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兄弟:“……”
就很难评。
虞知意好似没察觉到周围的灵力汹涌,继续缓缓道:“那时的季老庄主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可对付起你这个儿子来还是很容易的。”
“你娘死后,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成了你爹的出气筒。但是相对的,你弟弟就很少被打,你爹还会偶尔对他流露出慈父的笑容。”
“因为你天资平平,不管怎么努力练武都比不上天资聪颖的弟弟。你苦练一个月的招式,竟然比不过你弟弟随便耍两下。你努力修了十几年的内功心法,你弟弟只学了两年成就便超过了你。”
“你对你爹恨的纯粹,对弟弟却是又恨又嫉妒。”
“就在你以为这辈子只能如此窝窝囊囊地过去了的时候,你遇到了一个邪修。”
“那个女邪修原本是想抓了你采阳补阴的,就在她即将得手的时候,陈若兰突然闯了进来,甩了一把昏睡粉放倒了对方,拯救了你的清白。”
“自那以后,你就把陈若兰当成了神女,当成了救赎,自愿成为她的一条狗,她指哪,你打哪。”
“十八年前,你俩醉酒之后有了肌肤之亲,事后陈若兰有了身孕。她本想找个机会将孩子赖到我爹的身上,而你虽然很伤心,却也十分坚决地维护她的利益,想要帮她达成心愿。”
“可惜那时的你们都太弱了,我爹又对我娘十分忠诚,对陈若兰这个养妹虽然有点感情,可在她一次次的表明心迹之后他还是决定疏远她。”
“你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可陈若兰肚子里的孩子又在一天天长大,无奈之下,你们只得选择了另外一个冤大头。”
这个冤大头就是陈若兰的前夫哥,青海门的少主廖俊。
青海门作为江湖上有名的老牌势力之一,虽说不如武林盟厉害,却也是声名远播。
那廖俊也算一代天骄,除了好色外没别的恶习。
陈若兰嫁给他本就是想借个名头生孩子,自然不可能真的和他有多恩爱。
在孩子即将足月的时候,她设局让廖俊和别的女人睡了,假装失魂落魄地跑出了院子,然后顺势摔了一跤。
孩子就此发动。
她提前买通了大夫和接生婆,是以所有人都以为陈欣悦是早产的孩子。
但其实,她只是因为陈若兰在孕期忧思过重、没能好好休息所以没能充分地成长,才显得特别小。
达成了目的之后,陈若兰便借着他有了小三的由头大闹了一通,顺势踹了前夫,带着陈欣悦回了武林盟。
她的本意是为了找江禹川接盘。
结果江禹川根本不上钩。
季光岱倒是很想认回自己的亲女儿来,陈若兰却看不上他,根本不让他到陈欣悦面前晃悠。
那一晚的事情只是意外,陈若兰原本是想着及时止损,不再和季光岱有任何超越男女感情的关系。
没想到季光岱从女邪修的身上得到了几本书,里面有几个阴邪的阵法,转运阵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季光岱便当即便开始了尝试。
两年后,转运阵布置成功,他也成功以阵入道,却是转运阵这样的阴邪阵法。
转运阵的最大受益者自然是他,其次便是陈若兰,最次是陈欣悦。
至于聚贤庄的壮大只是他们一家三口变强的附属品。
那本禁书上详细地写明了转运阵被破掉之后布阵者和受益者所需要受到的反噬,季光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虽然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却还是不敢赌一丝失败的可能。
于是确定转运阵能够成功后,他就改良了阵法。
为此他还找了个女人给他生孩子。
少庄主就是在他的恶意之下出生的。
布阵的过程是他让少庄主动手的,就连隐藏阵法的法门,也是少庄主全权负责的。
那位年仅十二岁的少庄主是真的不知道这阵法有什么用,只是他爹让他这么做,他就没有任何质疑地做了。
而这,还没有结束。
作为转运阵的受益者,阵法被破掉之后他依旧是会承担反噬。
所以,他就拐了个弯儿,先将那些运道都转到了少庄主的身上。
等那些运气在少庄主的身上停留几日,彻底与他绑定了之后,再将这些运气转移到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上。
大怨种少庄主就是个转移气运的工具人。
所以阵法被破掉的当日,作为布阵者和既得利益者,大怨种少庄主连片刻的喘息功夫都没有,直接掉下了万丈悬崖。
要不是江家人的气运还留在他的身上,护着他没立马断气,他这会儿已经成一堆烂肉了。
但对于他这样的情况来说,死了可能还是解脱。
因为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转运阵的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你陷入了昏迷,灵魂依旧会受到撕扯,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而且,他的身体也会一天比一天差,身体的痛感能传到梦中,让人在梦中也痛苦、虚弱。
虞知意终于稍稍动容:“虎毒不食子,你比山中恶虎还要恶毒。”
季光岱哈哈一笑:“虞大人能从饱受欺凌的养女走到如今的高度,想必也用了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你我半斤八两,说起来我们还是同道中人呢。”
不等虞知意说话,江禹川就啐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锦儿才不像你,她能走到今日的高度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你自己从根儿上就坏透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发烂发臭,别拉着别人共沉沦!”
季光岱冷哼:“江二爷自小长在蜜罐里,根本就不明白我们这些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的苦。”
他的脸上满是兴奋:“江二小姐十岁之前是在锦衣玉食和虞府的阖府宠爱之中长大的,可十岁之后,她的父母、兄长都成了别人的,她失去了他们的宠爱,被误会,被欺凌,被虐待,就连府里最下**的丫鬟小厮都能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嫁人之后,夫君还对她不好,让野女人蹬鼻子上脸。”
“这样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啊。”
季光岱喟叹一声,看着虞知意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悯和见到了同道中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