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务更重要!而且……”楚盛毅然消失在瘴气林中,“我相信,圣女不会坐以待毙的。”
“圣女……”宋然苦笑一声,他们躲在山谷中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凭什么楚盛就这么自信?
“你这是拿命在赌啊。”
……
是夜,东岛。
一阵紧急的号角声响起,青鸽匆匆跑进来,“王妃,右将军不愧是以快打快的先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动了进攻!只是,那帮海盗军提前盘踞山谷,万一……”
“不是万一,是一定。他们太轻敌了。”苏染汐正在写信,笔触不紧不慢,但坚韧有力,入木三分,“飞鸽传书给付从和梁武他们,今晚将有一场恶战,让他们按计划行动。还有……”
她抿了抿唇,“保护好楚盛他们的安全。那小子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但海盗军来得太突然,切断了往来消息,我们没办法及时支援……暂时只能靠他自己拖延时间了。”
青鸽惊讶:“王妃就这么相信他吗?要是一开始就让付从他们潜入山谷,不比楚盛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靠谱?”
“我身边的人一定是萧家监控的主要对象,一旦有所异动,咱们所有的布置都会功亏一篑。”苏染汐捏了捏眉心,“只有楚盛是名正言顺可以留在山谷还不被怀疑的人,我只能赌一把了。”
“我相信王妃的眼光,虽然这一次任务艰巨,但是只要完成了南夷帝交代的秘密任务,你在南夷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再说了,那位祭司大人不还在军营里待着吗?”青鸽笑笑说,“他不可能是来送死的,那就是咱们的底牌。”
她刚把飞鸽传书送出去,却见落樱浑身是血地倒落在不远处,顿时吓了一跳:“落樱,不是让你去东遥城……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陆千川……控制了东遥城,姜小姐母女被他打下断崖,生死不明。”落樱一把抓住青鸽的手腕,“东遥城对东岛防线至关重要,如果陆千川……东岛就完了!”
青鸽面色一变。
“你跟我来。”她将落樱抱进营帐内,而苏染汐嗅到血腥味正要往外走,看到浑身是血的落樱顿时脸色一变:“放下她,去拿药箱来。”
“是。”青鸽连忙去拿药箱,而苏染汐一边下针止血,一边询问前因后果,得知陆千川竟然将妻女丢下悬崖,险些捏断了银针,“畜生!他待在东遥城一刻,都是对姜家的侮辱。”
她上好了药,只让落樱好好休息,转身就要往外走。
“圣女。”落樱看着她杀气腾腾的模样,有种不祥的预感,“您要去哪儿?”
“东遥城。”苏染汐冷冷道。
“不行啊。”落樱急得险些摔下床,“陆千川已经掌控了整个东遥城,眼下姜姑娘下落不明,只怕东遥旧部未必会为我们所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啊。”
“再说,这个时候您要是走了,东岛大军只怕顷刻间就会四分五裂,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将领们分割开,届时又该如何对抗强敌?”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圣女竟然这般意气用事,这种军国大事上最忌讳被一人感情左右。
“再说了,那陆千川毕竟是姜以安的夫君,就算要处置渣男也该是姜以安亲自动手,用得着圣女横插一脚多管闲事吗?还有,若非之前姜以安妇人之仁,屡屡对渣男手下留情,今日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看着苏染汐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急得嗓子都哑了:“圣女向来不是圣母心肠,又跟陆千川并无私仇,为何这一次却非要抓住他不放呢?”
“这是最后一次。”苏染汐回过头,淡淡看着她。
“什么?”落樱愣住了,突然浑身发冷。
“你要在我麾下效力,那就要信任主子。念在你受伤立功的份儿上,这一次我不跟你计较。”苏染汐掀开军帐,平静道,“再有下一次,你自行离开,爱去哪儿去哪儿。”
看着她绝情离开,落樱瘫软在床头,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滋味:可她也是为了圣女着想。
纵然用词激烈了些,那也是情有可原啊。
……
“王妃,我们真的要去东遥城吗?”青鸽眸光一闪,“你是怀疑陆千川很快就要迎萧家军秘密入城,包围东岛?”
“不然呢?”苏染汐嗤了一声,“他冒着杀头灭族的危险,难道就是杀了姜以安母女然后独霸东遥城?除非他能掌控东岛兵权,落地为王,否则之前他的作所作为迟早会被人拆穿,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陆千川这是背水一战,必然早早抱了萧成的大腿,起了谋反之心。难怪南夷帝要派白玖传来密令,让我伺机除掉萧成。那个老狐狸,从一开始允我接手东岛兵权,就是为了今日。”
她眉眼一转,看向白玖的军帐,“既然被人当作了棋子,那就别怪我把东岛搅个天翻地覆。反正捅破了天,还有南夷帝在上头撑着!”
“王妃的意思是……”青鸽眸光一闪,“您要用祭司大人的名义调动东遥旧部?”
“不用这么麻烦。”苏染汐将帅印抛给青鸽,“你去告诉东遥旧部的头子——大将军姜川,东遥城和姜以安出事了。”
话音未落,副将突然焦急地冲过来,“圣女,不好了!右将军偷袭失败,正中敌人陷阱,如今被困苦寒低谷,一万将士下落不明,特来求援。”
“求援?”苏染汐冷冷看他一眼,“右将军执意出兵,自大无知才会中了敌人陷阱,如今我们对敌人的情况一无所知,再派人去无异于送死。”
“难道就这么不管他们了?”副将难以置信道:“东岛还有九万驻军,就算再调派几万救援,也不会伤其根本!圣女这般冷血,怕不是有心置右将军于死地,如此草菅人命……”
“青鸽,掌嘴!”苏染汐不等他废话说完,直接让青鸽抽了这家伙几个嘴巴子,吓得他身后跟随而来的小兵面面相觑,不敢轻易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