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彬也看了过去。
不只是他,武安侯世子和他身边的护卫也看了过去。
不过他们和江流彬不一样,他们不是想看虞知意的反应,而是一脸茫然。
虞知意刚刚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别人的人生,可在他们听来却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毕竟,他们看不到杨天放。
眼角余光瞥见二人的神色不对,虞知意问道:“想见鬼吗?”
武安侯世子顿时想起了在黑店里的遭遇,不禁打了个寒颤。
另外一人则是好奇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啊?”
虞知意笑了笑,伸手在他们眼前轻轻掠过。
二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片白光,待到那只手离开后,他们视线里的环境就变了。
原本清朗的天气,如今却变得阴沉沉的。
而这阴沉光线的来源,则是来自于他们不远处的一个陌生男……鬼?
为何如此确定是男鬼而不是人呢……
因为男鬼此时还保持着死前的状态,胸口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哗啦啦地往下流着。
要是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早就嘎了。
这男鬼却除了脸色青白一些,没有瞳孔的眼睛白了一些外,没有其他的不适。
最重要的是。
这个人是漂着的!
武安侯世子早就见过一次鬼了,所以虽然吓了一跳,但好歹还能稳住。
一旁的侍卫则是被吓惨了,指着那一脸惨状的人,嘴唇哆嗦着:“鬼鬼鬼鬼啊!”
江流彬:“……”
突然觉得他好像还挺镇定的。
不愧是他。
虞知意看着那被吓惨了的侍卫,迟疑道:“要不,给你关了阴阳眼?”
侍卫:“……不用。”
虽然有点害怕,但看样子,虞大人应该能对付这个鬼。
还挺……刺激的。
虞知意:……行吧。
她没再管那侍卫。
反正这人阳气足,沾染了少许的阴气也没什么事,事后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他又看向杨天放:“那小姑娘是以生命的名义诅咒你的,这种血咒几乎无解。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轻易破除。”
“好了,投胎去吧。”
说着,她手一挥,一枚符箓拍在了杨天放的身上,直接将他身上的执念拍散,又开了鬼门,将杨天放扔了进去。
黑漆漆的古朴鬼门出现的一瞬间,江流彬三人只觉得头皮麻烦,心头也止不住地战栗。
“那那那那是……”
江流彬正要说什么,一条粗长的黑色铁链便从里面伸了出来,铁链上的挂钩准确地勾到了杨天放的身上,眨眼间就将它够进了鬼门之中。
江流彬面色大骇,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一双冰凉的眼睛盯上了,仿佛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和杨天放一样,被勾进不见天日的鬼门里去。
不多时,柜门关闭。
三人都没有回神来。
江流弈二人和江流云几乎是同时赶到的。
一来就看到了三张青白交加的无神脸庞。
“流彬,还有这两位大哥……你们怎么了?”
陈欣悦关切地问道。
三人还是没有回神。
陈欣悦看向了虞知意:“姐姐,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好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虞知意并不看她,只是打了个响指。
江流彬三人就像是被启动了机关的机关人,全都活了过来。
江流彬突然一脸兴奋道:“姐姐,居然真的有鬼!”
武安侯世子亲眼看到了鬼门关打开,又看到倒霉鬼被勾魂锁链勾进去,在最开始的恐惧退去之后,就只余下了兴奋。
陈欣悦面色一僵。
他刚才管小**人叫什么?
姐姐?
饶是她再怎么心机深沉,这会儿也险些维持不住表面的情绪。
江流弈淡淡扫了她一眼,这才走到虞知意身边,柔声问道:“怎么回事?”
虞知意将倒霉鬼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又道:“幕后之人将倒霉鬼的尸骨埋在登天梯附近,为的就是利用倒霉鬼的怨气和霉运来对付武林盟。如今倒霉鬼已经去投胎了,他尸骨上的霉气也被已经被净化,登天梯上的霉气和阴气也随之消散了。”
江流云满眼崇拜:“不愧是姐姐。”
“没错,姐姐好厉害!”
江流云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你发什么疯?”
这小子不是看不上姐姐,还处处贬低姐姐吗?
怎么突然转性了?
难道是……
想到一种可能,他顿时警惕了起来。
这小子肯定是因为看到了姐姐的本事,崇拜姐姐,所以想要抢走姐姐。
门儿都没有!
他冷哼一声,嘲讽道:“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江流彬没搭理他,巴巴地看向了虞知意:“姐姐,我前两天太**了,我向你道歉,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身为江盟主家中的老幺,他的家庭弟位十分稳固,两个哥哥姐姐虽然不是脾气暴躁之人,但每次他犯浑的时候,他们都能把他压制的死死的。
所以他早就养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良好习惯。
当然,这只针对受到他的认可的人。
得不到他的认可的,就算对方打死他,他也绝对不会低下头。
虞知意对这个便宜弟弟无感,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没理会江流彬的示好,招呼着让自家哥哥和弟弟走人。
江流彬想要跟上去,江流云一个闪身就拦在了他的面前:“我说你要点脸吧,之前对我姐姐那么不敬,这会儿看到我姐姐的本事了,又想跑过来献殷勤?呸!”
江流彬满脸颓丧。
他也不知道这个姐姐这么厉害啊。
主要这种厉害,和普通人想象中的厉害还不是一回事。
寻常的武林高手什么的也能杀人伤人,但除去少数的善用毒和善用蛊的,大部分都不能杀人于无形。
可玄术师不一样。
玄术师能**鬼!
这就多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手段。
尤其是能够令鬼门关大开!
这是何等神通!?
“流彬,你没事吧?”
陈欣悦眼睁睁地看着江流彬突然就变成了最讨厌的人的舔狗,虽然心中怨念滔天,面上却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姐姐她流落在外十八年,肯定吃了不少苦,性子差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生她的气。”
她看似是在为虞知意说话,实际上却是在暗戳戳地内涵虞知意脾气差,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