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年开始,楚向前就和几个单位说好了,以明清紫檀、或者黄花梨家具换鱼干。
但交易都快两年了,早就把几个单位能弄到的家具都换没了。
这种大件古玩,确实没法和瓷器、字画之类的古玩比数量。
而且说实在,这年头天朝的古玩,即便是国宝级别的宝贝,也就几千、几万而已。
特殊十年里,好多宝贝都是一两千就卖。
现在的这三年,都吃不上饭了,价格就更便宜。
既然没家具了,只能用一部分其他种类的古玩和现金,继续交易。
要不然,少说也有七八十万的现金。
而且楚向前其实也不怎么想要现金,用古玩换,那是以物易物,是调剂,而不是交易。
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捉不住把柄。
但这年代的十几万,加上一箱子上百根小黄鱼,在天朝也是一大笔钱。
楚向前买下前门这栋三进四合院,其实也就花了3千快钱。
当然,前年买的时候,是干旱最厉害的时候,换成明年,这栋四合院少说也要五六千。
月坛公园那边,给金秀、金枝买的二进院子,去年就花了4千。
但这也能体现出,十几万有多值钱。
宫长庆、一线天和老姜,眼看楚向前拿出来的两个皮箱里,全是黄金和纸币,倒是没怎么惊讶。
毕竟他们在洛杉矶的牧场住了两个冬天,早就知道楚向前有钱的很。
不过看他舍得拿这么多黄金和钱出来,三個老头还是很欣慰的。
以此时天朝的购买力来算,十几万天朝币和一百根小黄鱼,确实能做很多、很多事。
即便用来收买宫家几支偏房,一家一万已经算是高价了。
唯一让楚向前担心的是,有可能有人不要钱。
这年头太有钱不见得是好事,不过,要是有人想要工作,楚向前也会想办法。
不是他不想强势一会,而是先礼后兵是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做法。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宫二将来安葬在北边宫家祖坟,自己和师傅他们又远在京城。
万一真的得罪恨了宫家偏房,诡知道他们今后会不会在宫二,甚至宫宝森的份上做些什么。
加上四五年后的特殊时期,保不齐就有人敢棺材板都给你挖出来。
——
楚向前却看向宫长庆和老姜说道,“师傅,姜师叔,一会我就让人给你们订火车票。到了北边的老家,也会有人开车接你们。
要是这些钱和金条不够,您立马打电话给我,我让人立马再送几箱子过去。
就算对方要外汇,也先答应下来。”
老实说,楚向前巴不得有人开口要外汇。
事情办的顺利一切好说,要是收了钱还闹出幺蛾子,光是对方要外汇这一条,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最低都是一家子去大西北吃沙子。
不过楚向前不会做的太绝,拉一批打一批。
顽固的送走,十几年后,基本上就不会再回老家了。
被拉拢的那一批,一来会被吓唬住。
二来也能请他们帮忙照看、照看宫宝森和宫二的坟。
宫长庆此时也不会和楚向前客气,至于他自己手里的那点钱,连箱子里的纸币的零头都没有。
早些年,宫长庆手里但凡有点积蓄了,一遇到有人去委托商店,委托销售他看的上的宝贝,都会被他自己买走。
所以宫长庆手里倒是有不少古董,但比起楚向前成箱、成箱的收,又显得没意思了。
宫长庆自然不会这时候就把自己收藏的宝贝传给楚向前,什么时候他不行了,才会放手。
而且帮楚向前收到的古玩,也会留在自己手里把玩一段时间,再告诉楚向前,让他带走。
“对了”,宫长庆皱眉看向一线天和老姜,“我那叔父宝森先生有个师兄,虽然那位名义上早死了。
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他还活的好好的,这次若梅病重,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
