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
沈南星被铁链绑了双手双脚,吊在了空中。
她脚下是一个深深的池子,黑不见底,却能听到嘶嘶的蛇吐杏子的声音,还有密密麻麻的冰冷的摩擦声,隐隐约约能看到无数细长黑影游动。
在暗夜里显得更是阴森恐怖。
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的高大男人,手持一根鞭子站在她跟前,桀桀冷笑着。
“说吧,想怎么死?”
“是想被千刀万剐,还是想被做**彘?”
“又或者,成为我这些小宝贝们的盘中餐?”
鬼面具下的嘴唇微微翘起,一只手指着沈南星脚下的黑池。
声音嘶哑刺耳,如铁锈刺啦般磨着耳朵,令人极其不适。
沈南星面色却很是平静,一双黑眸直直看着鬼面男人:“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桀桀桀,都要死了,还有心思关心我是谁?”
“不过既然你不选,那我可就帮你选了......”
鬼面男人搓了搓手:“啧啧,可真难选啊!这三种死法,无论放弃哪种,都令人不舍呢!”
“让我想想啊,你们既然有三个人,那不如......”
“别动他们!”沈南星大喊,“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们!”
“哦?”鬼面男人似乎有了些许兴致。
“你这般为他们着想,就是不知,在生死面前,他们可会为你想上一分?”
“你要干什么?”沈南星警惕的看着他。
鬼面男人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扭曲的笑意。
“来人,把那两个人带过来!”
沈南星心中一紧,厉声呵斥:“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们俩是无辜的,你放了他们!”
可鬼面男人压根不搭理她,很快随着铁链曳地的当啷声,和铁门打开的吱呀声,胡霖兄妹被人押了进来。
两人本在挣扎叫骂着,可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被吊在空中的沈南星,更剧烈的挣扎起来。
“南星,南星你怎么样?”胡霖眼里充满了焦急之色,将身上的铁链挣得哗哗响,“你们将她放下来!”
“南星姐姐......”
胡霜儿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红着眼怒瞪着站在一旁的鬼面男人:“丑八怪,你快把我南星姐姐放下来!”
沈南星双眼赤红,看着被人按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的胡霖兄妹,怒气上涌。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说了你的目标是我,不要连累旁人,你听不到吗?”
鬼面男人恍若未闻,只将一双冷漠的眼看向胡霖兄妹。
“桀桀桀,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行。”
“但!”他话音一转,“你们得有一个人替她死才行呢!”
胡霖立即开口:“我这条命你拿去,放了她们俩!”
“胡霖,不许胡说!”
“哥,不可以!”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
沈南星急得要命:“胡霖,你听我说,他的目标本就是我,与你们无关,你替不了!”
又转而看向鬼面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杀的人是我,不要伤及无辜!”
“且他们俩是朝廷命官的儿女,你若是伤了他们性命,朝廷必定与你不死不休,你何必给自己结仇?”
鬼面男人这才分了一丝目光给她:“那你呢?你是靖王妃,又是南阳侯府嫡女,杀了你,北越不向我寻仇吗?”
沈南星眸光微暗,轻笑一声:“这你便不用担心了,靖王另有心悦之人,已与我和离,自是不会管我死活。”
“至于南阳侯府,沈渊心里只有他妾室生的一双儿女,更不会为了我与谁结仇,你大可放心。”
“哦?是吗?”鬼面男人又是桀桀笑了一声,“可我怎么听说,沈清海那老家伙最是疼你呢?”
沈南星呼吸一滞,垂下眸子:“我祖父年岁已高,如今又卧病在床,纵是有心为我报仇,又能拿你如何?”
说着她猛地抬起头,冷笑一声:“还是说,你害怕我祖父?”
鬼面男人脚步一顿,眼中射出凌厉的光:“一个羸弱的糟老头子而已,我会怕他?”
“既然不怕,那便杀了我!”
沈南星双眼泛红:“放了他们二人,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南星姐姐......”胡霜儿听了沈南星的话,只觉心里痛得厉害,泪水一颗颗落下。
她仰头看向鬼面男人,朝他磕了个头:“求你了,你放了南星姐姐吧!我愿意替她死......”
胡霖一把拉住她:“霜儿别胡说!”
他又看向鬼面男人:“我胡霖堂堂七尺男儿,哪有躲在女人身后的道理?你杀了我吧!”
“哥!”胡霜儿泪流满面,“你是咱们家唯一的儿子,你必须活着!我平日里又不爱听爹**话,总是让他们头疼。我是咱们家最没用的人......”
“丑八怪,别磨蹭了!你要杀就杀我!”胡霜儿双眼通红,仰着脖子闭上眼,“动手吧!”
“胡霖,胡霜儿,你们都给我闭嘴!”
“好好活着,这是军令!”
沈南星一双眸子直射鬼面男人:“你若是不敢杀我,便是怕了我祖父!”
鬼面男人似乎怒了:“笑话!我会怕他一个糟老头子?”
“你若是不怕,便证明给我看!”
话音还未落,鬼面男人身上骤然散发出一阵巨大的威压。
胡霖和胡霜儿哇一下便吐出了一口血来。
沈南星的嘴角也有血丝溢出,顺着嘴角流下一道血痕。
但她咬着牙,仍旧挑衅的看着鬼面男人:“你有种就动手啊!”
鬼面男人右手呈爪状,将内力凝聚成一团,猛的抬起手来,朝着沈南星便是一掌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