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月后退一步,跟苏禹琛保持距离。
“我不会帮他,也不会帮你,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的任何计划。”
说完,苏见月干脆不出去了,转身,重新回到了包间。
被彻底隔绝出她世界的苏禹琛握紧了双拳,眼里满是疲惫的血丝。
终于。
他颓然后退,靠在了长廊的墙上。
良久。
才拿出手机,拨出电话,捂脸,对着电话那头的文景兰说道:“妈,月月她……忙着拍戏,这个年,怕是要在剧组过了!”
他笑得牵强。
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他终是没忍住,高大的身躯逐渐下滑,沿着洁白的墙壁,坐在黑亮的地板上。
捂住脸,无声痛哭。
“你……还好吗?”
清脆的声音,带着蜜糖的软糯。
苏禹琛慌乱地用手擦干了眼泪。
随即,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副金丝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企图遮住红肿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洁白的帕子。
这个年代,很少会有人用手帕。
他顺着女子白嫩的手腕一路往上。
对上的,是一张格外清丽的脸,像是炎炎盛夏中,最为清凉爽口的柠檬气泡水。
一入目。
灰暗的世界,阳光穿透,让他清楚地看见了,光线的投射。
这家酒店是施家名下的产业之一。
临近年关,她代替总公司前来视察。
在视察之前,她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是选择先以顾客的身份,亲自体验一次酒店的服务。
鬼使神差的。
苏禹琛伸出了手。
施沉却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那张脸。
“苏禹琛?”
星云娱乐前任执行CEO,她家月宝那个眼瞎了的亲哥?
欺负她们家月宝的人,都不配得到同情。
就在苏禹琛的手即将碰到手帕的前一秒。
施沉毫不犹豫地,重新将手帕塞回了包包里。
从前对月宝爱答不理,现在的月宝,你高攀不起。
追妹火葬场了吧?
“活该!”
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苏禹琛。
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女王走秀一般,昂首挺胸,就那么干脆利落地离开,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苏禹琛:“……”
她是怎么顶着这么美的一张脸,说出比江城今天2度的气温,更加冰冷的话的?
苏禹琛扶着墙,站直了身体。
扯了扯略显褶皱的西装。
收敛起了心底所有的难受。
助理适时上前,低声道:“小苏总,S.K集团的总经理明天上午八点会来这家酒店巡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苏禹琛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查清楚施总的房间号,给我订一间他的隔壁房间。”
“是。”
……
苏见月的航班,是第二天下午六点,直飞海城。
这么算下来,将近还有一天的空闲。
回到山庄,不过是晚上七点半。
苏见月把行李全部打包好之后,才将将八点钟。
跟阮啾啾还有郑苗打了一声招呼,她就关上房门,去了萧玉祁那边。
临去前,她还特意带上了给萧玉祁准备的新年礼物。
苏见月一出现。
破军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苏见月坐在龙榻上,左右张望。
“你们陛下呢?”
“北胡最近频频来犯,陛下休息的时间,一日比一日晚,今晚,他又未用晚膳,姑娘来了正好,属下这便让御膳房准备一些吃食,姑娘您带去御书房劝陛下吃上一些,可好?”
“那你赶快去安排,我就在这里等等。”
破军松了一口气。
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转身。
顺着跳跃的烛光。
苏见月的视线,落在了破军腰间的那一根黑色的金属短棍上。
“等等。”
破军倏地顿住了脚步。
苏见月问道:“这不是我的……”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了破军的腰间。
破军连忙用双手捂住腰间的电棍。
“不是。”
他急急否认。
下一秒,又扑通一声跪下。
“苏姑娘,属下实在是太喜欢这个了,您就大发慈悲,送属下一个呗!”
身材高大的汉子,说跪就跪。
苏见月依旧没办法适应这么郑重的大礼。
她将**往边上挪了挪,避开了破军下跪的方向。
“那个……我也没说不给你啊,你赶紧起来,快起来。”
他凭本事捡到的宝贝,终于变成了他的。
破军的心情差一点就美上了天。
“属下这就安排人去给陛下拿吃的,姑娘您且等等。”
他快乐地原地起飞。
苏见月抱着礼物盒子,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
这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苏见月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睡裤。
暖和得不行。
临出门时,她将背后大大的垂耳兔毛绒帽子往自己的脑袋上一盖,又随手拿了一件白色的狐毛斗篷披在身上系好。
才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她的身边跟着一名宫婢,名唤紫菀。
紫菀本是天玑手底下数一数二的女杀手,被萧玉祁选中进宫,专门贴身伺候苏见月。
在这个年代,破军与她,男女有别,总是同进同出,会惹人闲话。
且,苏见月本就是女子,身边时常跟着破军,确有不便。
紫菀并不多话,只安安静静地陪在苏见月的身边,随着她的步子往外走。
苏见月觉得,她和郑苗有些像。
都是那种安安静静,不打扰雇主的女保镖。
御书房内,杯盏碎裂的声音传出。
苏见月猛地顿住了脚步。
多福见到苏见月,连忙小跑过来。
他的脸,本就白净。
似是被里头的情景吓到,更加惨白。
“姑娘,您可算是来了!”
远远的,苏见月便听见殿内传来争吵声。
“发生什么事了?”
多福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小声说道:“是太后,她得知摄政王要娶妻的消息,不由分说的便来找陛下说理,您说说,摄政王要娶妻,陛下如何能够阻拦得住?”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多福手底下最受器重的小徒弟愣是被太后一茶杯砸破了脑袋,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还不能吱声。
惹得整个皇宫的宫人们,都人心惶惶。
“摄政王娶妻?”
苏见月将耷拉到脑袋前面的兔子耳朵扒拉到脑后。
“不应该啊!”
历史上怎么没有这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