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仔没看清,他一提起来,结果发现底下连着个死人头骨。
“卧槽!”猛的看见吓了一跳,豆芽仔骂骂咧咧扔了,不停往身上擦手。
阿春低头看着,皱眉说:“这怎么回事,这些白颜色....是头发?”
棺材里有人骨头没什么,本来就是盗墓的,不怕看见那个,可豆芽仔找到的这不一样,是啊,正如阿春所说,怎么会有头发....
上千年时间,棺材里的头发能保存下来吗,而且看这些白头发的长度,已经过了肩膀,算长发。
难道是个女的?白发魔女?
我暂时停止找随身印,带了双层手套,我把这东西提起来,又仔细看了看。
薅着头发转过来。
骷髅头的两个眼眶就像是黑洞,和我看着对视了几秒。
我喃喃道:“这....这些白色的长毛,好像不是头发吧。”
手感和我们现在人的头发有些像,但仔细感觉起来,少了两分头发的质感。
我满心疑惑的压低手电,看向头骨的头顶处,想看看是不是用什么古代的鱼膘胶水沾上去的。
仔细看清楚了。
不是,这些白白的长毛,就是从头骨上长出来的。
真是罕见,从未见过骷髅头上会长这么长的头发,还是白颜色的,也没听说过。
我把这头骨从棺材里提出来,小心的放到了地上,说不定,这东西有什么研究价值。
除了头骨,棺材里还见到一小块指骨,考古队干这活儿肯定会拿上小刷子慢慢刷,我们不是啊,豆芽仔用铲子直接来回铲着翻,有两件小漆盒样式的东西,被他铲烂了。
接近棺材最底下一层,发现散落着很多打磨整齐的碎片,不用擦都能看出来,五颜六色,有红的,淡绿的,还有淡黄色。
这些碎片有些像战国时期的蜻蜓眼,从我的经验看,这些五颜六色的片子应该是琉璃做的,最早应该是用蚕丝,或者细线连在一起,构成了类似一张琉璃凉席一样的东西。
入棺之前,先铺上这张席子,然后放几层厚被子,把死人平放上去,在人体周围放入一些陪葬品,在盖上几层厚被子,最后再盖棺。
那种小球样式的战国蜻蜓眼,我在别人手中见过,但我第一次见这种垫在尸体背后,五颜六色的琉璃片儿,这种琉璃席....怎么说,极有可能是汉代早期金缕玉衣的过渡物原型。
“呼!”
“装吧,看仔细些,都装上。”
抖开塑料袋吹了吹,我们开始往袋子里装,先装上,回去再清洗。
装了一会儿,眼看就要装完,这时在棺材右侧的边角处,鱼哥突然摸到个东西,一个硬疙瘩。
接过来放在手心里一看,我心里一惊,这是个印章,很小,脉动瓶子盖儿那么大的铜印章。
印章锈很大,这是那种干坑货,浑身布满透骨绿绣,看着跟假锈一样,在铜印章顶部,做了个螭龙扭,中间有眼儿能穿过去。
我拿在眼前看。
不会错,这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东西。
死人的身份证,随身印。
“没了吧?”
“再仔细检查一遍,别漏东西。”
鱼哥和豆芽仔又看了一遍,都说没了。
“哎峰子,你拿这玩意干什么?能卖钱?”
看我用黑塑料袋把白发骷髅头装里头了,豆芽仔不明白的问。
“你见过?”
豆芽仔连连摇头:“没见过。”
我说:“没见过的东西就是稀罕东西,稀罕东西就有人要,有的有钱人人专门收西北地区的古干尸做标本,说不定,这东西比青铜器还贵。”
连五连瓶陶罐一起,都装进包里拉上拉链,打着手电转了一圈,看没什么东西了,我们准备下去。
他们先下,我是最后一个。
“下啊峰子,你愣着干什么。”
我手都抓到绳子了,这时回头看了眼,皱眉说:“等我两分钟,马上来。”
这具石棺为了保持干燥是离地的,四个角,分别垫了四块方石,离地高度大概三四十公分。
我趴下探头下去,用手电照着看。
以前石匠干活用心,棺材底部打磨的十分平整,结了一些蜘蛛罗网,没看到蜘蛛,估计早死了,我一吹,有很大的灰。
这里空的,没东西,但棺材底部好像刻了字迹。
我使劲吸肚子,咬着手电筒,挣扎着钻了进去。
这刻的什么。
看不懂,是大篆文字,十多个字,有拳头那么大,刻画的不规整,很潦草,像是当初某人急匆匆刻的。我猜想,是不是做石棺工匠们的名字,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像人名儿。
“峰子。”
“干什么呢!快下来!”
“来了!”
下去后把头看了我们找到的东西,他说:“这批东西档次高,品相好,流到外头就是抢手货,在加上那两麻袋青铜器,我们这趟,在永州辛苦了这两三个月也算没白费。”
“这头骨,云峰说的没错,外头道上的确有人收这类东西,那些人可能会感兴趣。”
鱼哥皱眉说:“那水下铁墓里肯定还有好东西,就是不好开。”
包括把头在内,众人陷入了沉默。
根据豆芽仔描述,铁房子整个沉在水底,门窗都是封死的,分量不用想都能猜出来很重,曾侯乙的墓棺都有14吨重,这是铁水铸的,肯定更重。
如此重,在水底,用起重机整个吊出来太不现实,这地方也开不进来勾机。事实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在水下开,没有别的办法。
问题来了,想用铲子锤子砸开不可能,当初借来的气瓶没有换过,我们已经用了几次,没有新的,剩下的够不够用是个问题。
豆芽仔点了根烟,他盘腿坐在棺材板上使劲抽烟,小萱阿春没说话,鱼哥一直挠头。
“云峰。”
“你看过没有,包里吃的喝的东西还够不够。”
我说之前看过,之前你们都没吃,省下来不少,再用几天没问题。
“嗯。”
把头说:“你算过没有,我们下来几天了。”
我说五天半了,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第六天了。
“六天了....”
把头神情有些疲惫,他说:“除了芥候那次,我们从来没有在一个墓里待这么久过,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把头....你的意思是....”
“我们走?不管铁棺材了?”
把头慢慢摇头:“这次起码是上百万获利,田三久调动自己的人脉在牵制着自伤蛇,如果我们现在不干,那就是对不起他了。”
“所以,你去吧。”
把头看了眼手机时间说:“今天星期五,明后天是周六日。”
“我给你两个任务,周一之前要完成,如果你到时候来不了,我就带人离开这里。”
“什么任务?”把头这话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十分钟后。
“把头,你去不行?我在这儿守着等,我都不认识人家,没见过。”
把头咳嗽了声说。
“你能办好,年轻人腿脚快。”
“我岁数大,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