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纪中为了拉拢楚向前，也为了规避自己的风险。
想了想后说道，“这样，今后你弄来的鱼，我用特殊岗位津贴的形式发给你。
而补贴不走工资单，街道里知道这事的，今后也就我、主任、会计和你们科长。”
楚向前暗暗点头，这才对嘛，光奉献，那也奉献不了几次。
办完了9级办事员的手续，楚向前现在的工资就有24.5块。
只是口粮没变，还是33斤。
对一个19岁的单身汉来说，这24块5绝对够花。甚至一个月存下15块都不难。
送走段纪中，楚向前就听陈怀礼说道，“这次伱弄回来的130斤野猪，原则上主任已经打算分发78斤的野猪肉给街道的贫困户和孤寡老人。
剩下的52斤，我们自己人均分发1斤。多余的26斤，留着小食堂用。
你去大办公室，找薛红梅要南锣鼓巷的军保、孤寡老人和贫困户的资料。
然后去你们居委会了解下情况，确定没问题的话。
后天元旦之前，我们会每户分发半斤下去。
要是有多余，就发给其他胡同。”
楚向前点点头，心里忽然一动。
不动声色的出门，进了治安科的大办公室。
见方晓升和陈大亮出门办事去了，兼职档案科股长的薛红梅也没在。
嘴角一笑。
转身回了陈怀礼的办公室，“科长，薛姨没在。”
陈怀礼无奈摇摇头，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串钥匙。
找了找，取下四五个钥匙扔给楚向前，“你们大办公室档案柜第二排，都是街道居民的登记资料，你去找找。”
楚向前点点头，居民资料在陈怀礼眼里，自然不算什么秘密。
而且真正的机密，也不会放在治安科大办公司的档案柜里。
而这，正好方便了楚向前翻看街道里，近些年以来，房屋买卖的登记和备案。
这年头单位分配房子，只是单位租房给职工。
单纯的房屋买卖反而极少。
用钥匙打开档案柜子，房屋买卖记录，居然只占据了一个文件夹。
楚向前很容易就在一份档案夹里，找到了帽儿胡同的房屋买卖记录。
整个帽儿胡同近十年里，只有17个买卖登记记录。
而且有1全是55年之前登记的。
楚向前按照记忆，很快看到帽儿胡同35号房屋，就在两个多月前买卖过。
只是登记人的名字并不是刘一发，甚至不是姓刘，而是姓廖名国栋的人。
楚向前顿时傻眼了。
怀着疑惑和不解的心情，取出四合院所在的南锣鼓巷居民资料。
先把军保、孤寡、贫困户的资料收集，抄写下来。
随手查看着四合院所有人的资料。
第一眼看的，自然是传闻中，给红军送过布鞋的聋老太太。
没想到这老太太还真是有功之人。
不过不是给红军送布鞋，而是在京城解放时，给先头部队送过吃的和衣物。
这里面就包括12双老太太自己纳的布鞋。
而当时的普通人，哪管部队是八路还是红军，反正解放前，我党的部队就没出现在京城周围。
所以在普通人看来都一样。
凭借这份情谊，加上老太太无儿无女，年纪又大了，鬼才跟更她较劲。
要是把人给气坏了，不仅街道会问责，名声也臭了。
楚向前摇摇头，严格来算，聋老太太这事其实连功劳都算不上，但那年代敢站出来送东西，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这就叫拥护，而且还是京城里第一批自发拥护我军的普通人。
自然会得到居委会和街道的善待。
楚向前暗道，难怪这老太太在电视剧里，表现的那么精明。
而且不是越老越精明，而是人家十年前，眼力就厉害的很。
随后就开始翻看刘一发一家的资料。
等看到刘一发媳妇叫廖文芳，小儿子不仅跟着母亲姓，而且刚好和帽儿胡同35号户主的名字一样。
楚向前立马就确定了，刘一发找到的宝藏，百分百就藏在帽儿胡同里。
得到自己想要的，加上时间拖久了，担心陈怀礼会过来看看。
忙把资料全收起，放回档案柜，锁好拿着抄写下来的资料向陈怀礼汇报。
陈怀礼接过名单看了一遍，特意提醒道，“你们院子里的聋老太太是受过部队一位领导口头夸奖的，你可别和她闹矛盾。”
楚向前忙点头，自己只要不去坑傻柱，老太太绝不会和自己作对。
今后自家请客吃饭，给老太太送点菜过去，轻易就能结下个善缘。
同时也能营造自己尊老爱幼的好名声。
“科长，您放心好了，那老太太嘴馋。今后我自家请客，给她送点荤腥就是。”
陈怀礼笑着点点头，可没几秒又摇头，“老太太精明着，你想靠几口吃的就拉拢她。我劝你还是算了。”
楚向前嘿嘿一笑，没说傻柱因为自己，提前当上轧钢厂后厨班长的事。
陈怀礼见他一脸笑容，就知道这小子用在老太太身上的手段，肯定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行了，拿着这份名单，去你们居委会核实一遍。过两天元旦前，我们就会按名单发肉。”
出了街道，在一个小巷子里，把大壮、红妞从新手村放了出来却巡逻。
上午巡逻完，直接去了居委会。
王大妈听说街道真的会发肉，拉着楚向前就不让走。
