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眸色暗了暗,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像是要给她力量,又像是要克制自己的怒火。
“先离开这里。”
容珩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姜茯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究凶手是谁,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地方。
一行人快速撤离了青云寨,回到官道。
姜茯谣的脸色依旧苍白,心绪难平。
容珩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些人,不能就这样白白死去。”
姜茯谣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你想怎么做?”
“直接去找他,看他怎么说。”
姜茯谣的心脏猛地一跳,容珩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直接去找容瑄?他就不怕这是个陷阱吗?
容珩看着她担忧的眼神,伸手轻轻**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件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们既然来赈灾,就有责任为他们讨回公道。”
姜茯谣沉默了片刻,她明白容珩的决心,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我们去找他。”
姜茯谣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陆青和芸儿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骑着马,朝着三皇子容瑄的队伍疾驰而去。
“走吧。”
容珩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陆青,“我们走过去。”
姜茯谣也跟着下了马,她能感受到容珩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官道上,三皇子容瑄正悠闲地坐在马车里,品着香茗,听着小曲儿,全然没有被眼前的惨状影响心情。
“哟,五弟,姜小姐。”
容瑄一脸笑意。
姜茯谣可不想和他虚以委蛇。
“三殿下在路上可看到了那群惨死的流民?”
容瑄无所谓的点点头,“看到了。”
容瑄轻飘飘的语气,仿佛那些流民的性命在他眼里如同草芥一般,激起了姜茯谣心中更大的怒火。
她杏眼圆睁,怒斥道:“三殿下,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您一句‘看到了’就轻描淡写地带过,未免太过冷血无情!”
容瑄闻言,脸上笑意渐敛,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姜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皇子只是路过此地,那些流民的死活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三皇子莫不是忘了,此次赈灾的钦差可是你!”
姜茯谣步步紧逼,清丽的面容上满是寒霜。
“你身为皇子,不思为民解忧,反而如此漠视生命,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容瑄冷笑。
“人已经死了,我还能做什么?再说了,那又不是我干的,你凭什么指责我。”
姜茯谣气不打一处来,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容珩扯了扯衣袖。
“三哥,我和姜小姐并非来质问,只是那些流民死的不明不白,实在难以安抚民心,不如三哥你先行一步,弟弟留在后面救助。”
容珩此话一出,正合容瑄的心意,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此甚好。”
容瑄爽快地答应下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既然五弟如此有心,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他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一半粮草搬运到另一条路上,随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三皇子队伍扬起的尘土,仿佛在嘲讽着他们的天真。
姜茯谣看着容瑄远去的背影,气得牙痒痒。
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殿下……”
她转头想和容珩说些什么,却见他脸色异常难看,平日里总是**笑意的眉眼此时覆着一层冰霜,薄唇紧紧抿着。
“殿下,你怎么了?”
姜茯谣担忧地问道,伸手想去触碰他的手臂,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无事。”
容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翻身上马,语气冷淡,“走吧,先安置好这些流民。”
姜茯谣心下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跟着上了马。
容珩一路沉默,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不敢靠近
姜茯谣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被他冰冷的眼神逼退。
到达安置流民的地点后,容珩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搭建帐篷、分发粮食和药物。
他做事雷厉风行,却又细致入微,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很快便安抚了那些幸存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