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你今天给我煮了药补血驱寒的药吗?”
姜楠道:“那不是给王爷的吗?
王爷今天午后突然剧烈腹痛,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
吴大夫和明大夫都查不出问题。
我提了一句好像是女子的月事痛,王爷就让我按照此症煎药,还问了我许多关于女子月事痛的事。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何王爷他……
仙子,仙子你去哪啊?”
他们不明白,钟萤想明白了。
她搬着矮柜就往外跑,一开门想起来不能跑。
这种时候,越是剧烈运动就越疼的厉害。
她有一次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请假跑回宿舍。
结果一进门就疼虚脱了,晕了好久才有力气爬去床上。
难怪刚才她出门的时候,周崇安让她别跑,他明明气色不错,脸上却有那么多虚汗。
“狗柜子,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矮柜装死不吭声。
钟萤高高举起他:“少给老娘装死!再装,信不信我真送你上青天!”
矮柜不装了,大叫起来:“不要冲动,小萤萤冲动是魔鬼,我没对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救你,他自愿的。”
所以不止是优先消耗他的寿元,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事!
钟萤放下矮柜,也不抱着了,无情地拖着它。
一边走一边咬牙问:“说!还有什么瞒着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好好好,我说,我都说,你先把我搬起来,我的腿儿都要磨没了!”
矮柜没骨头,都是木头,能招的都招了。
包括她死,周崇安就会死,但周崇安死,不会连累她这事也说了。
钟萤又想起周崇安满头大汗,却端着药让她喝的样子。
明明疼的是他,还不好好休息,跑哪找来一个汤婆子?
汤婆子里的水那么热,他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究竟是换过多少次了?
终于到了周崇安的房间,钟萤把矮柜扔在外面。
矮柜:“……”
好好好!
下午茶是西北风,宵夜换成东南风。
他一番苦心都喂了狗了。
钟萤没敲门,她知道这时候敲门,周崇安也起不来开,索性就直接推开门。
周崇安疼得汗浸湿了里衣,蜷在被子里,眉头紧蹙着。
听到开门声,他想抬起头都抬不起来。
没有听到放下矮柜的声音,他以为是欧阳峥。
“再,再加些柴,我有点冷。”
钟萤关好门,走到柴火炉旁加进木柴。
没听到欧阳峥的揶揄声,反倒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周崇安缓缓探出头来。
他湿润泛红的黑眸,对上钟萤满是心疼的目光,想要极力掩饰狼狈,嘴角却连一丝笑容都扯不出来。
“我……你忙完了?不如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钟萤脱掉带着寒气的外套,拿起汤婆子抱在怀里,脱了鞋子,挤到床上,掀开被子,紧紧抱住他。
周崇安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心跳都不受控制的跳乱了。
“钟萤,你……”
怀里的传来她哽咽的声音:“我喜欢听你叫我阿萤。”
两人穿得都很单薄,不知道是汤婆子太热,还是心跳太快,被子里热得不行。
周崇安感觉到腹痛缓解,也猜到她为何反常。
轻轻勾了勾唇,大手落在她脑后,宠溺的揉了揉。
“阿萤。”
钟萤眼泪无声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周崇安察觉到:“哭什么?”
“心疼你,这世上只有你会对我这么好。”
“你见过姜楠了?”
钟萤点了下头:“我还暴揍矮柜了。”
周崇安“嗤”的一笑:“他对你挺好的,你别冤枉他,他没骗我,是我心甘情愿。”
钟萤不愿意:“我不要你这样!”
周崇安紧紧拥着她:“不要紧的,别哭了,你以前每个月都这么疼吗?”
钟萤摇头:“以前也疼,但不会这么疼。
这次因为在井底太久了身体受寒太重,所以特别疼,让你赶上了,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受苦也是因为我,我能替你承受这些痛,我很高兴。”
钟萤猛地抬起头,眼睛哭得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分外惹人怜。
周崇安盯着她,喉结细微的蠕动了一下。
眸光从沉冷到灼热,还带着一丝按耐不住的悸动,落在她粉红的唇上。
而那双**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轻而易举的绞碎了这一刻的温情。
“周崇安,你太傻了,你是大周国的王爷,千金之躯,将来还有可能做皇帝,你怎么能替我死呢?
我就是个普通人,在现代,你扔一块砖头,都能砸死一片我这样的。
我和矮柜说好了,咱们调换过来。
我就一个人,死了就死了,你背后有一国百姓,你的命比我值钱。
我要替你死了,你还可以让矮柜,在现代重新找一个人帮你完成大业。
再找就好好挑一挑,找个有钱的,有才华的,最好是读过兵书的,还能帮你打仗的……”
钟萤低下头,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心里有些不舍,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掉。
“还要漂亮,有气质,有身材,称得上仙子的称号。”
她又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也配得上你。
“矮柜同意了,只有这一次机会,你只要点个头,立即生效。”
钟萤放开手,和他拉开距离,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挤出一个笑容。
“快,只要点个头,你就不疼了。”
周崇安抬起身子,看了眼门口。
“矮柜在外面?”
“对,他和咱们有感应,不用面对面也知道你点过头了。”
周崇安道:“柜仙请听好,在我有生之年,维持现在的绑定,永不更改!”
矮柜稚嫩的童音突然变得沉稳如老者,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欣慰笑意:“准!”
钟萤瞪大眼睛,拳头猛然抬起来,看着烛光中周崇安棱角分明的俊脸,没忍心打过去。
她朝门外大喊:“不准,这次不算!小柜子,你听到了吗?这次不算!”
矮柜继续在风中装死。
钟萤转身就要下床,找他算账,又被周崇安一只手捞回去。
“阿萤,不管你给我争取多少次机会,我都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谁需要你这样做!
我奶奶就亏欠周旻太子,一生都在愧疚中,你想让我也那样活着吗?
我以前觉得能通古今,遇上你,是我的幸,现在看来,这是我的劫!”
钟萤推开他,下床往外跑,跑了两步又改成走。
走回来拿上羽绒服,怀里的汤婆子也一直没松手。
打开门,她一脚踹开矮柜,以竞走的姿态扭向牛嫂的院子。
滚到台阶下的矮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