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出发前,中队长可是说了,等这次任务顺利结束,就建议上级给你恢复副中队长的职位。”
一架编号为‘0202’的CB-2轰炸机上,位于前面机头炮塔内的机组成员汤后怜大声说着,脸上显然还是比较高兴。
他们刚刚轰炸了一个军事基地,其实就是日军囤积武器弹药的弹药库。
很成功的轰炸。
五百千克的炸弹大部分都命中了弹药库,然后就快速返航,免得**军的飞机给追上。
“一个副中队长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驾驶轰炸机的张缇钦撇了撇嘴,显然并不把这个副中队长的职位放在心上。
他是笕桥航校六期的,跟他一起的不少同学都战死或者离开了空军一线部队。
最出名的就是梁天承,在去年就已经是第九大队大队长了。
只是很可惜,在去年9月的空战中战死了。
其他在一线作战部队的同学,不少也都担任中队长和副中队长,而他却是因为一件小事被从副中队长的职位给降为分队长。
他心里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感到不满。
即便是中队长保证给说服大队长给他官复原职,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长官,我觉得还是可以吧。先官复原职,然后立点功,说不定就是中队长了。”机背炮塔的机枪手梁纹桦连忙劝道。
他也知道自家长官因为之前的事情感到不满,可又有什么办法。
本来就是自家长官冲动了,被人抓到了把柄,这才被降为上尉分队长。
而副中队长的位置,很快就给了别人。
就算是中队长在早上飞机起飞前说的那些话,也不见得能实现。
毕竟想要官复原职,也得有位置给你。
无论是第一、第二,还是第八大队。
三个轰炸机大队,都面临着晋升困难。
因为就三个轰炸机大队,每个大队一般也就三个中队。
这么算,也就九个中队长和副中队长。
要知道从航校一期开始,再到航校开设的航炸班,每年都有几十名学生毕业。
就像汤后怜所在的四期航炸班,就有差不多七十名学生。
这些里面,在战场上和训练场上牺牲的不足三分之一。
到目前,航炸班已经毕业了六期,这差不多就是三四百名学生。
就算是战死三分之一,也剩差不多三百人,也就一百架轰炸机的机组成员。
可现在三个大队的轰炸机加起来也没一百架。
更别说还有航校非航炸班的学员也来开轰炸机。
张缇钦就是其中之一。
这就造成轰炸机部队这边的晋升非常慢。
这就让不少轰炸机飞行员转去开运输机、甚至是民航这些。
虽说第六大队也算是轰炸/侦查大队,但里面不少飞行员却是从战斗机部队转过来。
就像是目前四个主力战斗机大队中的P35、霍克75战斗机这些,都被改为了战斗轰炸机或者是侦察机使用。
晋升慢,也让轰炸机部队的飞行员有不少怨言。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金文会被调去担任总站长,其实也就是为了给下面的人腾位置。
反观战斗机部队这边就不存在了。
五个战斗机大队,加上直属于航空委员会的中队,目前战斗力部队的中队数量来到了25个中队。
若是最新的一批飞行员毕业,战斗机中队还会继续扩编。
轰炸机部队这边也想扩编,没有相应的轰炸机,想扩编也难。
不能扩编、位置不够、人又多,所以造成轰炸机部队内部有些卷,甚至是勾心斗角。
“一个中队长又如何?我一个中央航校六期毕业的,哪怕是军衔已经是上尉了,可职位还是个分队长。
就说那个第九大队的代理大队长周智凯,还是七期毕业的,如今都是代理大队长了。
还是要跟对人啊!”张缇钦不禁感慨。
听到周智凯的例子,汤后怜也有些感慨,“这个倒是。不过周大队长能有现在,除了李长官的提携,其本身也很优秀,如今可是空军第二王牌飞行员。”
在这之前,第一王牌就是李航,这个没法撼动。
梁天承和周智凯有机会撼动,可是前者战死,仅剩下后者。
即便如此,周智凯距离李航的战绩,还差了差不多二十架左右。
这也意味着其总共击落的日机超过了60架。
至于四大天王中剩下的陈睿田、柳泽升二人因为驻扎在昆明的原因,最近一年很少有作战的计划,所以击落的日机数没怎么增长。
所以周智凯虽然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代理大队长,依然没人反驳。
其本身有本事。
哪怕只是代理,但代理这么久了,也没说要让其他人来担任大队长。
“不是听说李长官要回来了吗?会不会回第一路军任职?我可是听说李长官对我们这些飞行员还不错的。”
“你想多了。”张缇钦忍不住给梁纹桦泼了一盆冷水,“李航人家是开驱逐机出身的,又是驱逐司令,可不会管我们轰炸机飞行员。”
三人就这么在返航的途中闲聊着,而张缇钦听到两位同僚的话,再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憋屈,他心里那被压制下去的想法又升起来了。
他看着下方的洞庭湖,再看了看北方,犹豫了一会儿他一咬牙就开始调转飞机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
“队长,你这怎么调转方向了?”位于前面机头炮塔的汤后怜有些疑惑。
原本他们的航向应该是西南。
毕竟他们轰炸的目标在岳阳附近,返回的机场在芷江。
可本来的西南航向突然变成了向西的航向。
“谨慎一点好,免得**军飞机追上,我们绕一下再返航。”张缇钦有些紧张地说道。
若是面对面,或许就在他前面的汤后怜其实能发现他的神色和声音都有些不对。
可不时渗入机舱的风,吹散了张缇钦的声音,所以汤后怜并没有发现不对。
但张缇钦并没有只是向西飞行,而是在不断地修正方向,朝着西北方向飞去。
位于机背炮塔的梁纹桦终于发现了不对,因为飞机此时飞机正在朝着西北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