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谢庆兰一脸懵,不解地看她:“云芷,你没事儿吧?大年初一,好端端的进宫做什么?”
“还有,即便你我如今是公主,却也不是陛下亲生,没必要蹭着这层身份入宫去吧?”
“你看这个。”
云芷心知不好说通,便将那封信递给了谢庆兰。
谢庆兰狐疑地展开,待瞧见内容时,瞬间脸色大变!
紧接着,一把攥住了云芷的手腕。
“这封信谁给你的?”
云芷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清楚我的婢女说,是有人用箭**来的。”
“所以,你也不清楚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
“对!”
谢庆兰松开了手,沉吟片刻道:“那你为何要入宫?”
云芷挑眉,“不入宫,如何确认真假?”
“你——”谢庆兰皱眉,“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再者,是真是假又能如何?与你有何干?”
云芷闻言浅浅笑了,“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是单纯的好奇?”
“随便你。”谢庆兰将信塞回到云芷手中,“我没那好奇心,也不想入宫,你想去的话,自己去,别带上我。”
“难道,你就不好奇,未来储君是谁?”
谢庆兰没好气地看她,“你觉得还能是谁?”
云芷笑了,“那可不好说,大皇子除夕未归,二皇子昏迷,陛下是否受伤,尚且不清楚,花落谁家,更是不清楚,眼下,咱们作为两个新封的公主,总该关注一些才是。”
“毕竟,一旦皇位易主,于你我而言,可就是攸关性命的大事!”
谢庆兰不以为意,闭着眼睛道:“我是谢家女,纵使皇位易主,我的出身也是郡主,谁当皇帝,于我又何干?”
云芷嗤笑一声,“那若皇子们全都死了呢?你觉得,此事还与你无关吗?”
闻言,谢庆兰“唰”地睁开眼眸,悠冷森寒地瞪向云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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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功夫后,两人齐齐跪倒在了谢崇面前。
大年初一,百官休憩,谢崇被迫坐到了乾清殿的龙椅上,拧眉看着大殿内跪着的两人。
“大年初一的,你二人可别告诉我,这么兴师动众而来,是为了给朕拜年的。”
闻言,俯首跪着的谢庆兰直起身子来,神色坚韧地望着高位上神情不耐地帝王。
“除夕刚过,便来麻烦陛下,实在不该,可,皇伯伯,庆兰……实在是没了法子。”
谢庆兰从小到大,面对谢崇时,鲜少会唤他皇伯伯,但,许是因为唤的少,所以,她这一声喊出来,激发了一丝谢崇残存的良知。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
谢庆兰垂下眼帘,道:“皇伯伯,我认为,谢毅没死。”
“没死?”谢崇挑眉,旋即皱了眉头,“那日里,邹将军不是找到了他的尸身么?怎会没死?”
谢庆兰道:“那尸身我去瞧过,早就面目全非,虽穿着谢毅那身衣裳,但未必就是谢毅,再有,今日一早,我回到公主府时,便遭遇刺杀,试问,若非谢毅还活着,谁又会来刺杀我?”
“刺杀?”
谢崇一脸惊诧,其实,这消息他早就从暗卫那里得到,但,他并不想管这破事儿,是以,一直装作不知。
“是!”
谢庆兰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胳膊上,“黑衣人步步杀招,有心置我于死地,皇伯伯,我是自幼习武,但,我并不是武功天下第一,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若他们一直刺杀我,只怕,我连半年都活不过。”
谢崇闻言心下生出几分诧异来,心说:这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庆兰,竟还有怕死的一天呢?
“那你想皇伯伯如何做?”
谢崇难得缓和了语气,表现得像个长辈。
谢庆兰俯首跪下,请求道:“庆兰希望皇伯伯能下令彻查此事!”
顿了顿,她抬起头来,望着谢崇道:“皇伯伯,我怀疑,此事跟祖父他们脱不了干系,还望皇伯伯派人去皇陵彻查,看是否有他们的参与。”
“嗯。”谢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朕知你惶恐,你放心,朕这便派人去查,另外,若你在公主府住的不安心,可留在宫中,陪着太后她老人家,或者,朕调派一队兵马去保护你。”
“多谢皇伯伯!”
谢庆兰俯首谢恩。
谢崇略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云芷身上。
“庆兰为刺杀一事而来,你倒是说说,你是为何而来?”
云芷闻言抬起头来,道:“臣女听闻诚孝公主受伤,想着公主是今日一早从云家出去的,便想着去瞧瞧,哪知,诚孝公主心下惶恐,想来同陛下求个恩典,又怕再遇贼人,是以,便求臣女陪同她来这一遭。”
谢崇挑眉,“这么说,你是无事了?”
云芷笑起来,“也不算无事,新年伊始,看到陛下,臣女满心欢喜,便想着同陛下和太后娘娘拜个年。”
话落,云芷起身,又极为郑重的跪下,朗声恭贺道:“臣女云芷,恭贺陛下新年万福,祝愿陛下身体康健、福寿安康!也祝陛下开疆扩土、盛世延绵!”
见状,谢庆兰嘴角狠狠抖了两下,以一种看奸臣的目光看着云芷。
谢崇却是弯了眉眼,道:“起来吧,难得你有心了。”
谢庆兰瘪了瘪嘴,行礼道:“庆兰也祝陛下新年万福,万寿无疆!”
“好,好!都好!”
谢崇笑着拊掌,“有你们这些好孩子,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他笑容满面,转身便同尹总管吩咐:“朕记得除夕之前,番邦送过来一对儿上好的玉如意,你去拿来,给她们二人。”
说完,又看向两人:“既你们有孝心,等下便叫人送你们去慈宁宫,太后她老人家若瞧见你们二人,定然欢喜!”
“多谢陛下!”
两人齐齐叩首谢恩,而后,便跟着宫人出了大殿……
路上,云芷见领路的是童元,便目视着前方同谢庆兰说话,“尊贵的诚孝公主,陛下这般优待你,心下可还欢喜?”
欢喜?!
谢庆兰扯了扯嘴角,低头看了眼脖子到胳膊上的白色纱布,想着在大殿时,谢崇一副老眼昏花,压根看不出她受伤的模样,险些笑出来。
“欢喜!我自然欢喜!”她瞥了云芷一眼,“只是,再欢喜,也比不得护安公主心思活络,能言善辩。”
闻言,云芷登时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