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被关上。
那张脸显露出来,是安南月。
她走到沈西渡身边坐下,脱下外套,将他扶正,“怎么喝这么多酒?”
沈西渡意识到自己认错人。
也意识到自己内心竟然希望来的人是容聆。
可惜不是。
他闭上眼,挣脱开她的触碰,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看着他眼里的光熄灭,看出了他一刹那的失落。
安南月气得身体发抖,可面上依然柔情万分。
“我担心你,打电话问了你秘书,才知道你最近都在这里喝酒。”
沈西渡仰靠在沙发上,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冷声道,“这款香水不适合你。”
安南月一愣。
她之前闻到容聆身上这款香味,觉得很好闻,便到处去搜罗同款,可到底不能一模一样。
见她不说话,沈西渡睁眼,淡淡道,“她用的是身体乳,不是香水。”
所以会更淡,更好闻。
安南月气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发现语气不对,又温柔下来,“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喷了。”
不喜欢吗?
沈西渡反问自己。
不,没有不喜欢,只是不习惯这种味道出现在别人身上。
沈西渡推开她,倾身想要给自己倒酒。
安南月扶他坐正,“我帮你倒吧,既然你想喝酒,我陪你喝。”
沈西渡又坐了回去。
他醉意已浓,本就懒得动,有人帮忙自然乐意。
安南月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睛休憩,唇角勾了勾,翻出手心的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她将两个酒杯倒满,一杯递给他,一杯给自己,“西渡,我向你道歉,为以前所做的一切,你如果喝下这杯酒,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沈西渡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从她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一杯接一杯,安南月也陪着。
直到心中的烦意越积越盛,酒精也疏解不了,他抄起外套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
安南月及时扶住他,“西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沈西渡避开她的手,闷着头走出包厢。
安南月跟着,在他要跌倒的时候,及时扶住。
两人跌跌撞撞走到车旁,代驾已经等在那里。
安南月将手中钥匙扔给对方,“帮我搭把手。”
于是两人把站都站不稳的沈西渡扶上了后座。
安南月坐在他身边,“西渡,你现在住哪儿,我要送你回锦园吗?”
沈西渡酒醉不醒,没有回答。
安南月看向代驾,“去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好。”
-
容聆陪着两小只讲完故事,看着他们入睡后,才回了自己房间。
她整理着一审的资料,想起他缺席调解,不由地开始担心,他同样会缺席一审。
到时候她还是一样拿他没办法。
如果他缺席一审,她只能二次上诉,这期间可能间隔一年,也可能两年,到时候离婚再争夺抚养权,又不知道要拖多长时间。
容聆疲倦着捏着眉心。
实在不明白沈西渡为什么会这么恨她,非得彼此折磨吗?
但即使知道不容易,这条路还是要走下去。
她给自己鼓足劲儿,正要继续,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
容聆放下笔记本电脑,伸手拿过来,见是一条匿名视频。
她本不想理会,却不小心点了出来。
“西渡,你不要这样。”
熟悉的声音从屏幕里溢出来,矫揉造作的嗓音让容聆的动作一顿,她重新收回,视线落在屏幕上熟悉的身影。
画面里,两人衣衫尽褪躺在床上,姿势暧昧。
安南月抱着沈西渡,却躲避着他的亲吻,不停地求饶。
“西渡,你喝醉了,不要这样。”
然而沈西渡却并没有理会,直接掐住了她的脸,重重的吻了下去。
容聆没兴趣看两人的床戏,发视频的人是谁,什么心思,容聆不是不清楚。
除了安南月不会是别人。
容聆忍不住轻嗤,安南月发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又不是她不想离婚。
容聆正准备把手机放回,脑海中却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金骏庭不是说了几个办法吗?
也许她可以一试。
这个视频,不正是沈西渡的**证据吗?
容聆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那边接通了,声音有些迷糊,“阿聆,这么晚还没睡?”
“爸,明天可以见一面吗?我有事要和您说。”
沈淮儒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容聆会找他,正犹豫,容聆却道,“我有一个可以让你或许可以摆脱目前困境的办法。”
沈淮儒精神一振,“好。”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后,容聆挂了电话。
不管成不成,总是一条路。
翌日,容聆趁着午休时间赶往和沈淮儒约定的餐厅。
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沈淮儒把菜单递给她,温和道,“想吃什么,你自己点。”
容聆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两道,沈淮儒又点了两道,朝服务员点头,“去准备吧,我没叫上菜,先不要上。”
服务员点头,抱着菜单离开。
包厢私密,说话并无顾忌。
沈淮儒看着这段日子明显瘦了的容聆,皱眉问,“你起诉离婚的事情让你婆婆快要崩溃,现在准备怎么办?”
容聆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拿出手机,点开安南月发给自己的那段视频。
当着公公的面播放这个容聆很尴尬,但为了接下来的谈话她忍了。
沈淮儒看清视频中的脸后,神色沉下来。
点到即止,容聆关了视频,表明态度,“我想离婚,但是西渡不配合,不仅不配合,还如此羞辱我,爸,我想让你帮我。”
沈淮儒沉默。
帮着儿媳和自己儿子离婚,这事说出去怕是不好听。
容聆大概明白他的考量,于是说出她想了很久的办法,“如今外界并不知道您有私生子这件事,如果我拿这件事威胁妈,她为了沈家面子不得不帮我离婚。”
终于得知她的打算,沈淮儒失笑,“你想让我公布自己的丑闻,达到你离婚的目的?”
容聆反问他,“难道您不想离婚吗?。”
沈淮儒摇头,“我想离婚,但我也不能让沈氏陷入危机。”
容聆知道他并不会一口答应,没急着逼他,而是从侧面劝服,“您的事您以为能瞒多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一天会曝光。如今,我愿意做这个恶人,只要您给我一张您儿子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