一线天、老姜和楚向前都知道,这说的是丁连山。
这位要是能回来,又帮宫二说话,进祖坟的事应该会顺利不少。毕竟丁连山是宫宝森实实在在的师兄。
而且丁连山当年就是专门为师门,干脏活的人。
威慑力上还是不小的。
而且还是这世界上,除了宫二和楚向前外,会宫家六十四手的人。
只是当年他就假死,避祸港岛,后来听说又去了南洋。
算算年纪,都已经80多了。
先不说他当年有没有得罪过红党,让这么大年龄的长辈,不远万里来参加晚辈的葬礼,也说不过去。
但不通知一声,又显得自己这边失礼,甚至不认他这个师伯。
老姜想了想,看向楚向前问道,“少爷,我倒是知道丁先生当年去了西贡,听说在当地还开了个跌打馆。
好像就叫丁家跌打,要不要通知丁先生,还要您拿主意。”
宫长庆和一线天一听就知道,老姜这是认楚向前为宫家嫡系传人了。
宫长庆也不生气,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仅仅只是因为接济过宫二,就真成了宫家的当家人。
不认可的人多了去。
只是这年头一身的功夫练的再厉害,也不能在内地开馆收徒。
没了利益,自然也就没人跳出来争这个正统。
现在老姜认楚向前为主,那是好事,毕竟这种忠心耿耿的老人是宝。
今后有老姜为楚向前打理家中琐事,不仅让人放心,老姜的能力也是很不错的。
即便年纪大了,身手没以前好,但只要刀在手,对付三五七个成年壮汉也不成问题。
楚向前自然也不会亏待老姜,看了看师傅,见他摆摆手。
这才点头说道,“行,那我一会打电话去港岛,让人联系西贡那边的关系,通知丁师傅一声。”
楚向前可不想就这么轻易,认丁连山做师伯祖。
当年他杀人避祸,名义上也确实被逐出师门,楚向前说不认,也没错。
老姜等人也不在意,从宫宝森离世,大家都快二十七八年没联系了。
亲疏关系早就淡了。
会想着通知对方一声,也是看在老一辈的交情上。
这交情平时看着没用,但真有需要时,找上门,至少不会避而不见。
当然,到时候会不会帮忙,那另说。
这次即便丁连山不来,楚向前也知道正常,但要是他能派个儿子或者大徒弟过来,今后也就恢复往来。
即便只是请熟人,送上礼物,楚向前这边也没法说什么。
反而的感谢人家。
毕竟这年头交通确实不发达,相隔万里,可不是人人都和楚向前一样,私人飞机一天就到。
要是做轮船,说不定就是一个月后的事。
要是坐飞机,西贡飞港岛,也不是天天都有航班。
但只要人来了,或者礼到了。
丁老头今后过寿,或者逢年过节什么的,楚向前即便自己不去西贡,也肯定得厚礼送上。
反正一点年结礼物,对楚向前来说不算什么,免得让人说闲话。
商量妥当后,楚向前当着三人的面,把张海洋叫进来,仔细吩咐一会,目送他离开去办事。
又拿起电话打给了港岛的张天志。
虽然没具体的地址,但丁家跌打馆也不难找。
张天志只是给肥波打了个电话,没用两个小时,西贡那边就传回消息说,已经联系上了丁连山。
不过到底会不会去北边,一来宫二现在还活着,二来,丁连山到底是长辈,年纪也大了,楚向前自己都不抱希望。
反而觉得丁连山真过来,那才是麻烦。
礼下于人,不是有所求,就是丁连山自己,也想百年后葬回北方。
到时候,这老头的丧事,保管会更麻烦。
要是有求于自己,楚向前想想就能猜到,无非是全家搬回港岛。
南北越现在的局势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去年镁国佬就已经派遣绿色贝雷帽进入南越,不仅训练南越的士兵,还主动参与对北越的特种战。
到了今年,两边其实已经打了好几次小规模的战争。
换成是楚向前,也会想办法离开西贡。
要是仅仅只是救济一番,帮忙开个武馆什么的,楚向前作为港岛武术协会会长,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万一今后像是狗皮膏药的缠着自己,那楚向前也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说到底,自己可没拜宫二为师。
