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拿着手机，继续说道。
“如果张磊知道我们的电影能碾压《谜案深瞳》，就像一个幼儿园拳击手上台遇见了一头野猪，肯定只会逃跑啊！”
“你要这么张狂，《谜案深瞳》可能会逃档！”
“我们就是要让他觉得能和我们五五开，电影内容已经没法再改，那他们就只能在宣发上下功夫。”
“张磊肯定会花更多的钱在宣发上面，争取和我们拉开差距，让首日票房大爆影响影院排片。”
手机那头吴雨有些糊涂了，赶紧打断，说道。
“等等，等等！”
“我不明白！”
“我打电话过来是申请500万的宣发费用，你给我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告诉我说要刺激张磊投入更多的宣发费用。”
“这样此消彼长，我们两部电影的宣发不是相差更多吗？”
“啊？？？”
“你纵欲过度，肾虚虚得糊涂了？”
秦寻听见这种不要脸的话，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说道。
“你狗叫什么？”
“你莫慌！”
“任凭张磊投钱，任凭张磊宣发，他宣发得越热闹越好，到时候我们直接碰瓷《谜案深瞳》就行了。”
“我要拿他的钱，办我的事！”
说着，他冷笑了一声。
“好了，你的宣发费用在张磊手里，玩去吧！”
挂了电话。
秦寻把手机还给夏宁，转身去床上继续休息。
这段时间，为了8个多亿的摸鱼值天天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又在哈米游公司勤苦写bug。
这工作强度已经比得上土木工程的实习生了。
他得好好休息。
夏宁看了秦寻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问，转过头，看着电脑屏幕发呆，仔细思考秦寻刚才说的碰瓷《谜案深瞳》。
碰瓷？
在《谜案深瞳》宣发的每一张广告海报边上也贴一张《致命ID》的海报？
去《谜案深瞳》的官方社交账号下面刷《致命ID》？
可是这也要花不少钱啊！
看秦寻现在这架势分明是不想花太多钱。
难道他要请影评人做两部电影的映前前瞻，从主创到预告片到宣发做全方位的比较，引起网友们的争论去炒作热度？
这……会坏了业内规矩吧？
而且这种视频很容易被举报下架！
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夏宁转头看了一眼秦寻，见他已经闭上眼睛休息，心想。
他不说，我也不问！
不然他又要骄傲得尾巴翘上天了！
……
吴雨虽然不太懂，但也只能选择相信，给柳刚打了电话。
柳刚也不懂所谓的碰瓷到底要怎么个碰法，不过他相信秦寻的营销能力，让助理去联系一些影评人。
第二天，上午10点。
从全国各地被邀请来的五个影评人在柳刚家里看完了《致命ID》。
看完，他们不吝赞美之词。
“精彩，精彩！”
“这肯定是今年最好的悬疑电影！”
“不，这甚至可以说是今年最好的电影，没有之一。”
“我以为《致命ID》夭折了，没想到成片竟然如此精彩！”
“看来今年的暑期档要又要热闹了！”
柳刚没有在场，他的助理听着大家的赞美，让手下提来一个小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明晃晃的一箱子钱。
众人沉默了。
其中有几个人感到为难，认为是他们要拿钱问出《谜案深瞳》的剧情。
这涉及到保密协议，可能会背上个大官司。
助理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笑着说道。
“这里是100万，五个人分，一个人就是20万。”
“钱不多，不过我们并不需要各位出卖良心，不会问您们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只需要当有人问您们《致命ID》怎么样时，您们收着点……”
“千万别夸太狠。”
“就说和《谜案深瞳》在伯仲之间，五五开，差不多。”
众人面面相觑。
咋啦这是？
这哪里是五五开啊？
这分明是吊起来打啊！
大家心中很疑惑，本来他们以为是柳总要问他们哪部电影好看，结果人家一句都不问。
而且还让他们不许太过赞美《致命ID》。
别人都是花钱让他们夸，往死里夸，昧着良心夸，怎么到他们这里就反过来了？
不过这几个影评人也不敢多问。
他们只是影评人而已，能够进柳氏集团的私人影院提前看到这么好的片子，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可不敢再去窥探大佬的心思。
半个小时后，他们拿钱离开了。
当天下午。
这五个影评人被邀请观看《致命ID》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张磊耳朵里。
张磊吩咐助理去打探消息。
两个小时后，助理走进办公室汇报。
“张总，我已经联系上了这五个影评人，其有三个都是看过我们的《谜案深瞳》的人。”
“他们始终不敢泄露故事剧情。”
张磊点点头，表示理解。
观影之前都是要签保密合同的，如果泄密被发现了，以柳刚的手段能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
张磊的助理继续说道。
“那两个没看过的影评人都对《致命ID》称赞有加，说是一部难得的佳作。”
张磊脸色一冷，问道。
“那另外三个人怎么说？”
助理如实汇报，说道。
“他们也说是一部难得的佳作。”
“我问他们和《谜案深瞳》比怎么样，他们的语气表现得很为难。”
“扭扭捏捏的说《致命ID》和《谜案深瞳》不相伯仲，五五开，差不多。”
“反正就一个意思，这两部同类型的电影会在这个暑期档打得难解难分。”
闻言，张磊脸沉了下来，问道。
“祝元驹，毛千亦，高曼三个人的戏份没剪掉？”
助理：“剪掉了，他们并不在影片里。”
张磊沉默了很久。
什么东西？
悬疑电影的剧本不是那种喜剧片，每一幕的剧情都需要仔细打磨的。
故事逻辑要缜密，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
剪掉了三个主要演员的戏份，应该连一个完整的故事都剪不出来。
怎么秦寻还能再剪出一部逻辑自洽的电影，甚至跟精心制作的《谜案深瞳》不相伯仲？
真是见鬼了！
我们的本子可是雕琢了整整五年！
忽然。
张磊一拍桌子，骂了起来。
“那三个人在撒谎，他们支支吾吾的回答，肯定是因为收了黑心钱想在硬夸《致命ID》”
“我还以为他们多有原则，让他们往死里夸《谜案深瞳》死活不肯，原来是钱给得不够吗？”
助理犹豫了一下，说道。
“张总，我听他们的语气不太像是在撒谎，甚至，我听出了一丝别的意思。”
她盯着张磊的神色，小心的说道。
“《致命ID》可能要比《谜案深瞳》好一点点。”
张磊看了助理一眼，见她神色认真，一颗心沉了下去。
这个助理跟着她很多年，勤快能干，察言观色能力更是一流。
她说从电话里听出了影评人对《致命ID》的真诚赞美，那这部电影是部佳作肯定八九不离十。
张磊低着头，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速度越来越快。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沉声说道。
“这部电影可以不赚钱，只要不亏就行，一定要维持住公司的口碑。”
“再追加1000万宣发费用！”
“拿钱砸，往死里砸！”
他想了想，厉声说道。
“喊出宣传用语去，就说《谜案深瞳》是……近10年……最值得期待的悬疑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