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背负双手,独自站在北门城楼上思索。
虽然年关已经过了,此时的朔北还是很寒冷。
寒风刮在脸上,让云铮的脸有些僵。
寒冷并未打断云铮的思路。
他一边扫视北门北桓大军的营帐,一边不断的思索。
不知何时,妙音来到云铮身后。
“还没想到办法么?”
妙音的声音在云铮身后响起。
显然,沈落雁已经给她说过云铮现在的挣扎了。
云铮轻轻点头,“伽遥这一招,确实有点麻烦!”
妙音上前一步,跟云铮齐身而立,偏着脑袋看向云铮,“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你有办法?”云铮诧异的看向妙音。
“没有
妙音摇头苦笑道:“你都没好的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只是有点想法而已
“哦?”云铮眼睛微眯,饶有兴致道:“说说
妙音目视远处的北桓大营,苦笑道:“我觉得,你们所有人可能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你现在应该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云铮狐疑,“什么问题?”
妙音忧心忡忡的说:“就算我们牺牲两千人烧掉了北门敌军的营帐,如果北门的敌军就死活不退,就跟我们硬耗到底,我们,又能耗多久?”
他们没多少粮草!
有粮草,也没那么多柴火!
北桓的投石车也要来了!
只要北桓大军不饿死、不冻死,北桓就能继续跟他们耗下去。
“不会吧?他们这都不退?”
云铮皱眉,“营帐烧了,这么冷的天气,他们能在野外熬多久?”
“你肯定比我更懂行军作战,但你没我懂女人妙音正色道:“如果是我,除非你给我造成巨大的伤亡,否则,我就不退!”
“大不了就像我们之前一样挖雪屋!再不行,就砍树伐林,点起篝火硬扛!他们在野外,随时可以获得大量的柴火……”
“只要能把你和四万大军困死,我就跟你耗到底!”
“女人恨起一个人来,可是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耗!
不顾一切的耗!
反正,他们现在肯定是耗不过北桓的。
北桓不需要耗多久,就硬耗几天,他们就会面临巨大的困境。
退一万步说,哪怕北桓冻死、饿死两万人,只要能困死他们这四万多人,那也是胜利!
听着妙音的话,云铮不仅猛然一个激灵。
**!
伽遥这个疯女人不会真这么疯吧?
但仔细想想,伽遥还真可能会这么干!
这女人可是能直接杀战马补充军粮的狠人!
一旦伽遥这么干,他们就算牺牲两千人烧掉了伽遥敌军的营帐,崮边之围,还是解不了!
想到这里,云铮顿时如坐针毡。
现在,好像确实不该去考虑要不要派人去送死的问题了!
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就算派人去送死了,他们的计划能否达成!
这个破事,还真是说不准啊!
伽遥这种女人,疯起来还真可能是啥事都能干得出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眼下这局面,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见云铮的眉头越皱越紧,妙音不禁担心的询问:“我这么一说,你现在是不是更头疼了?”
“有点吧!”
云铮苦笑,“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
按照伽遥的脾性,妙音的担心很可能会成为事实!
若不是妙音提醒,他可能都想不到这一点。
云铮静静的思索着,眼睛不停地扫视北桓大营。
默默的思索一阵,云铮又心中突然一动。
“走,去南门城楼!”
云铮心中激动起来,声音都变得高亢了很多。
嗯?
他想到办法了?
妙音诧异的看云铮一眼,马上跟上。
很快,两人来到南门城楼。
云铮四下张望一番,立即叫来一个守城的士卒,叫他们去通知诸将来南门城楼。
“你想到办法了?”
妙音好奇,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不会吧?
这种情况下,他都还能想到办法?
“不知道是不是办法,得问了才知道!”
云铮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拳头,看起来有点紧张。
妙音疑惑不已,但见云铮也还没有确切答案,当下也不再追问。
不多时,接到云铮的通知的诸将都赶了过来。
“谁以前在崮边待过?对崮边周围比较了解?”
还没等众人开口询问,云铮便先问了起来。
“末将邓保,曾在崮边这边待过三年!”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出来。
云铮马上向邓保询问:“除了前面的浅滩,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下到白水河,哪怕是小路或者地势稍微平缓一点的地方都行!”
邓保想了想,回道:“东南方向倒是有条小路,但那条路很小
“有多小?能不能过马?”
云铮马上询问。
有路么?
只要有路就好!
不过,就算没路也可以,只是伤亡会大点而已。
“倒是能过马
邓保回道,“那条路还不到一丈!那是以前开凿出来的,主要是为了去到白水河下游深水处撒网捕鱼,反正基本就够一个人挑着箩筐走过去……”
就够挑两个箩筐过去?
这恐怕也就两米的样子吧?
只能过一匹马吧!
这他**确实窄了点啊!
两千骑兵要通过,怕是要花很长的时间吧?
要不要再派些步卒呢?
云铮默默的思索起来。
“贤弟,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秦七虎急匆匆的问:“你不会是想带人从那条小路杀过去吧?”
“对!”
云铮点头,“北桓的人可以通过冰面沿河而上,袭击咱们的押粮队,咱们为何不可以从那里下去,去袭击南门敌军的腰部位置呢?”
“这不行吧!”
独孤策皱眉道:“要袭击他们,咱们少说要派五六千步卒或者一两千骑兵吧?我们现在几乎是被团团围住,只要我们的人一出城,就能被敌军发现……”
北门的北桓大军已经前压到这个位置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么多人出城偷袭,敌军怎么可能看不见他们?
他们的人还没跑到那条送鱼的小道那边,就被敌军截杀了!
“不!”
云铮满脸自信的说:“我不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下到白水河的冰面上,还可以让伽遥为她的诡计付出惨重的代价!”
什么?
听到云铮的话,众人全都大惊失色。
听他这意思,他不但要奇袭南门浅滩处的敌军,还要烧伽遥他们的营帐?
这怎么可能!
“什么办法?”
独孤策强压心中的激动询问起来。
“化整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