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宁眉头紧皱,“应姑娘若时诚信来吊唁,就请守着规矩,若不然,还是请应姑娘先行离去吧!”
他师父尸骨未寒,应小奴就摆出这样一副模样来勾引他,他是不善言辞,但不傻,应小奴的心思,他看得通透,也更加厌恶。
江慧雅一头雾水,不是我说姐姐,云归宁给你冷眼,你要走就走,走之前瞪我一眼算怎么回事儿?
我该你的?
没了应小奴,葬礼顺利进行,也是这一场葬礼,让江慧雅在京中贵人面前小小的露了下脸,这个小姑**名声,已经在圈子里小范围的传开了。
江慧雅到是无心关心这些,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云归宁。
“亲人已乘黄鹤去,人去音存楼不空,但以笑颜慰慈恩,从来此恨最无穷。”
云归宁抬头,就见江慧雅拎着食盒逆光走进来,阳光撒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般,“你……”
“我整理了老先生的遗物,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她从袖中摸出一叠纸张来,“这是你少时写的文章,我偷偷给你留下几张。”
那纸上,不只是云归宁的文章,更有老先生一字一句,寄予厚望的批复。
从楚万山过世到下葬,一滴眼泪都没掉的云归宁,在看到那纸张上的批复时,瞬间就红了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
第九章 不是这个意思
“公子,将军回来了。”
云归宁哭得差不多了,江慧雅才将饭菜摆在桌上,下人就站在门口通禀了。
江慧雅转头,就见一鬓生华发,满眼风霜的男人,如同一杆长枪一般,立在门口。
“哭完了?”
只三个字,就让屋里俩人都明白,这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父亲。”云归宁放下才拿起来的筷子,起身行礼。
云翳迈步进来,拿起供台上的香,在供台上的白烛上点燃,后退行礼,插香,然后转身就走。
两人从始至终,加在一起就说了五个字。
云归宁看着云翳离开,就坐下继续吃东西了。
江慧雅看得惊奇,这父子两个五年多没见,见了面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吗?
但不得不说,云归宁和他爹长得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现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若是年轻个十几岁,放在街上,随随便便就能迷倒万千少女。
云归宁注意到江慧雅诧异的目光,沉默片刻,也似乎生出了倾诉欲。
“都是他安排的。”他说。
“啊?”江慧雅不解,“谁,安排的什么?”
“两场刺杀,卫姨**陷害,都是他安排的。”
“这,不能吧?”江慧雅表情有点扭曲。
她听到了什么?当爹的,让人刺杀儿子,还让人陷害污蔑儿子,这能说得过去?
事实证明,能。
云归宁说:“是为了考验我。”
江慧雅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只能干巴巴地“呵呵”两声,“那你爹对你,还真是寄予厚望啊。”
云归宁扯了扯唇角,便不再说话了。
是寄予厚望,可他就没想过,万一他应对不来呢?
哦,他想过。
云归宁想到少时,云翳教他练武时说过,失败者是不配做他云翳的儿子的。
所以,若是他死在那些杀手的手上,或者真被卫姨娘扣了一脑袋屎盆子,那他也就没资格做云翳的儿子了吧。
“喝花酒!一天除了喝花酒,你还会干什么?”卫姨娘指着身上散发着浓重酒气和脂粉气的云别故,恨铁不成钢地斥责。
“云归宁都回来了,他背靠滁州陈家,还有将军给他撑腰,你有什么?就靠着喝花酒,就能都过云归宁了!”
“你能不能给我长长脸!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
“娘。”云别故伸手,想要拉卫姨**衣袖。
“别碰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是我娘!我求求你,你争点气吧,行吗?等到云归宁继承了家业,咱们娘俩可就没有活路了!”
外边的下人早就料到这一幕,已经躲得远远的,生怕听见二公子被姨娘斥骂,回头找他们出气。
但在此时,云别故身边的小厮狂奔到门口,“姨娘,主子,将军回来了!”
“娘,我爹回来了,你就别骂我了呗。”云别故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扯住卫姨**衣袖来回甩。
“够了!”卫姨娘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开云别故的手,“你还和小厮合起伙来骗我,拿你爹压我!这招你都用了多少次了,你当我还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