而且根本不用他去核对名单，随口对着办公室外喊了个人过来，就拉着楚向前坐在办公室里闲聊起来。
楚向前听着、听着，很快明白过来。
这肯定是有事求自己，而且百分百和吃的有关。
“大妈，您有事吩咐，我能办的一定给您办。办不成的，也想办法给您办成了。”
“好”，王大妈大喜，“小楚，大妈就喜欢你这种会办事的好同志。”
两人嘀咕一阵，楚向前不由皱眉。
心里却暗暗高兴，别说只是居委会人均1斤肉，总共15斤肉。
就是增加十倍，自己也能轻而易举做到。
而且帮了王大妈和居委会这次，今后自己不仅工作容易做。
还能顺手搞定秦淮如工作的事。
当然，肯定不能自己出面，而是借口秦淮如他爹。
等姓秦的没搞定，自己再以邻居的名义来说句话，王大妈再精明，也不会怀疑自己和秦淮如的事。
楚向前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这才对王大妈说道，“大妈，肉没问题，但我上个星期天回山里时，听几个猎户说，他们在山里找到个不大的湖。
年前给你们弄5只野兔，再弄30斤鱼，怎么样？”
王大妈大喜，“行，小楚，这次真得感谢你。”
楚向前摆摆手，反正又不是白给。
王大妈当然懂规矩，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票和15块钱。
“钱我只能给你供销社的价格来算，这张自行车票，算是我私人送给你的。”
楚向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王大妈是想要更多的肉和鱼。
楚向前也不啰嗦，接过钱和票，心里暗暗想着，一张自行车票现在好像得120块钱。
小声说道，“大妈，这张自行车票，我算您在我这预定了150斤的肉。
您什么时候想要，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们就按市价算。”
王大妈脸上的笑容，立马灿烂起来。
想按供销社的价格算，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甚至能弄到肉已经是欠人家的人情了。
至于如何分配那150斤的肉，王大妈肯定不会给居委会15个工作人员每人发10斤。
真那么做，不是在发福利，而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为的自然是自家男人。
小声说道，“向前，这肉年前五六天时，能弄到吗？”
“放心”，楚向前装作思索的样子想了一会，“肉的话，得周末进山后试试运气。但要是换成300斤的鱼。
我明天就能给您消息。”
王大妈想了想，摇头道，“鱼还是差点意思，北方人喜欢吃鱼的人不多。”
楚向前点点头，“那行，年前我进山，给您弄头野猪或者两头狼。不够的话，就拿野兔山鸡凑数。”
这次王大妈没意见了。
真比较起来，野猪还不一定有山鸡、野兔好吃。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有人敲门进来，“主任，名单已经核对清楚了，只是比起街道的名单，我们这边登记的名单里，多了9户人均收入不住5块的贫困户。”
楚向前不等王大妈开口，“行，多就多吧，反正这次街道那边留着78斤带骨头的野猪肉。我们街道这边分不完，会发给其他胡同。”
那个居委会办事员顿时露出感激目光。
而王大妈则眼睛一亮，“小刘，你先出去做事。”
刘办事员知道自家主任肯定在打多余的野猪肉的主意。
“小楚，大妈不惦记剩下的野猪肉，但你先把78斤肉，全送到我们居委会怎么样？”
楚向前一听就猜到王大**心思。
野猪肉进了南锣鼓巷居委会，其他胡同就得上门取。
这就是人情，甚至抠出点好处都不难。
“行，中午我去和科长说这事，应该没问题。”
等楚向前走了，居委会的人，全围着王大妈问东问西起来。
只可惜王大妈嘴严的很。
楚向前回到街道，汇报给陈怀礼时，老陈只是笑了笑，就心知肚明的答应了。
嘴上还问道，“向前，你王大妈就没问你要野味？”
楚向前耸耸肩，“那边要的不多，15斤肉、30斤鱼。这点数量我还是能一口答应的。”
陈怀礼一听才这么点，立马不放在心上了。
楚向前却拿出自行车票，“科长，居委会那边给了我这张自行车票，看样子这是想每个月都弄点吃的。
我打算给她们鱼和一些干蘑菇、木耳什么的。您看行不行？”
陈怀礼接过自行车票一看，表情顿时精彩起来。
“鬼个居委会想要，肯定是你王大妈家男人，想给自己单位弄过年福利。而且这种自行车票，也是他丈夫单位从上头要来的。”
楚向前一愣，自己回街道之前，看过自行车票，发现上面除了限定年前到期外，也没什么特殊标注啊。
陈怀礼没好气的瞪了楚向前一眼，“你啊，还是太年轻。也不想永久二八大扛的自行车票，现在哪有那么容易弄到。”
楚向前就更迷糊了，直到陈怀礼继续解释一番，这才明白过来。
