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宁默默收回手,重新躺回枕头上,“给你扎长生辫。”
背后有东西咯人,她伸手抓起那物,扬手一看。
是玉势。
几个玉势纷纷散散在床榻的各个角落,她尴尬地放下,假装没拿起过。
裴如衍幽暗的眸光闪了闪,“以后不许碰这些,都丢掉。”
丢?
沈桑宁倒是想,可是万一丢的时候叫人看见,怎么办啊。
裴如衍见她这样子,不禁皱眉,“还是你不想丢?”
“不是不是,我丢,”沈桑宁悻悻地抿抿唇,“你能不能别因为春日饮的事情生气了?”
她抬眸,见他不置可否,轻轻附身过去,贴在他怀中。
两人昨夜做了那档子事儿,多少是变得亲近了些,忽听他沉着声问——
“那晚说的话,可是真的?”
沈桑宁茫然,“哪句?”
裴如衍幽深的眸子看向她,“你说喜欢我,可是真的?”
喜欢……他?她好像是有一点,觉得他挺特别的。
可是扪心斯文,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沈桑宁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过。”
语毕,就见裴如衍脸色一点点变黑,覆上寒霜般的冷漠。
沈桑宁不明所以,又问,“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声音分辨不出喜怒,“你没说过,是我听错了。”
沈桑宁看他这态度,就知道他又生气了。
这不是莫名其妙嘛,昨夜刚圆房,现在又摆起脸色了,给谁看?
她心里冷哼,秀眉一蹙,低头一口咬上他的胸口。
裴如衍闷哼一声,掌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挪开。
“属狗吗?”他冷声道。
沈桑宁舔了舔嘴唇,半挑衅道:“所以才喜欢做标记。”
他怔了怔,好似拿她全无办法。
“世子,该起啦!该上朝啦!”陈书在外喊道。
沈桑宁一听,直接卷走了被子,将自己包成花卷,把头也埋进去。
裴如衍瞧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起身去换官服。
这时,沈桑宁又从被褥里探出头,看向屏风后,“你别胡乱生气了,以后能不能每晚都回来睡?”
屏风后的男人仍在换衣,闻言系腰带的手顿了顿。
而随即她的话更是语出惊人——
“昨夜我挺满意的,从今以后你不必憋着,真的。”
裴如衍双手顿住,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不好。”
又听她反问,“为何?”
裴如衍穿戴整齐,漠然道:“每月规定的三天,我自会来,你不必心里总想着这事……反而总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语罢,就冒着冷气般,走了出去。
留下沈桑宁一人在床上怀疑人生,想怀孕,也是任重而道远啊!
……
裴如衍一走,紫灵就满脸喜气地跑进主屋内,“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终于夺下世子芳心,不容易啊!”
有点夸张了。
“拉倒吧!我看他根本就是走肾不走心,更没有芳心!”沈桑宁烦躁地叹了叹,又吩咐道,“把这些玉势收收,拿去扔了,别让人瞧见。”
紫灵面红耳赤地去捡玉势,东一个西一个。
怎么床底下都有呢。
紫灵自以为捡完了所有的玉势,将其收进包袱中,“一个不留吗?”
沈桑宁眼皮一跳,“这回,可千万别出岔子了。”
紫灵慎重点头,“奴婢晓得轻重,保证完成任务。”而后背着包袱离去。
出府时,却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个人。
*
那厢。
福华园。
沈妙仪早上送走了裴彻,就喝了三大碗中药。
她忍着苦,**着肚子。
如今,二郎爱她爱的不得了,酒楼生意也起来了,她也算是春风得意。
若此时,能有孕,就更好了。
前世,她没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是她心底的痛。
这一次,她势必要生下裴彻的嫡长子。
她记得,前世裴彻的嫡长子裴文,从小便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名师评价其颇有状元之资……只可惜她前世只活到三十五岁,并不知裴文后来如何。
不过这次,裴文这个长脸的孩子也得是她的。
这般想着,嘴里倒也不苦了。
“主子。”素云走进来,“您一直让冬儿盯着青云院,昨夜世子歇在青云院了。”
沈妙仪冷呵一声,慵懒道:“他们夫妻喜欢一个被窝聊天,以后让冬儿挑特殊的事儿再回禀,比如沈桑宁有什么新的谋划、偷了汉子……”
素云尴尬地咳嗽,“不是聊天,昨夜冬儿听见青云院叫了三回水呢!”
三回水,什么概念?
颠覆了沈妙仪的认知,她惊疑道,“怎么可能,世子不是不行吗?”
素云一愣,“一直是您这么觉得,没人说过世子不行呀。”
沈妙仪眉头皱起,怎么想也不可能。
更多的是生气。
她一直觉得裴如衍有隐疾,可凭什么这回改沈桑宁嫁,他就没有隐疾了?
“不可能,凭什么呢,难道上天真的眷顾她些?”
沈妙仪自说自话,“不行,万一裴如衍和她是真的……那让她怀上孩子,我就完了!”
素云听得云里雾里,“怀孕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沈妙仪怒道,“她若生下顺位继承人,还有我家二郎什么事儿!”
不行,得寻个办法,让她怀不上!
若能绝育,是最好!
沈妙仪正要让素云去买绝子药,这时,丫鬟冬儿却拎着包袱进来了。
“二少夫人,奴婢今早跟着紫灵出门,您猜奴婢发现了什么?”
说着,就打开了包袱,“您瞧。”
一袋的玉势。
看得屋内都沉默了片刻。
沈妙仪的心情当即转好,“原来如此,看来昨夜是借助这些器具的啊。”
看来裴如衍果然不行,哪个正常男人会用这些。
绝子药,也大可不必了。
不过,裴如衍倒是真的喜欢沈桑宁啊,竟然愿意放下男人的尊严,用这些东西讨她欢心……
沈妙仪冷笑一声,怎么前世自己就没这待遇。
冬儿此时问,“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
沈妙仪心里不爽,对此嗤之以鼻,“当然是丢了,我可学不来某人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