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我演技明明那么好!”
采薇一脸挫败。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才会让他给采薇一包假药。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计划一切顺利。
难道,他并没有识破我们的计划。
那么问题,也有可能就出在药本身。
我需要求证一下,“采薇,你赶快去给我将药煮了。”
“夫人,你是想......以身试药!”
没错,这药,我喝了半年,它的味道,我最清楚不过。
采薇拿着药,飞快跑了出去。
片刻,黑乎乎的药汁被端上桌。
是那熟悉的气味。
我紧盯着药汁,咽了下口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怎么样?”
采薇手握成拳,神情比我还慌张。
我闭上眼睛,细细辨着味道。
半炷香后,我凝重地睁开眼,“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区别。”
“哈?这怎么可能,哪有补药补成您这样的。”
她双拳放在胸前,焦急地上下捶打:“那现在怎么办?”
我冷静地给自己倒了碗茶,
“等!”
“等什么,等您毒发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眼底露出心疼:“夫人,您何必过得这样艰苦,您是勇毅侯府的嫡小姐,只要你想,就能立刻回去,不用每日提心吊胆,身处狼窝了。”
我抿了口茶,看着她,认真道:“采薇,如果你是我,夫君背叛你,还给你下来了半年的毒,曾经你最信任丫鬟,勾引你的丈夫,还时常拿针虐待你,你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吗?”
“回去了之后呢?让你的爹娘去为你的错误,收拾这堆烂摊子?我不是顾子离,我没那么**。”
“自己的仇,得自己报才爽!过程艰难点又怎么了,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夫人......”采薇呆呆地望着我。
我捂着肚子,冲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这药,没问题。”
顾子离那**,给我的居然是补药?
可哪有补药,能把人补晕过去的。
“夫人!夫人!”
...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
采薇就坐在我床前。
见我睁眼,她关切道:“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我叫人上菜去。”
“我没事,还不饿。”
我哑着嗓子回答完,问道:“午后相爷可来过?”
“来过,见您睡着,坐了会就走了。”采薇边回答,边给我递了盏茶:“夫人,润润喉。”
我接过,喝了一口,旋即扫了眼房间,问道:“青竹呢?”
我带着青竹爬狗洞被抓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她。
今早我急着等采薇消息,也忽略了她。
可现在都落日了,她竟然还没出现,也没请个假什么的,是去哪了?
不会......被顾子离杀了?
不能吧?
“昨天晚上还听到她房间动静来着,今儿静悄悄的,不知道去哪了。”
采薇道,说完,她打了个哈欠。
我有些心疼:“你照顾我那么久了,去歇息吧!”
“那好,您有事就唤我。”
采薇下去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青竹去哪了。
难道是顾子离太生气,所以将人扣下来了软禁?
想到此,我终是按奈不住,趁着月色,提着灯笼,去了青竹的房间。
里面没有烛光,我推门而入,借着灯笼的暖光,环视一圈,青竹不在。
我停在密道入口点前,在附近搜寻开关。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很快找到,门缓缓打开。
密道墙壁上挂着火把,我灭了灯笼烛光火,沿着密道慢慢探索。
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听声音,已经很接近了。
我加快了脚步,经过一个转角,烛光亮堂起来,我知道,那里就是密室所在地。
我提起裙摆,猫着身子,扒着墙壁往里探。
该怎样形容我看到的那一幕呢!
只能说顾子离彻底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以前骂他骂的还是太保守了。
他就是个人渣、恶魔、**......
密室里,那张床被立了起来,露出的床底板两边,放着密密麻麻的刑具,有带血的鞭子,麻绳......
而板子的中间,是被吊起来的青竹,她穿着白色里衣,上面有不同程度大小的口子,每道口子都往外渗着血。
而她面前,站着拿长鞭的顾子离。
此刻的他,没穿以往的白色,而是被换成了黑色道袍,墨发随意飘散,整个人就如同地狱跑出的厉鬼,拿着带血的长鞭,索人性命。
“啪!”
“啊!”
鞭声混合着青竹凄厉的痛呼声,整个密室如同一个炼狱。
“为什么要隐瞒我,你到底是站哪边?你说啊!”
顾子离语气阴冷,下手更是毫不心软。
“啊,相爷,我,我当然是你这边的。”
青竹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唇瓣上全是凸起的死皮,嗓音嘶哑难听,每说上一个字,都得喘一下。
我看着她的惨状,心底五味杂陈。
她应该是被吊在那一整天了,滴水未进的,又被鞭子折磨,失去很多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能随时晕厥一样。
太残暴了!
顾子离的掌控欲和敏感多疑有多可怕!
我咽了口唾沫,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暴露了,会面临着什么?
“骗子!”
“啪!”
顾子离使劲挥出一鞭,冷笑道:“两边倒的东西,我抽死你这个墙头草!”
“啊!我,我没有,相爷,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根绳上?呵!威胁我,你有资格吗?”顾子离冷笑,鞭打的更加凶残。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胃里翻江倒海,我捂着嘴,涨红了眼,也不肯离去,而是死死的盯着男人的背影。
他还有多少面,是我不知道的?
这么多年,他真的爱过我吗?
眼泪落下,我知道,现在不是纠结情爱的时候,我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他刚刚说,青竹威胁他,难道,青竹还知道什么其他的事?
是暗指隐瞒“良缘”的那位?还是说有别的,我没有发现的“惊喜”?
不行,我不能太过被动,得调查清楚这些事情。
思索一番,我原路返回,不想烛火幽暗,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虽然我极力忍着不发出声响,但手中的灯笼却顺势滑落,发出一声响。
若是里面还在继续也就罢了,偏偏上一秒,青竹晕了过去,顾子离停了手,此刻掉落的声响,显得尤为突出。
“谁!”
我手心冰凉,颤抖不止,仿佛被冰冷的恐惧所笼罩,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顾不上捡灯笼,迅速朝前跑。
同时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