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白湘怡的身影已经走远,一股不安的情绪在云清音的心底蔓延。
很快,这股不安便得到证实。
吴姐突然出现在门口,一如既往地抱着本子、面无表情地开口:
“明天就是三测,为了方便统计大家的状态,今天的自省按照我点名的顺序依次进入。
第一个:徐晴,第二个:赵青青....”
“第十二个:白湘怡,第十三个:王子欣,第十四个:云清音。
好了,所有人按照顺序依次进入。这次在镜子面前增加一条:预测下自己三测的名次。”
听到自己名字在最后的云清音眉头紧蹙,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湘怡的话绝不是开玩笑,肯定有坑在等着自己。
但一时间又找不到问题在哪儿,只能心中暗自警惕。
前面的自省都很顺利,如往常一样没有选秀者死亡。
直到白湘怡进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墙上的时钟已经从11:05转到11:45,但白湘怡依旧没有要出来的痕迹。
见状,云清音心中暗道不妙,每晚自省的时间为22:00——0:00。
若超过夜晚12点,集中营房间的灯光会关闭,没有照镜子或没有出来的爱豆将受到惩罚。
原来白湘怡是等着在这儿给她下圈套呢?
只要自己在0点之前没进入,那她会被自动视为违反规则,触发死亡条件。
心中焦急万分,周围人群已经散去,黑漆漆走廊上只剩下吴姐、王子欣、陈墨雪和自己四个人。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暗黄色的光映照在吴姐脸上,显得诡异无比。
她就那样直愣愣的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云清音,再无半分第一日见到自己时的欣赏。
“吴姐,时间快来不及了,她还不出来吗?”
王子欣忍不住上前询问,她也明白此刻的危机。
“嗬嗬,再等等,这不是还没到12点吗?”
闻言,陈墨雪也生气质问:
“可是吴姐,明天就要三测了,你也不想因为今天的事影响到明天的表演吧?”
谁料吴姐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全是眼白的眼睛缩了缩:
“白湘怡可是公司高层看好的种子选手,是受老板保护的人。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纪人,没有权利干涉上头的决定。我只能保证,她不会卡在12点整出来。”
“怎么能这样?”
王子欣急得在原地跺脚:
“清音,阿姨年纪大了,下一轮怕是就要被淘汰掉。
但你还年轻,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一会我不进去,你快点进去快点出来,世界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
云清音拉住还想说什么的王子欣,一脸严肃走到吴姐面前,薄唇微动:
“吴姐,我们只需要在12点之前在镜子面前自省就可以了对吧?”
“对,但必须是集中营中的镜子。”吴姐点头。
“不论什么方式都可以?哪怕像白湘怡这样恶意拖延时间也没问题?”
不明白云清音为何这样问,吴姐依旧点头:
“对,什么方式都可以,她并未违反规则。”
她的本意是想表达白湘怡没有问题,得罪她只能自认倒霉,却不想...
云清音忽而展露笑颜:
“那就好,有吴姐这句话在我就放心了。”
说罢,她当着几人的面,笑眯眯地将在第一个副本中获得的屠刀召唤出来,紧握在手中。
这次云清音没有刻意缩小屠刀的体型,而是让其保持原身的巨大。
“你...你要干什么?”
吴姐显然也没遇到过这种架势,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人类竟然手握A级道具!
有A级道具还不算什么,最令她吃惊的是,这件A级道具上镜存有一缕诡气——A 级诡异的祝福。
要知道自己才是A级诡异,会受到更高级诡异的限制。
屠刀一出,其身上四散而出的威压让吴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云清音单手提刀,细白的小胳膊抡到半空中猛地向前一劈——
“轰!哐当!”
大门瞬间被劈成两半,房间内的白炽光照射到走廊上,踏破了黑暗。
门板在屠刀下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
偌大的房间内,白湘怡正坐在阶梯上,身上的皮肤褶皱不堪,旁边则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浑身是血的女子。
强大的诡气将满身嗜血的诡异直接吓回镜中。
白湘怡眼睛惊讶又恶毒地盯着大门:
“你...你怎么进来了?”
云清音懒得理她,拉着王子欣的手直直走到镜子面前例行公事般地说:
“努力了、没污染、对得起,明天我会拿到前三名。
好了,王阿姨该你了。”
“啊?哦,好的...”
吴姐、白湘怡和陈墨雪均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0点的钟声响起,王子欣刚好说完最后一个字,任务完成。
“云!清!音!你...你怎么敢?你凭什么!”
见自己的目的没达成,白湘怡气急败坏地将自己的身体整理好,恢复成之前甜美可爱的模样。
“吴姐,她为什么能进来?我还没出去!”
“哪条规则说参赛者不能同时自省、破门而入了?”
只不过是之前大门被关上,没有人能推得动门,所以便默认一次只能进一个人罢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质疑都是废话。
“好,好好好,很好...”
白湘怡还想再说些什么,云清音却一手拉着王子欣和陈墨雪直接转身离开。
知道这儿有摄像头,规则不允许参赛者在镜头下出现争吵。
白湘怡明显受到某种保护,违反规则暂时也不会触发死亡条件,但云清音不同,她可不会傻到去违反副本规则。
星空下,三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云清音突然板着脸,神情严肃地看向王子欣:
“王阿姨,你刚才是打算牺牲自己来成全我吗?”
退让、妥协,似乎是刻在她骨子中的东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