别看魔都永久55年就该了商标，正式确定永久这个牌子。
但开始生产时56年，并且车量很少。
57、58又是大炼钢，永久的产量一直提升不起来。
所以即便现在没几天，就是60年了，京城里分发到的永久二八大扛的票据数量还是很少。
就算是陈怀礼，也只能骑着一辆建国前的旧自行车。
楚向前心里感慨几句，又想着自己之前还以为便宜了王大妈，现在看来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就听陈怀礼把票递回来，“你想买就买吧，毕竟票上有时间限制，至于街道里的同事会不会说闲话。
一会我就去跟段纪中说说，就说是方便你进山，街道从上头调剂过来的自行车。”
楚向前忙点头，只要来源没问题，那就不怕有人问。
而且放映员、邮递员、采购都会发自行车，这种隐形的福利，对大家来说并不难接受。
楚向前出了街道，立马跑去百货商店。
在不少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花了185买了一辆永久。
这要是再过3年，工业票取代了自行车票，价钱绝对飙升两三倍。
道理很简单，工资20就发一张工业券。
一大家子有两口子上班，一年五六百块钱工资，就能筹齐20张。
这可比自行车票更容易。
可自行车产量就那么点，自然只能涨价来降低需求了。
有过一段时间，一辆自行车涨到670块。
所以现在买肯定是赚了。
下午骑着自行车巡逻，速度不止快了一倍。
这还是楚向前刻意降低速度，否则凭借他的体力和力量，绕一圈可能只要30分钟就够了。
这期间，楚向前几次想去帽儿胡同35号里面看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既然确定了宝藏就在里面，想取出来，至少也要等到晚上。
而且想想就知道，刘一发夫妻藏宝贝，肯定没那么容易找出来。
2点多，在玉河那边看到刘光天、南广生，甚至刘光福都在。
三个半大小子一看楚向前骑着自行车，眼睛都亮了
楚向前缺瞪了刘光福一眼，“你这是逃课了？”
刘光福吓的忙摆手，“没没没，哥，我这是请假帮爱国爱民哥打扫后院的杂物房。
而且老师和我们都饿着肚子，哪有心思上课到下午4、5点。
所以下午上完一节课后，都是课外活动课。想走也没人管。”
楚向前无奈点点头。
“后院杂物间打扫干净了？还有光天、光福你们和闫解成今天扫了胡同的街道和公测没？”
刘光天忙点头，“杂物间我们中午就搞定了，扫大街的事。我和光福、闫解成说好了，我们兄弟和他分单双日打扫。
公厕则是一个星期一次。”
说完，刘光天嘿嘿一笑，“哥，您放心，上午我和光福把胡同街面检查了一遍，干净的很。”
楚向前听完，却一巴掌拍在刘光天脑袋上。
本来让李光天、刘光福和闫解成一起打扫巷子、公厕，就带着连刘光天一起处罚的意思。
现在他们仨居然分单双，不就等于各自都能休息一天嘛。
这可不行，楚向前瞪着刘光天说道，“你这态度就有问题，让你们三人一起打扫，就三个人一起挨罚。
你们这么搞，那叫偷奸耍滑。
未来给你们弄个临时工，那是不是也只给你们发一半的工资？”
刘光天、刘光福顿时傻眼了，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等人磨洋工嘛？
否则就一条胡同街面和公厕，哪里用得着三个人一起打扫？
但楚向前一句‘偷奸耍滑’和‘只发一半工资’，瞬间让两兄弟不敢多嘴。
楚向前见吓住了这两兄弟，继续说道，“还有，你们以为扫大街只是上午扫一遍就行？
有这好事，你们也给我寻摸个。
给我滚回去再扫一遍，要是我回家时，看到路上不干净，那你们今后就早中晚扫三次。”
刘光天、刘光福哪里敢啰嗦，“哥，我们这就回去拿扫把。”
看着脚步飞快的刘光天、刘光福走远，楚向前这才露出笑容。
自己一则确实是在处罚刘光天，但也有趁机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能吃苦的打算。
南广生挨近一点小声问道，“哥，您这是想看看光天的成色？”
“嗯？”楚向前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南广生，就见这小子嘿嘿一笑说道，“我姥爷这些天和我说过很多旧社会的事。
您这不就和过去教徒弟，得先看人品，看他是否勤快、是否能吃苦差不多嘛！”
楚向前嘴角一笑，“广生，今后你得仔细孝敬你姥爷，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很多事和道理，不是至亲，师傅都不一定会告诉你。”
南广生忙点头，“哥，您放心好了，那是我姥爷，不孝敬他，我还是人吗！”
楚向前这才把目光看向南广生身后，靠墙放着的鱼竿、马扎和破冰的工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