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要!”
莲儿神色慌乱地连连摇头。
黑衣人满意了些,道:“既不愿,你便好好地,将这药日日加到世子的饭菜之中,如此,七日之后,饶是他想同护安公主圆房,也不成了。”
莲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不只想到什么,红着脸小声道:“那、那他、他日后,还、还能同我圆房吗?”
黑衣人眸中一闪而过的鄙夷,带着嘲弄道:“自然!”
“那就好。”
莲儿欢喜起来,眼睛都变得亮闪闪的。
黑衣人眸中嘲弄更甚,又叮嘱道:“切记办好此事,否则,这世子侧妃的位置,多的是人来。”
“嗯嗯。”莲儿抱着小瓷瓶连连点头,一脸乖巧的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嗯。”黑衣人不想再搭理这个蠢货,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黑夜里,莲儿见状再度傻了眼,睁着大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好几遍,方才拿着药瓶,做贼似的,猫着身子跑走了。
眼看着她走远,黑衣人再度显出身形来,立在树上冷嗤一声,满是嫌恶道:“陇西李氏,还真是教养出了个十足的蠢货!竟连这种鬼话都信!”
呵!但凡那药裴煜接连服下七日,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他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孩子了!
至于圆房,呵!更是不可能!
想来,裴煜他——纵使性格温和,也有男人的自尊,但凡他不能与护安公主行周公之礼,想来,也没脸说出其中缘由,更没脸让护安公主为他诊治。
而他为了自己的颜面,就只能宠着莲儿这个侧妃,长此以往,宠妾灭妻的帽子,他是万万摘不掉的!
至于他与护安公主……
呵!这世上,没什么比夫妻离心,相互仇恨的戏码来的更精彩了!
想到这儿,黑衣人满意地冷笑了几声,心想:论心机谋略,果然,他家主子在这世上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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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莲儿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回到院内时,刚要进屋,便听见一句:“你去哪儿了?”
她被吓得一哆嗦,就连手中的瓷瓶都险些扔出去,待分辨出声音传来的方向,忙背着手将东西藏于身后,而后陪着笑脸看向来人。
“没、没去哪儿啊。”
“是吗?”
小满从屋顶上跳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小大人一般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满脸写着心虚两个字?”
“有吗?”莲儿讪笑,额头上却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小满心下无语透了,他叹了口气,抬脚上前,却是将莲儿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你干什么?”
见她慌的分寸大乱,小满总算停下了脚步,打了个佛偈道:“莲儿小姐,人不可一错再错,世子眼下昏迷不醒,若你在此时犯下大错,可就无人保你了。”
“再者,若因你犯错,连累整个世子府,小僧我——断不会放过你。”
闻言,莲儿吓得脸色发白,那双眼睛也控制不住滴溜溜地乱瞟。
“怎、怎么会呢?小满师傅,你、你知道的,我、我最胆小了,也、也最爱世子了,是断断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但愿如此。”
小满瞥了她一眼,冷淡道:“冬日天寒,莲儿小姐早些回屋歇息吧,没什么事儿的话,还是莫要乱跑的好。”
“一、一定。”莲儿笑着应声,而后强撑着笑脸从小满身边走过,而后,慌乱地跑进了屋子。
小满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而后,终是摇了摇头,抬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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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裴煜院内时,小满一眼便瞧见抱着长剑立在廊檐下赏夜景的芮风,他抬脚走过去,闷闷地出声:“我不明白。”
闻言,芮风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见小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苦闷。
他心下了然,道:“去看她了?”
“嗯。”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满抬起头来,“正是因为去了,才不明白。”
芮风难得笑了下,“那说明,你还是不懂这人世间。”
小满皱了眉头,“那,究竟要如何,才算懂这人世间?”
“大概,等你看过所有,都没有不明白的时候吧。”
“非到那个时候吗?”小满颓丧地在廊檐下长廊上坐下。
芮风望着天上那轮弯月道:“等到你没有不明白,也没有困惑的时候,你——大概真的就成为一代得道高僧了。”
“好吧。”
小满耷拉着脑袋应下来,浑身上下依旧是困顿和苦闷。
芮风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为他解答的意思,只轻轻扯了下嘴角,而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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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受伤的缘故,云芷回府后,便谢绝宾客,闭门不出。
而谢庆兰,也因着受伤的缘故,厚脸皮地赖在了云家,云芷赶她不走,便只能任由她在飞羽院住下。
一连几日,京都内都异常平静,关于花赫与谢骁除夕宫宴昏迷的消息,一点儿也没传出消息来。
同样,宫内也未传出任何消息。
初七,文武百官开始上朝。
初八,内务府和礼部来人,同云芷说明大安皇室公主出嫁的陪嫁物品,以及各项礼仪,并询问云芷对婚礼的一切要求和意见。
云芷对这大婚本就不在意,自然是毫无要求,内务部和礼部的人见她如此好说话,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更不用说,临走时,云芷还给了他们不少谢礼,其中,银子什么的,自不必说,而真正让他们欢喜和满意的,是云芷赠给他们的那些药品!
要知道,这些药全都是云芷潜心钻研得来,花费无数心血和药材,外面压根没得卖。而他们因为得了为云芷筹备大婚的差事,得到了这些个好处,心下自是欢喜,出门时,都满面笑容!
“何必呢?”
目送着官员们走远,谢庆兰收回视线,走进内院后,一**坐在了药房的长椅上,而后,毫不见外地使唤慧雨,“给我来杯云雾茶。”
慧雨没敢应声,只看向正单手捣药的云芷。
“去吧,给我也一杯。”
“是。”慧雨应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谢庆兰视线落在云芷脸上,见她神色淡淡,又瞥了眼桌子上捣药的器皿,目光审视了一瞬道:“云芷,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