当然,认不认,那看楚向前自己的意思。
在宫二安葬在哪的问题上,楚向前保管会说,自己就是宫二的徒弟。
但将来有人想借机攀附上他,那就是另外一套说词了。
总之想拒绝一个人,理由和借口多的是。
——
等楚向前坐车,亲自送师傅和老姜去火车站,见到两个穿着绿军装、30左右的人后,张海洋忙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楚向前忙露出笑容,主动伸手和对方握手,“谢谢,这一趟还请两位多费心。”
两个军装也笑了笑,“先生放心,来之前,上级再三叮嘱过我们,这一趟以宫老先生为主。
只有宫老先生说不清时,再由我们出面。
而且下火车后,会有当地的同志协同。”
楚向前自然放心的很,毕竟这事连首辅都知道,面前这两位虽然不是上头直接吩咐的,但看做派和气势,就知道级别应该也不低。
目送师傅四人上了火车,而且还是4张卧铺票,等火车开走,楚向前这才和张海洋回了前门四合院。
等回到家,不仅金一淌再次过来了,就连去年冬天,也给宫二看过病的王祖全、王崴父子俩,也上门来给宫二问诊。
只是金一淌和王祖全的脸色不太好。
见楚向前回来,金一淌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向前,这次难办了。”
楚向前看向王祖全,见他摇头,只能压下心里的不甘,吩咐张海洋上茶。
然后吩咐他,等傻柱、爱国、爱民下班过来做饭时,做的清淡点。
——
楚向前坐下后,想了想,拿出装着 1的金丹的瓷瓶,交给金一淌。
“师傅,这是我用最好的药材,花了足足七万美元,自己配的10枚金丹,您看看这玩意能不能救回我师叔?”
金一淌本来还不以为意,但听到7万美元,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忙接过瓷瓶,一打开瓶塞,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药香。
一旁的王祖全、王崴父子俩也是中医行家,王祖全甚至还是国手。
仅仅只是闻到药味,就知道这丹药肯定不凡。
至于什么7万不7万的,自然是楚向前随口胡扯。
但这么说也不是没好处,今后万一有人找自己讨要金丹,光是成本,一颗就得7千美元。
那卖你1万美元一颗,没问题吧?
就算关系好的,你总不能白嫖吧!
至少也要给药材的成本价。
要是加上炼制时,耗费的功夫,卖8千美元一枚,那都没赚钱。
金一淌研究金丹一辈子,对这丹药的药性熟悉的不得了。
而且近十年以来,他也不是没想过改进药方。
毕竟金丹本来就是金家三代人,按照宫廷旧方,不断改进而来的。
传到金一淌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了。
只是炼丹或者研究新药,那都是败家的行当。
浪费十几份金丹原材料后,金一淌也受不了这种消耗了。
近两年基本上熄了改进的心思。
当然,这和他一直没儿子,有不小的关系。
既然将来还是得传给上门女婿,金一淌只是想想就没了动力。
没想到传给楚向前了,居然还真让他弄出些名堂出来。
闻到手里瓷瓶的药香,立马意识到楚向前不是在胡扯。
满脸都是惊喜,随后就是不可思议表情的看向楚向前。
只是一旁还有王家父子在,金一淌即便满心的疑问,也不好问的太细,甚至和药材相关的问题没问。
不过听楚向前说,一味主药是天竺出产的上百年年份的药材,金一淌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百年年份的人参、灵芝虽然不多,但也不稀奇。
这年头老林子还没被破坏,好东西确实不少。
可何首乌百年年份,那就真是凤毛麟角,金一淌几十年的行医生涯里,倒是见过三十年的何首乌。
可百年年份的,听都没听过。
当然,那些骗人的玩意除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