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安慕宁在演戏,可在听见她说出腹中胎儿几个字的时候,祁渊的双眸还是紧缩了一下。
王子恒慌了。
“你你你、你有身孕了?!”
王子珩万万没预料到安慕宁会怀了大祁太子的子嗣!
“可就算有身孕了你也不能信口雌黄啊!”
他捂着血淋淋的耳朵叫喊,连敬称都不用了:“你这分明是在颠倒黑白!”
“明明是你阻拦我等寻找矿脉,为了一己私欲违抗圣旨,怎是我差点伤了你和你腹中胎儿!”
“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王子恒指的是那几个官兵。
安慕宁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大人竟到现在还对本宫不敬,非但执迷不悟,还要拉你手下下水。”
她边说边将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突然脸色一白,吃痛地拧眉道:“哎呀我的肚子,疼,好疼……”
一边的露萍连忙意会。
她瞪着眼珠子,一一扫过王子恒等众官兵,说道:“大胆!竟敢冲撞大祁太子妃!”
“太子妃肚子里怀的可是大祁皇嗣,太子殿下的嫡子!”
“若是出半点差池,太子殿下和祁帝、祁后娘娘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把你们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这句话说出来,刚才还要为王子恒作证的官兵们立马全都倒向了安慕宁。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辩解地再多,若是安慕宁腹中胎儿出了差池,那他们辩解赢了也没用!
还不如息事宁人让安慕宁保住大祁血脉。
否则,祁帝、祁后和祁国太子怒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太子妃恕罪!太子妃恕罪啊!”
众官兵乌泱泱地跪了下来,把王子恒都看傻眼了。
更让他傻眼的是,他们指着他道:“是王大人指使我等炸熙妃娘**坟的,和我等没有关系啊,我等只是听命行事!”
“未能注意到在坟前祭拜的您,差点伤了您和祁国太子子嗣,还望太子妃恕罪、恕罪啊!”
他们几人都是聪明人。
知道安慕宁今日说什么都要护下她母妃的坟,但又不能明面上抗旨,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今日的事情暂时压下去。
王子恒就成了那个众矢之的。
果然,安慕宁捂着肚子,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放过了他们:“为了给我儿积福,本宫不愿滥杀无辜。”
“既然你们已经认罪,那便写一份罪状,连同王大人一同交由巡抚处置吧。”
对付王子恒这种人,用见得了光的手段实属不必,就得用这种腌脏伎俩恶心死他。
“多谢太子妃、多谢太子妃!”脱了陷的众官兵叩谢。
而另一边被背叛的王子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你们,你们!”
他们要来绑他,他来回挣扎。
“你们、你们这些白眼狼!罔顾我平日里对你们多加栽培!竟就怕了这个**人不敢说出实话!”
“你我要是在熙妃娘娘坟下挖出矿脉,陛下会对冲撞太子妃一事拿你我开刀吗?!”
“到时就算祁国太子前来讨要说法,陛下也一定会护住我们的!”
有官兵不服道:“陛下就算要护也只会护王大人你!哪里管得了我们底下人的死活,到时候要将替罪羊推出去,那就是我们!”
说话这人是个清醒的。
不是王子恒在这时成了众矢之的,就是他们待到那时成为待宰的羔羊。
底下其他官兵的附和声越来越多。
最后王子恒被跟头猪似得被架了起来,他怒目圆睁道:“加官晋爵还在等着我,都被你们这些蠢货毁了!毁了啊!”
他被众官兵架远,声音越来越轻。
安慕宁耳边得了清净,在秋荷、露萍的搀扶下下了马,她回头看向祁渊:“我想祭拜我母妃。”
祁渊点了头,意思是允了。
而后谢瞻用银两从几个村名的家里换了些祭拜用的纸钱和蜡烛。
安慕宁接过,跪在坟前,点了三炷香,而后将纸钱缓缓然起,丢进来铜盆里:“母妃,宁儿来看你了……”
她想说的话有很多,可那么多话溜到嘴边,反倒最后化成一句:“宁儿一切安好,勿挂。”
安慕宁并未在坟前逗留太久,而是让祁渊启了程,往安国京城的方向去。
马车上,祁渊开了口。
“你今日一举,虽擒了一个知府,但也只是暂时拖延了你母妃坟地被挖一事,之后会有其他知府,甚至巡抚接手此事。”
“我知道,”安慕宁点了头,她耷拉着脑袋,气压有些沉:“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说到这她顿了顿,看向自己的小腹。
“我谎称自己有喜一事,待入了宫,父皇和安后一定会请太医为我把脉以证实此事。”
祁渊看向她:“现在知道慌了?”
他语气里有责备的意思。
但不是因为她谎称自己有喜一事,而是她……每次和他在一起后都会喝凉茶永绝后患……
祁渊的双手在衣袍下攥紧。
安慕宁觉察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牵住了他的手。
她在求他,为自己的任性妄为求他:“祁渊,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喝了以后脉象呈现喜脉?”
祁渊不说话。
她就故意压低声音,一副娇羞的模样逗他:“那总不能……总不能现在在马车上做那个事吧……这也来不及啊……”
她这幅模样让他又气又笑。
祁渊终是吸了一口气,反扣住她握住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跟她说:“有。”
“当真?”安慕宁眼里亮起光来。
“嗯。”祁渊点头:“等到了宫里我便让谢瞻熬好端给你喝。”
安慕宁却拒绝了他,与他相扣的手指攥紧:“不可以,你和谢瞻还有这三千铁骑不能进宫。”
祁渊拧了眉:“安慕宁——”
“祁渊你听我说,”安慕打断了他,满目都是担忧:“四十万涅槃铁骑就压在祁国与安国的边境,我父皇现在视你如洪水猛兽,你若是进了京,他一定会找个由头拿下你的。”
“你现在手上只有三千涅槃铁骑,你斗不过的我父皇身后的三十万安国将士的。”
“所以你不能进京,你必须和四十万涅槃铁骑待在一处。”
安慕宁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却看着她笑,笑地颠倒众生、魅惑横生,惹地安慕宁更急了。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祁渊?”
“嗯。”他点了头。
“宁儿若是怕三千铁骑敌不过三十万将士,那本王便用四十万涅槃铁骑护你进京。”
“四十万对三十万,宁儿总该不会再担心本王了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