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脾气再好的人,被这么连续噎了几回,也要恼了,更何况,谢庆兰还是个脾气不好的,当即便摔了筷子!
“云芷,你没完了是吗?”
“是!”云芷挑衅第看她,“不想看我,你大可以走。”
“你——”
谢庆兰气的脸色大变,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竟硬生生忍了下来,重新拿起筷子,低着头,恶狠狠地吃起饭来。
云芷一边吃饭,一边打量她,见她今日出宫后,活像是变了个人,想了想,道:“算卦吗?”
“什么?”
谢庆兰一脸懵地抬起头来看她。
“没。”云芷摇了摇头。
谢庆兰默默地低下头吃饭。
看在饭菜好吃的份上,她不想跟云芷计较!
然而,刚过一刻钟,云芷便故技重施。
“世子他……”
“裴煜怎么了?”
见谢庆兰眉头紧皱,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云芷挎着脸叹了口气。
“没,没啥。”
她收回视线,低头干饭。
心想:果然,话本上那些,都是骗人的,好端端的,人怎会灵魂互换?哎,也就她傻,竟然差点儿信了,还怀疑起谢庆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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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云芷睡得不算好。
主要原因在于谢庆兰,因为这女人死活不走,也死活不说为何非要赖在她这里。
云芷尝试了数种法子赶人,最终都败在了她的无耻之下。
最终,云芷不得已,命人找了床被子后,任由谢庆兰睡在了她屋内的小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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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快醒醒!出事了!”
云芷睡得正沉时,被慧雨摇晃醒,她拧着眉头睁开眼,**发疼的额头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因着昨日的忙碌,和睡得晚的缘故,云芷嗓音沙哑的厉害,然而,慧雨满脸急色,完全没工夫关心她的嗓音,只急声道:“诚孝公主今日辰时从咱们府上离开后,刚回府,就遭遇了刺杀,据说,那刺客在诚孝公主府蹲守了一整晚,直到她回去方才动手!”
“还有,刚刚有人往咱们院**来一箭,箭上还挂着一封信!”
“什么信?”
听了慧雨这些话,云芷瞬间精神起来。
慧雨忙将信递过来,急声道:“信上说,昨日陛下将惠妃和佳贵嫔全都禁足在各自宫内,可,三皇子不知怎的,半夜时,突然出现在椒兰坊,杀害了不足一岁的小皇子,之后,又跑去刺杀皇帝!”
“被人发现后,双眼泛红,神情癫狂,看着很不正常!”
云芷心神一颤,猛地坐起身来,“你说什么?!”
慧雨又将事情重复了一遍儿,道:“信上都写了,公主可以瞧瞧,只是,眼下并未传出任何消息,奴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云芷忙拿起那封信仔仔细细看了起来,看到最后,眉头都拧了起来。
慧雨忐忑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若此事为真,这京都,只怕要出大事了。”
云芷抿着唇靠在床头,沉思好半晌方才道:“吩咐下去,叫人套好马车等着,我要去诚孝公主府!”
“好,好,奴婢这就去!”
慧雨应声,脚步仓皇地往外走去。
云芷又展开信瞧了瞧,咬了咬干裂的唇后,将信叠好收起,掀开被子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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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诚孝公主府时,已经时巳时过半,云芷拎着药箱子下了车,便瞧见公主府的小厮们正在清理府门前的地面。
但,仔细瞧时,还是能发现地面上的血迹。
听雨上前,拱手道:“麻烦小哥通禀一声,护安公主前来探望诚孝公主。”
那小厮闻言,忙朝云芷行了个礼,这才快步进了府门。
很快,便有侍女和小厮一同走了出来,瞧见云芷后,十分规矩地行了一礼,道:“奴婢海晏,奉我家公主之命,前来迎护安公主入府。”
“嗯。”云芷淡淡应声,而后,便跟着海晏进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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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诚孝公主府是新府邸,是以,云芷一路走进去,只零星瞧见几个仆从,还都在打扫庭院。
云芷四下里略扫一眼后,便跟着海晏进了谢庆兰的住处。
屋内,隐约弥漫着血腥味儿和药膏的味道,云芷绕过屏风走进去,便瞧见靠坐在床上的谢庆兰。
见她脸色苍白,神情不妥,云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了她的胳膊上,“伤了手臂?”
闻声,谢庆兰看过来,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你怎么来了?”
“自是来探望你。”
云芷说着,抬脚走过去,在床边的圆凳上落座,自然地抬手给谢庆兰号脉。
“怎么伤的?是伤了筋,还是伤了骨头?”
“还有,是谁为你包扎的?”
谢庆兰眉头拧起,“一下子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
云芷气笑了,“你也可以不回答,反正,伤的是你,不是我。”
眼看着谢庆兰要发脾气,一旁的海晏忙上前来,“回护安公主,我家公主殿下是回府时遇到刺杀,那贼人见不是我家公主的对手,便故意使计伤了我家公主的右臂,想来,是想让她拿不起长鞭。”
“大夫,是我去请的,是距离诚孝公主府最近的一家大医馆,好像叫什么鹤来医馆?”
“什么?!”
见云芷面露诧异,谢庆兰瞬间警惕起来。
“怎么了?这家医馆,是有什么问题吗?”
云芷默了一瞬,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于德亲王府中,断了一根肋骨的事吗?”
“嗯。”
此事,谢庆兰自然是记得,毕竟,当时还是她将云芷救出去的,若没有她,云芷那日里,只怕要枉死在德亲王府。
想到这儿,谢庆兰便想起昨个儿在云家只收到五两压岁钱的事儿,心下瞬间来气!
“当时我受伤昏迷不醒,府中丫鬟出去请人时,好巧不巧,去的也是鹤来医馆,请的便是医馆主人,方鹤来。”
海晏惊诧道:“我们今日里,请的也是他!”
谢庆兰暂且压下对于压岁钱的不满,问道:“难道,是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云芷轻轻摇了摇头,道:“眼下还不好说,只是,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什么证据。”
一旁的海晏补充道:“我只是恰巧听人说,他医术不错,这才请他来,他来时,倒是规规矩矩地给我家公主看了诊,开了药,而后就走了。”
“嗯。”云芷点头,蹙着眉心,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谢庆兰盯着云芷看了一会儿,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 我只想说,这世间,没那么多的巧合。”云芷顿了顿,想起什么来,抬眸看向谢庆兰:“这件事,咱们可以容后再说,但眼下,我需要你,同我一道,入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