意儿,煜哥哥今日有事出去一趟,等过两日再来看你,你好好养伤。”
出门时吩咐了丫鬟好好照顾沈知意,便揣着端妃给的那一百两银票出了门。
谢廷煜仔细想过了,沈南星心里定是还爱慕着自己的。
才多久前都还日日制造机会与自己偶遇,还上赶着嫁给自己,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
想来不过是因为他身边有旁的女子,与他怄气罢了。
至于传闻说她喜欢傅九离,他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毕竟傅九离虽说有个好皮囊,可毕竟是个阉人......
她就是在气他。
他相信,只要他亲自去接她回府,再送个礼物哄哄她,说几句软话,她定能原谅他。
这两日反正意儿昏迷着,他便正好可以用这两日时间好好陪陪沈南星,顺便与她圆房。
女人嘛,嘴再硬,只要破了她的身子,自然就老实了。
若一次不行,那就多来几次,总归能叫她死心塌地。
谢廷煜对此毫不怀疑,他常一起玩的京城的贵公子们都这样说。
看他府里那个芷柔,不就是如此吗?
先前在画舫上还不许他碰,还挣扎来着,被他睡了一次,这不就深深爱上他了么?
谢廷煜越想越觉得可行,嘴角不自觉翘起,连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他给沈南星买礼物,只有手上的一百两银子,便没去世家贵女们都爱去的珍宝阁。
毕竟珍宝阁的东西太贵了,没必要。
他最终花了十两银子,在街角的杂货店买了一支做工粗糙的银簪。
他隐隐记得,小时候他也给沈南星送过不少礼物,多数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她却每回都很喜欢。
这银簪也不差了,谢廷煜在心里默想。
他以前送她的有些东西,还一文银子都没花呢!她还不是很喜欢,还珍藏了好多年。
......
于是在沈南星带着大军班师回朝那日,谢廷煜带着这根银簪就去了京郊。
在沈南星班师回朝的必经之路上,一路出了京城十里之外,百姓们熙熙攘攘,夹道相迎,万人空巷。
谢廷煜骑着马,提前来到了十里外的郊亭等待。
一路上,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有认出他的跟他打招呼:“王爷,您亲自去接王妃呀?”
谢廷煜便笑着点头:“是啊,本王许久未见王妃了,甚是想念。”
百姓们纷纷赞扬:“您与王妃的感情可真好!”
相互之间又议论开来。
“看来那些谣言都是假的啊!”
“当然是假的了,没看靖王都亲自来接王妃了么?”
“也是,我就说王妃怎么会喜欢九千岁,九千岁可是......”
“嘘!你不想活啦?这都敢说......”
远远的,一阵阵的马蹄声如沉雷般卷来,越来越近。
百姓们愈发激动欢呼起来。
“看!是沈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