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还要给你签字画押?”
武灵筠又气又怒,“咸宜,你太过分了,我可是你的阿娘!”
“亏你还知道是我的阿娘!”
咸宜公主冷哼一声,起身走到书案边坐下,笔走龙蛇:“皇后要是今天不画押,我一定把这件事捅给李三郎,大不了皇帝谁也别做了!”
杨洄急忙安抚武灵筠:“母后息怒、息怒,一切自有小婿摆平。”
片刻之后,咸宜公主很快就写好了一封认罪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地点和日期,并描述了武皇后和杨洄在紫宸殿**的事情。
“母后请在上面签字画押,只要你将来依照诺言册立我为皇太女,我就把这封认罪书烧掉。要不然,我现在就去兴庆宫!”
“签吧,签吧!”
杨洄心怀不轨的把武灵筠推到书案前,“自己亲娘俩,便宜不出外,谁当皇帝都一样。”
武灵筠被逼的六神无主,万一事情真被这个逆女捅出去,那自己的女皇梦不仅会烟消云散,而且还会名誉扫地,不得好死……
当下,她只能木然的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咸宜,你敢这样对阿娘,我真是太失望了!”
咸宜公主又把认罪书摆在杨洄面前:“你也签字。”
“我还签?”杨洄皱眉。
“当然得签,有道是捉奸捉双。”
杨洄无奈,只能按照咸宜公主的要求在认罪书上签字。
等笔墨晾干之后,咸宜公主得意的装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对武灵筠说道:
“母后,我原谅你了,要是你以后寂寞难熬,可以到我们的府邸来找杨洄,免得他总是进宫被人抓住了把柄……”
多么孝顺的女儿啊!
武灵筠这一刻屈辱的内心想哭,甚至想要送她去九泉之下和李琩作伴!
见这场风波终于被平息了下来,杨洄笑嘻嘻的讨好咸宜公主:“不知道公主突然来紫宸殿做什么?”
咸宜公主被问的火起:“一个时辰前,你明明在太子府观摩婚礼,怎么一转眼跑到了紫宸殿?你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杨洄解释道:“礼部尚书让我把大婚仪式上用的合卺送到紫宸殿。”
咸宜公主懒得再问:“所以你就连招呼都不跟我打,悄悄跑到紫宸殿来跟母后幽会……”
“呵呵……发乎于情,但没有止乎于礼!”杨洄罔顾左右而言他,“公主你突然来到紫宸殿,却是因何而来?”
咸宜公主恨恨的摩挲着腮帮子:“我被李瑛这个**种打了!”
杨洄攥拳道:“公主放心,我与母后一定会替你报仇!只要李隆基一死,咱们当天就把唐王府给他抄了,连带着他的妻妾儿女全部处死,斩草除根!”
武灵筠为了安抚女儿,也主动示好:“女儿放心,母后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杨洄拱手告辞:“这件事情就这样了,都是自家人,便宜不出外。为了避免引起流言,小婿就跟夫人回太子府继续参加婚礼……”
武灵筠身心俱疲,挥手道:“去吧!”
当下杨洄夫妻一起走出了紫宸殿。
出了殿门,咸宜公主这才发现紫宸殿门前空无一人,猜测守门的宫女和太监多半是被杨洄找借口撵走了,所以自己这才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好事。
……
时光如梭,转眼又过了七八天,日子到了二月下旬。
此时春暖花开,杨柳枝头泛出了绿意,天地间生机盎然。
由四大卫府从各地征调的府兵已经全部抵达长安,入驻了渭城大营,在张巡、田神功、南霁云等将领的率领下操练武艺。
这日早朝,李瑛起身向李隆基禀奏:“启奏父皇,儿臣从各地征调的四万府兵已经全部抵达长安,儿臣准备于三月初率军西征。”
李隆基抚须道:“我儿亲自出征,定然能够旗开得胜,父皇在长安等着你凯旋归来!”
李瑛又请求道:“儿臣出征之后,兵部尚书一职空悬,故此儿臣请求父皇免去儿臣兵部尚书之职,另立贤能,免得耽误军事。”
没想到李瑛竟然主动请辞兵部尚书,李隆基心情大好,一通夸奖,最后顺水推舟的答应了李瑛的请求。
“难得唐王主动让贤,朕心甚慰,今擢升信安郡王李祎为兵部尚书、加太尉头衔。”
年近七十的李祎闻言,大踏步出列,捧着笏板作揖:“多谢圣人信任,臣一定会庶竭驽钝,鞠躬尽瘁。”
自从去年十月牛仙客被贬为北庭都护,年近七旬的信安郡王李祎就返回了长安,并在京城休养了三个月,最近这几天才以散官的身份参加早朝。
李祎乃是李世民的曾孙,吴王李恪的孙子,年轻的时候曾经出任蔡州、衢州等地的刺史;后来又担任朔方节度使、陇右节度使、北庭大都护,屡次大破吐蕃、突厥、契丹等异族,成为了李唐皇室中最能打的将才。
因为年岁渐高,去年冬天在庭州感染了风寒,所以李隆基才召他回朝,任命牛仙客出任北庭都护。
李祎德高望重,威名赫赫,不在萧嵩之下,由他出任兵部尚书,满朝文武自然心服口服。
散朝之后,李瑛热情的邀请李祎去渭城大营阅兵:“皇伯父从军多年,用兵如神,请随侄儿去一趟渭城大营指点提携。”
萧嵩也热情的邀请李祎:“老朽即将随唐王殿下西征,还望郡王去渭城大营看看我们的军容如何?”
“既然贤侄与太师诚挚邀请,孤便去渭城大营看看!”
李祎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跟着李瑛、萧嵩一起上马,在安化门外会合了天策卫,然后向西直奔渭城大营。
一个时辰后,众人抵达了渭城大营。
只见四万府兵正在校场上热火朝天的操练,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李祎策马转了一圈之后,惊讶不已:“贤侄,这真的是从各地征调的府兵?”
李瑛笑道:“小侄岂敢吹牛?这四万人**确是由左卫、右卫、左武卫、右威卫从各地折冲府抽调而来。”
“这就怪哉了啊!”
李祎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脸诧异,“老夫执掌了三十年的兵权,足迹遍布安西、北庭、陇右、安东,在我手下听调过的府兵少说也有三四十万。
往年都是精神萎靡,军纪涣散,为何如今却变得斗志昂扬,军纪严明?这里面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李瑛笑道:“此事说来颇为复杂,请皇伯父随我回天策府,再让侄儿慢慢与你道来。此外,伯父镇守北庭、安西多年,侄儿还有一些军事方面的问题向你讨教。”
李祎大笑道:“萧太师的用兵能力不在本王之下,有他担任你的参军,伯父岂敢班门弄斧?”
萧嵩对李祎的话表示抗议:“郡王你这话可就是在挖苦萧嵩了,若说用兵,谁敢夸口在你之上?”
李祎朗声大笑:“萧太师这话说的太满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王忠嗣和郭子仪就很不错,未来的成就怕是要远超你我。”
当下众人离开渭城大营,快马加鞭返回了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