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贝克兰德市区的贝尔纳黛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奥狄斯·加尔并不像是她之前想象中那样，仅仅是个研究型人才。
他在研究成果的应用方面，也超出了贝尔纳黛的预料。
她利用跟在奥狄斯身边的“无形仆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法阵的维护工作，普通人就能完成！”
奥狄斯坐在石头上翘起二郎腿：“是的，附近山上的法阵，我只参与了最初的铺设工作，之后就全都是这些看守在维护。”
贝尔纳黛又问：“你为什么没有把整个巴尔奇斯山脉，都变成你的种植区和养殖区？”
“因为我的力量太弱小了。”奥狄斯拿着烟斗道：“而之前的几年，我也没有晋升的机会。”
贝尔纳黛明白过来，奥狄斯很清楚这些研究成果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在神秘学上的巨大突破，还能带来海量的财富！
在这个以非凡为基调的世界上，灵性材料的需求巨大，但受世界上的灵性分布情况的影响，它们的产量总是十分有限。
但奥狄斯的研究成果，却在成本很小的情况下，可以批量种植灵性植物，批量养殖灵性生物。
可以想象，这将发展成为一个垄断灵性材料市场的行业。
奥狄斯很清楚，被非凡界的大人物察觉这项研究后，他会彻底沦为工具，所以他干脆小规模种植和养殖，只够供给一家草药店的用量，甚至没有冲击贝克兰德的灵性材料市场。
在没有显现出利益的情况下，非凡界的大人物们不会关注这个隐藏在山里的种植园。
这时候贝尔纳黛突然回想到，那个曾经帮助过奥狄斯的伟岸身影，她猜测奥狄斯是不是因为需要保护，已经暗中投靠了某个非凡界的大人物？
但只是往这边一想，她又道：“这个法阵的应用十分广泛，不止可以用来种植和养殖。”
只不过具体能应用在哪里，贝尔纳黛似乎没什么思路。
在这之前，她从未思考过这种低级法阵的用途，所以缺少相关的联想。
“确实能应用在很多地方。”奥狄斯笑了笑：“其实这个法阵的原理并不难，只不过在这之前，神秘学方面的学者们都没有想过优化或改造法阵的结构。”
贝尔纳黛自然明白，奥狄斯在这个话题上有所保留，她也并不打算追问，而是聊起了另一个话题：“我听说，你思考过‘灵性本质’的问题？”
奥狄斯抽了口烟斗：“没错，这是我的研究当中，一个避不开的问题。
“只有想明白了灵性到底是什么，才能进相应的实验和研究。”
“你的思考有什么成果么？”
“我认为，灵性是一种像是磁场、热量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到处存在的一股特殊能量。”奥狄斯简单描述着自己的想法：
“这个能量放着不用，挺浪费的。”
贝尔纳黛道：“你的这个想法很新奇。”
她顿了顿后也道：“我认为，灵性是以波状的形式存在的。
“高序列的非凡者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灵性发射器，可以利用自身的非凡特性，在一定范围内对灵性造成特定波段的影响。
“如果有人向这位高序列非凡者祈祷，就相当于波段的覆盖范围内，发出了一个同频信号，可以被高序列者接收到，并建立联系。
“当然，这又涉及到非凡特性与灵性的关系。”
她也没有没有做更深入的说明。
奥狄斯微微一愣，贝尔纳黛的想法跟他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估计贝尔纳黛应该是受到了罗塞尔的影响，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毕竟这个时代的物理学，对于基本粒子的研究还很浅显。
而且这次谈话，贝尔纳黛很有诚意，也说了一些自己比较高级的思考。
仅仅是她刚才所说的“高序列非凡者”以及“非凡特性”的概念，对普通非凡者而言就是相当高级的知识。
奥狄斯微笑道：“你面前这个法阵，从侧面证明了你刚才提出的理论。
“理论上来说，我是利用法阵，改变了灵性的传播方向。
“就像是把一块石头丢进池塘，正常情况下会形成一层层向外的涟漪，而我却在涟漪的其中一个方向挡上了一块木板，让这层涟漪到这里就停止了。”
这是奥狄斯脑海中的物理学知识，在思考灵性问题中的利用。
此时学术讨论的氛围很不错，贝尔纳黛道：“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如果灵性是以波状的形式存在的话，它应该比较均匀才对。
“可以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世界上的灵性分布并不均匀，大部分地方的灵性相差无几，但有些地方的灵性却很浓郁。
“甚至吃了那里的食物，或者喝了那片区域的水，普通人都能短暂具备‘灵视’的能力。”
奥狄斯微笑道：“我认为，这应该跟灵性的源头有关。
“可以假设灵性的源头来自地心，而且在不停的变化、活动，澎湃的灵性以比较匀称的状态扩散到整个宇宙。
“但我们属于灵性源头的周围，所以在这个源头的活动过程中，会发生一些明显的震荡，于是一些地方的灵性就会浓郁一些。
“这就好像，我往池塘里丢进去一块石头，可是石头入水的角度不可能每次都是垂直掉入。
“那么只要有角度上的偏差，荡起的涟漪就会有微小的差别。”
贝尔纳黛感慨道：“你的这个比喻很形象啊。”
“还好吧。”奥狄斯边抽烟斗边心说：这还得感谢霍金老爷子。
过了几秒钟后，贝尔纳黛才道：“你的说法很有道理。”
今天的交流让她觉得受益匪浅，她很清楚，以目前跟奥狄斯友好程度，最多只能谈到这里，谈得再深入的话，就到了他们各自最核心的研究了。
这时候，奥狄斯听到安利尔老人在大声呼唤：“加尔先生，加尔先生？”
“我在这里。”奥狄斯知道是老人已经捕杀了足够的变异火烈鸟，他问周围的空气：“有没有兴趣尝一尝变异火烈鸟的肉？”
贝尔纳黛微微一愣：“它的肉可以吃？”
“当然。”奥狄斯道：“这可是很好的补品。”
“有什么效果？”
“容易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