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意拿出了钳在墙角的东西,放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很快就借着昏暗的光芒看清,这是一颗珍珠。
而且是一颗不错的天海珍珠。
在大盛帝国,最好的珍珠是南海珍珠,其次便是天海珍珠。
天海珍珠的产量不高,每年只能产出不到一千斤。
这一千斤,会挑出最好的一百颗送进宫里孝敬皇帝、太后和各位宫妃、皇子、公主。
剩下才会流入市场。
可即便是流入了市场,平民百姓也用不起。
不只是平民,便是普通的有钱人,也用不起。
不是钱不够,而是地位不够。
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才有资格佩戴这天海珍珠所做成的饰品。
虞知意继续在房间里寻找。
突然,她扭头朝着门口看去,只见这家的小男孩儿正站在帘子下。
整个房间的光暗布局非常奇怪,虽说眼睛能看到光芒,可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却像是被墨色遮盖了一样,除非走过去,否则根本看不到暗处有什么。
那小男孩儿站在帘子下,几乎与墨色融为了一体,要不是虞知意感知力惊人,恐怕还发现不了。
“小弟弟,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小男孩儿咧嘴一笑,不经过虞知意的同意就哒哒哒地进了屋:“姐姐,你想当我后娘吗?”
虞知意挑眉:“我为何要当你后娘?”
“你刚才,多看了我爹好几眼。”
虞知意无语:“我只是恰巧视线扫过了你爹罢了,我成亲了,不可能会给你当**。”
“那我就放心了。”小男孩儿的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
虞知意突然问道:“帮你为何会觉得我想当你娘?你娘亲呢?”
小男孩儿有些沮丧:“我娘被害死了。”
虞知意正要问什么,却见帘子一动,大力家的冷冷看着她,那冰冷的眸光像是警告。
看向小男孩儿的时候,大力家的又变得非常慈项:“耀祖乖,你娘不要你了,奶奶要你,你是奶奶的宝贝孙子,奶奶最喜欢你了,奶奶会再给你找个**。”
小孩突然尖叫到:“我不要后娘!我不要后娘!我只要我娘!”
虞知意抿着唇,继续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头。
突然,她神色一动,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墨色一般的黑夜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动了一般,在半空中翻卷着、滚动着,如同雷霆的嘶吼。
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了不祥的暗红色夜幕之中。
小男孩儿和大力家的对话戛然而止,二人突然尖叫出声。
大力家的更是忏悔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啊啊啊啊!”
虞知意看着那翻滚的云墨,神色转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曹南村的村口,环绕着一条小河。
自打三十年前的命案发生之后,村里的人担心水鬼索命,就将村口的河给填了,将河流改道到村子后方。
本该清冽的河水,此时却浮现出了恐怖的红光,宛若鲜血缓缓流淌。
尤冰月看着猩红的河水之中溢出的阵阵黑气,饶是她胆子大,这会儿也觉得胆寒:“欧阳大哥,这河里是不是真的有东西啊?”
欧阳硕不屑道:“无妨,区区女鬼,灭掉她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尤冰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一旁的黎长淮已经展开了折扇:“尤姑娘请放心,不管那邪物有多厉害,我都定不会让它伤你分毫。”
杜子恒和柳飞扬赶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黎长淮的保证。
以及欧阳硕朝着猩红的河水丢出了一张符篆的画面。
“破!”
随着欧阳硕一声低喝,符篆爆发出了一道金光,在黑气之中撕开了一个口子。
众人只觉得,嘿那黑气似乎变弱了一些。
尤冰月面色一喜:“黑气变弱了,欧阳大哥,你好厉害!”
欧阳硕沉着地收下了这夸奖,又拿出了一张符:“那女鬼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我龙虎山的灭鬼符。”
“多甩几张下去,它便会灰飞烟灭。”
说话间,他手上也不闲着,甩出了一张驱鬼符。
然后……
砰!
猛然从河水中爆发出的黑气,将符箓撕成了碎片。
驱鬼符中曝出了金光,可眨眼就被黑色的煞气吞没。
欧阳硕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把胸口般,眨眼就倒飞了出去老远。
一口老血瞬间涌上了喉咙。
就在欧阳硕控制不住想要吐出鲜血的时候,却听一道冷沉的女声响起:“不许吐!”
欧阳硕身体僵住,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咙,想要将那口老血吞回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虞知意似是撕裂了黑暗,自带着圣光而来。
尤冰月沉下脸:“淤血若不吐出来,会影响恢复。”
欧阳硕本就是勉力支撑,闻言他再也受不了,一口老血喷出。
虞知意面沉如水:“蠢材!”
尤冰月还想说什么,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这村子里的气息虽然让她觉得不舒服,却也只是有些许不舒服罢了,影响并不大。
可现在,她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寒。
而且,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说话,也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
欧阳硕面色大变:“这女鬼的力量变强了!”
虞知意冷笑:“这还不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你那一口蕴**纯阳之力的鲜血,河里的东西也不会现身。可现在,它已经彻底苏醒了!”
周围狂风大作,那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身上又冷又疼。
周围的树木都像是要被吹断了一般,黎长淮和柳飞扬只觉得自己就要被吹飞了。
定睛一看,只见杜子恒三人也好似是随时要被吹飞的样子,只有虞知意不动如山。
在场的六个人中,明明她看起来最孱弱,可她也是站的最稳的。
“怎么回事啊……”
黎长淮和柳飞扬互相搀扶着,依靠着对方的重量来防止自己被吹飞。
“我怎么感觉,这怪风好像是要把咱们吹到河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