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喜鹊显得有些提不起精神。
夏桉问她:“你怀中还有几两银子?”
喜鹊道:“姑娘,还有二两银子,离发月例还有些日子,您,您记得算计着点花。”
夏桉道:“可是怎么办?我现在很想吃吧 核桃酥。”
喜鹊有点想哭:“姑娘!”
她眼珠子转了转,道:“姑娘,核桃酥我可以给你做。”
夏桉又看向琥珀。
琥珀讪讪笑笑:“姑娘,你看我没用,她管钱。”
一刻钟后,夏桉坐在车里,有滋有味地吃着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 的核桃酥,脸上浮起心满意足的笑。
喜鹊只觉心口拔凉拔凉的。
她憋憋嘴。
罢了,大不了哪天她自己去骊山,说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还能挖到一棵萃雪红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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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和夏媛的马车里,则显得异常寂静。
魏氏垂眸盯着她拍到白玉牡丹,夏媛紧紧握着手里的骏马图。
各怀心事,一路无声。
进了府,快到了午膳时间,夏媛便跟着魏氏一起进了琼栖院。
刚好夏舒纬也在。
魏氏连忙将自己拍回来的白玉牡丹展示给夏舒纬看:“纬儿,你看,这是母亲今日在拍卖行拍下的白玉牡丹,你觉得如何?”
夏舒纬垂眸看了看,平静道:“母亲喜欢就好。”
神情淡淡,显得对这些俗物并不感兴趣。
魏氏道:“母亲不是给自己拍的,这可是我为将来儿媳准备的礼物。”
夏舒纬道:“母亲选的东西,自是错不了。”
这时,他看到夏媛手里握着一幅画卷:“二妹妹今日也拍得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夏媛道:“是的,兄长,”说着,她有些显摆地将手中的画卷展开,给夏舒纬看,“大哥哥,你觉得这幅画如何?”
对于画作,夏舒纬略懂一二,他盯着画看了片刻,有些惊奇道:“这是莫先生的画作?”
夏媛得意地笑道:“大哥哥好眼力,这正是莫先生的作品。今日有幸被我拍下了。”
魏氏心口缩了缩。
她是拍下了,银子还不是她付的。
夏舒纬盯着画又看上了一会儿:“这幅画,应该是他的新作吧,莫大师的笔触越发的细致了,着色也比从前逼真,这幅画很值得收藏。”
魏氏见夏舒纬对自己拍下的玉牡丹兴致缺缺,对这幅画倒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道:“纬儿,你喜欢这幅画?”
夏舒纬道:“莫大师的画作,文人墨客趋之若鹜,我自然是欣赏的。”
魏氏心想,夏媛一个姑娘家家,要一副骏马图做什么?
骏马图本就应该挂在男子房中最为合适。
且这东西这么贵重,既然纬儿喜欢,自然应该让他收着。
她轻咳了一声,对夏媛道:“媛儿,先前你在金隆典当行拍这幅画的时候,母亲之所以想阻止你,就是觉得这幅画,和你不太相配。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自然是和一些首饰钗环之类的物品更为相称,这骏马图太过刚硬,放在你屋里,实在不大合适。
不如,你将这幅骏马图,送予你兄长吧。正好可以寓意你兄长仕途通达、鹏程万里!你说呢?纬儿?”
夏媛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进了苍蝇,“嗡嗡嗡”扎心得厉害。
这种话,她母亲是怎么开得了口的?
这时,夏舒纬盯着画,默了默,道:“妹妹多少银子拍下的?不如兄长给你银子。”
这幅骏马图,确实更适合挂在他的书房里。
夏媛显得有些紧张,快速将花卷收了起来。
“兄长,这不是银子的事,这画,我,我还有要紧的用处。”
魏氏见状,劝她道:“媛儿,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莫非,你不舍得送你兄长?”
夏媛对着夏舒纬道:“大哥哥,你若是喜欢骏马图,我改日,定给你弄一幅更好的,这一幅,真的不行。”
夏舒纬看得出夏媛不舍得割爱。
他不喜欢勉强人,他摸了摸她的头:“兄长跟你开玩笑的,兄长怎会跟你抢东西?”
夏媛紧了紧唇角:“抱歉了兄长。”
魏氏有些不耐地看了夏媛一眼。
这个死丫头,究竟想要这幅画做什么,有什么事比她兄长还重要?
夏媛嬷嬷将画缠紧收好,心里翻涌着阵阵寒意。
母子三人用膳的时候,外头突然来了个访客。
通报的婢子道:“夫人,府外有个叫淮子的人,想要见您。”
魏氏眸子一沉。
刘淮江?他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这夏府哪里是他该进的地方。
她冷声命令道:“让他走,别让他进来。”
她放印子钱的事,府里没有任何人知道,绝不能让他出现在夏府。
夏媛侧眸看了魏氏一眼,很明显,魏氏像是要掩饰什么?
她垂眸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汤,状似好奇地问魏氏:“母亲,淮子是谁呀?”
魏氏扯扯嘴角:“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不必管他。来吃菜,你们俩难得一同来母亲房里,都多吃一些。”
说着,给夏舒纬夹了一块肉,又给夏媛夹了一块肉。
夏媛漫不经心地将肉吃进了口中,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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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滟芳阁,夏媛将青山骏马图挂在了房中,仔细端详着。
红玉为她斟了热茶,她抿了一口,对红玉道:“你去查一查,今日来找母亲的淮子,是什么来头?”
红玉应道:“是,姑娘是想知道什么?”
“今**也看到了,她愿意花重金给未来儿媳买礼物,却不舍得让我拍下这幅画。兄长看上了我的画,她竟开口让我让给兄长,她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兄长啊。那我算什么?我从前那么敬她,爱她,在她心里,我竟如此没有位置。”
“她凭什么如此轻视我。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不是那么好迁就的。不重视我,她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