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人到了门口,就被凌波拦住,那人硬闯,横次里飞来一脚,又把他踹进门内。
这下子,聂氏怒了,让人去把赵时晴叫进来。
可是赵时晴哪有这么听话,无论你把天说下来,她就是坐在门口纹丝不动。
想出去?开玩笑!
想让我进去?免谈!
今天没有德高望重的夫人需要王妃接见,所以王妃就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
总之,赵时晴一女当关,把遂宁宫守得严严实实,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
遂宁宫内,聂氏气得发抖,郑嬷嬷劝了也没有用,正想请聂琼华帮忙劝一劝,忽然便是一怔。
聂琼华这个一向惟恐天下不乱的,这个时候怎么没在王妃身边呢?
郑嬷嬷是聂氏的陪嫁嬷嬷,年过六旬,若不是梁王忽然薨逝,郑嬷嬷下个月便准备荣休了。
她一大把年纪,有什么看不清的?
现在这种情况,聂琼华不但没有煸风点火,反而不见踪影。
而那位二小姐,虽然一向行事古怪,但是这些年来对王妃尊敬有加,不亲厚,可也没有逾越。
今天她忽然来堵门,如果不是对王妃不敬,那就是冲着聂琼华而来。
毕竟,在这王府之中,王妃就是聂琼华的保护伞。
而二小姐赵时晴背后的,自然就是大郡主赵云暖了。
梁王活着的时候,王府里平静祥和,如今梁王不在了,世子还没有回来,王府里便已是暗涛涌动了。
从梁王过世到现在还不到十天,王府里便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王妃,另一派便是大郡主赵云暖。
现在二小姐赵时晴来遂宁宫堵门,在郑嬷嬷看来,这无疑便是一个讯号。
郑嬷嬷心情忐忑,她肯定是王妃一派的,她打从心底也是忠于王妃的。
忠于王妃,那就要扶植二公子,可是世子才是嫡长,是正统,而大郡主肯定是向着世子的,且她手握亲卫营,不容小视。
袭爵的旨意一日未下,便胜负未明,郑嬷嬷哪边都不想得罪死了,毕竟,她有儿孙都在梁地,以后也是要依靠着梁王府生活。
郑嬷嬷想到这里,便压低声音对聂氏说道:“王妃,依老奴来看,二小姐并非对您不敬,她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聂氏一怔:“拖延时间?拖延什么时间?”
郑嬷嬷:“大郡主回府的时间。”
聂氏那柔美如茉莉花瓣的脸上闪过一抹寒意:“她要做什么?王爷尸骨未寒,她就想对付我这个亲娘吗?”
郑嬷嬷知道,聂氏口中的这个“她”不是二小姐赵时晴,而是大郡主赵云暖。
郑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奴看来,大郡主要对付的不是您,而是姨夫人。”
聂氏又是一怔:“这些年来,琼华在王府里的花用走的都是遂宁宫的私帐,可没有用过她的银子,再说,她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王府里的事,与她何干?”
郑嬷嬷只好耐心解释:“姨夫人直到这会儿了也没有过来,您不觉得奇怪吗?”
聂氏恍然,她只顾着生气,竟然没有留意这件事。
想想也是,依着自家妹子的脾气,这会儿肯定在帮着自己训斥赵时晴了。
“琼华是嘴坏心好,她有什么坏心眼,再说,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亲妹妹,是她们的姨母,她们对琼华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聂氏越说越气,对郑嬷嬷说道:“老郑,你亲自出去,那丫头不敢不给你面子,你去把廷暄叫过来。”
郑嬷嬷在心里默默叹息,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家这位还是不听劝,算了,还是不要念着主仆情分了,该荣休就荣休吧,早早离开是非漩涡。
郑嬷嬷并没有死乞白冽要出去,而是送了点心茶水,让赵时晴一边吃一边等。
至于聂氏知道之后会不会生气,郑嬷嬷是不怕的,若说这王府中谁最能揣摸聂氏的心思,那就非郑嬷嬷莫属,聂氏那里,她早就准备好另一番说辞。
赵时晴并不知道郑嬷嬷心里的小九九,点心酥香,茶水清润,这位郑嬷嬷人还怪好的。
再说遂宁宫里的另一处,此时帷幔低垂,聂琼华正躺在床上,两个丫鬟春蔓和春英一个在用小炉子煎药,另一个则在床边照顾,室外弥漫着药香。
而一向侍候在聂琼华身边的张嬷嬷,此时却不见踪影。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聂氏终于不再闹着让人去叫赵廷暄了,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嚣,大郡主赵云暖终于回来了!
赵云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轻轻捏捏赵时晴的脸蛋,柔声说道:“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已经让人把东路的门堵死了,你不用插手。”
梁王府分成东、中、西三路,灵堂设在中路,赵廷暄和一众王府官员此刻都在中路,东路则是王府主子们住的地方,赵云暖把东路的门给堵了,哪怕是赵廷暄也过不来了。
正如赵时晴想的那样,有些事情,她不能做,但是赵云暖可以。
赵云暖进了遂宁宫,并没有去见聂氏,而是直接杀到聂琼华住的地方。
还没进去,便闻到了药香,春英连忙跑了出来:“奴婢见过大郡主。”
赵云暖声音冰冷:“张嬷嬷呢?”
见她没有问起自家夫人,春英暗暗松了口气,她向旁边指了指:“张嬷嬷头晕,差点晕倒,夫人怜惜她,让她回屋歇着了。”
赵云暖一挥手,几名武婢便破门而入,屋门敞开,下午的阳光照起屋里,明明暗暗中,一个人吊在房梁上,晃晃悠悠。
赵云暖没有多看一眼,一把推开春英,闯进聂琼华的屋里。
“大郡主,我家夫人身子不适,您不能硬来......”
春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武婢捂住嘴巴,拖到一旁,正在煎药的春蔓也被拿下,赵云暖毫不停顿地走到榻前,将躺在榻上装病的聂琼华一把拽起。
聂琼华大声尖叫,赵云暖随手抄起一块帕子堵住了她的嘴巴,又手脚麻利地将人绑了,对几名武婢说道:“把她,连同这里的所有人全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