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子,这……怎么好当着王爷的面,我,奴家……”
钟萤就知道会这样,耐着性子说:“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在我这,女子来月事是众人皆知的事,甚至课堂上都要讲给适龄孩子听的。
男子去给女子买卫生巾也都是常事,不愿意为女子去买卫生巾的男子都被视为渣男,就是不好的男人!
王爷想必也知晓这种事,有什么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啊?是吧王爷?”
周崇安本来不知道,他自幼由内管和管事嬷嬷抚养,没有母妃,又没接触过姐姐妹妹们,也没有侍婢,上哪知道这事去?
不过他又不敢说,说不知道会不会被钟萤当做渣男?
他只能说:“是,你就当我不在就好,你们随意。”
可大家都知道是一方面,拿出来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牛夫人局促难安:“仙子你要不还是找别人吧,奴家恐怕难当重任。”
“我是让你教其他女子使用卫生巾,又不是让你生产卫生巾,你难当什么?
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如果不卫生的话,是不是有很多生病又不好意思去看大夫的女子偷偷忍耐,甚至还有重病不治,因此身亡的?”
牛夫人眸光颤了颤,缓缓握紧了拳:“不瞒仙子,奴家亲妹就是因为生孩子后没有好好注意,得了那种脏病,年纪轻轻扔下了五岁的女娃就没了。
那女娃不受她夫家待见,续弦娘子刚入门,就把孩子推进河中淹死了。
我这个做亲姨的想给她做主,那个没良心的妹夫却说,女娃而已,死就死了,家里也能省口粮食,留给续弦娘子肚子里的男娃!
万幸老天爷开眼,那续弦娘子也生下个女娃,却没想到那两口子心狠,大雪封城之初就把那女娃子卖了换粮食,那女娃子就被吃了。”
牛夫人谈起女子不幸,话多起来,眼泪不停的掉。
周崇安心塞又无措。
钟萤递过来几张纸巾:“自古女子多不幸,你也不用伤心了,你妹子与女儿在天上肯定见到了,孩子和娘团圆了。”
牛夫人点点头,擦着眼泪:“借仙子吉言,她们母女定是团聚了。”
“那种病在我这不是不治之症,如果好好治疗都能康复,我希望你能做这个先例。
至少在边城,不要再出现女子忍受难言之隐,不受夫家待见,痛苦离世的事。”
牛夫人成功被说服:“是,我定尽我全力。”
“你组织全城女子,教她们在月事期间使用卫生巾,不要羞于倾诉身体的不适,统计有多少不适的人,把她们的病症写下来交给我,或者交给王爷,让他交给我,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牛夫人扶着腰站起来。
钟萤叫住她:“先别急,我都还没教你呢,另外还有件事,我订了一批布料和棉花,需要你找些会针线的妇人缝制衣服。”
“这简单,城中妇人都会做针线活,仙子要给谁做,将尺寸给我,我找人来做。”
“给你们呀,我之前买的衣服只是应急用的,保暖好但终归不是你们那的衣物,穿出去肯定不伦不类的。
康无瑕在这,你们都没办法没穿那些衣服吧?所以我赶紧订布料,你们自己做喜欢的款式。”
牛夫人愣了愣,抬头看着周崇安。
“王爷并没有不让我们穿你送来的衣服呀。”
钟萤:“……”
周崇安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这些小事无妨。”
牛夫人在这,钟萤没继续问。
她把卫生巾和卫生纸都传送过去,告诉牛夫人卫生纸也要在边城普及。
牛夫人摸着布料一般的,雪白雪白,还有印花的纸,惊为天人。
“仙子,这么好的料子竟是纸?这个用来擦……那个地方是不是有点浪费啊?”
“不会啊,它就是用来擦**的,那你们现在都用什么擦**?”
钟萤还是问出了她一直好奇的事。
尽管知道答案她不一定能接受,但就是好奇。
牛夫人也没让她失望,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困城之前大家都用粗布或者树叶,现在……有的人用手,有的就团个雪球搓一搓。”
钟萤用洪荒之力遏制自己的脑子不要去脑补,周崇安又补了一句更要命的。
“军中也有人喜欢用刀刃刮一刮……”
钟萤:“!”
“快告诉我,林将军没有这个喜好吧?”
周崇安:“……”
他这一刻的沉默简直震耳欲聋。
难怪林将军的家传宝刀都不要了!
钟萤痛苦捂脸,80个亿她都没卖,终究是错付了!
那刀煞气那么重,他遭得住吗?
钟萤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反正以后大家都用纸,这还有湿巾,就是湿的纸,我买的酒精款,可以擦手用。”
听着钟萤要崩溃的声音,牛夫人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最后就是卫生巾的使用方法,钟萤讲的比较细。
“尤其要记住,不管是否吸收了血,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内必须换掉,不然还是容易生病。”
牛夫人摸着卫生巾柔软如棉花般的质感,不舍道:“那么快就要换掉吗?可以洗洗晒干再用吗?”
“绝对不可以,这就是一次**,只能使用一次,这十几箱都放在你那,你再根据她们的需求拿给她们,不够了提前跟我说。”
“多谢仙子对我们女子的怜悯。”
“咱们都是女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你们还有什么不便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们。”
牛夫人又忍不住哭起来:“仙子真是这世上最善良的神仙啦。”
周崇安找来林扩和牛二,让他们开电三轮将这些卫生巾,卫生纸运去牛二和牛夫人在将军府内暂住的房间。
牛夫人临走前,周崇安给了她一个记事本,两只速干笔。
牛夫人没忍住哭得更厉害。
周崇安一下懵了,他没做什么呀。
牛二抱拳赔不是:“王爷莫怪,妇人在孕期就容易心情跌宕起伏,大哭大笑,不是冲你。”
周崇安今天才知道,女子这一生有这么多不易,嘱咐:“好好待你娘子。”
房门关上,周围一静,钟萤知道他们都走了。
她正要问问周崇安为什么不避讳康无瑕,他到底怎么想的。
周崇安疾走两步走到矮柜前,先一步开口:“你的手有没有事?”
他的问题莫名其妙,钟萤脑抽的回了句:“我不用手擦**啊,应该我问你,你的手有没有事吧?”
周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