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辉吗？”
对此，萧晨既感到惊讶，但又不完全奇怪。
当初童冠军失踪的时候，白薇几乎是暗示了和陶辉有关。
加上萧晨通过田丽的晶体看到的有关陶辉的记忆片段，明确了对方和当时深海的事故发生有着明确的关联，那么童冠军的失踪，大概率也是与其脱不开干系。
但他也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就选择顺势走到台前了。
“这……未免也太高调了。”
萧晨忍不住微微皱眉评价道。
“你说的没错，这个陶辉从露头以来，行为确实是非常奇怪。”
杜仲康推了推眼镜道：
“这个人出身，是一个已经没落的末流世家陶家。之前不过是一个低级觉醒者。借助这一次的边防大战对于药品产出有着急切需求的情况，给深海提供了极其关键的优化技术，从而崭露头角。”
“只是他平日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完全无法跟他的技术水平相匹配。”
杜仲康说的这些，是陶辉的发迹资料，萧晨之前也是有所了解掌握的。
只是杜仲康现在再提起，萧晨对这些内容却已经是有了一些新的理解和看法。
比如说莫名其妙提供的关键知识……
这看起来，很像是从飞升之门中获得的知识手段。
不过萧晨的思维，并不局限于此。
就像飞升之门号称知识之源，但实际上大概率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一样。
“获取突破性知识的来源，可不止是知识之门啊……”
“比如……”
萧晨却是骤然想起了，在纪家地下室看到的，那个宛若生命一般的裂隙。
他曾经在那之中，获取到了关于纪家修炼秘法的种种知识情报。
而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他事后看过本地执法局和夜刑司对纪家的联合搜查报告。
报告显示，他们发现了纪宇辰练功房所连通的地下密室，却并未发现任何东西！
到底是被纪家人以一些手段隐藏了起来，还是干脆是其自身……
萧晨无法精准判断这件事。
也是在此之后，他对于那个飞升之门内的意识，才有了一定的预想和防范。
而陶辉这个人，也是世家出身，就让萧晨不得不生出一些猜想了。
尤其是……
在他通过生命晶体回溯的画面中，那个陶辉不仅仅是表现出邪异而又强大的力量，表现出的情绪波动更是和之前萧晨所直接接触的本人大相径庭。
在隐隐确认纪家地下室的存在类似生命，而飞升之门内拥有独立意识之后，再结合现在杜仲康所说的话，萧晨心底却是骤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
“该不会，陶家秘密掌握的传承相关的隐秘之物，意识活化了过来，附在这家伙身上了吧？”
一想到这儿，萧晨只觉得背后几乎生出了冷汗：
因为他几乎确认，这种存在的本质，比起人类的高阶觉醒者，还要来得危险和恐怖！
好在……
这种隐秘存在，或多或少因为各种原因，都很难发挥出与其本质相匹配的力量。
不然不要说大夏，恐怕整个世界，都早已经没有人类的存在了。
“萧晨，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看到萧晨神色有异，杜仲康淡淡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不知道，您这些话，究竟是想说什么？和您说的自己是凶手，又有什么关系。”
萧晨非常自然地略微抬起头，恰到好处地略微皱起眉头作出反问。
“你在江城的时候……曾经联合江城本地执法局——包括振海在内的探员，以及当时去调查的夜刑司精锐许昭华，一同破获过当时本地商人郑天豪的违法行动，没错吧？”
这件事情，几乎是刘振海和萧晨结识的起源，当时的萧晨甚至都还不是正式觉醒者，也是萧晨生涯里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而对于杜仲康这样的人物而言，知道这件事情，自然也不奇怪。
但萧晨却是品出了其他的味道：
“您的意思是……”
杜仲康却是一转话题道：
“陶辉这个人，虽然是近一段时日才崭露头角。但他这个人如此招摇惹眼，又是长老会最新成员，我们自然是要做相应的资料调查。”
“而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其实陶辉早在此之前，就已经完全影响掌控了整个陶家上下。”
“更有甚者……我们还发现了不少，他和深海制药沟通往来的记录。”
“这些，都远早于他在边防大战崭露头角的时机。”
“甚至……还要早于你们在江城揭破郑天豪阴谋的时间……”
一时间，萧晨的心跳，仿佛都漏停了一拍一般，几乎脱口而出：
“你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有这个人参与？”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以目前的信息……暂时还不能确认他的参与程度，和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件事之中，必然有他的影子。”
萧晨瞳孔微微收缩，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
“刘哥最近说忙得不行……他是在调查深海有关的事情？”
“没错。”
“是您的安排？”
“没错。”
面对杜仲康连续肯定的回答，萧晨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我早就想过……刘哥怎么就莫名其妙，到了帝京之后，直接进了总局。”
“恐怕也是您的意思和安排吧？”
杜仲康眼底闪过一抹赞许的光芒：
“你的判断能力的确不错，难怪石司令这么喜欢你……”
“一方面，振海这个人，确实是少有的，没有经过顶级精英培训，却同时拥有着顶级敏锐的直觉和自成一套的案件分析处理方法论的人才……”
“或者说，天才。”
“而另一方面，他和你有关，经历过江城的案子。对于深海有着警惕、关注和仇视，拥有案情追查研究的主观能动性。更是因为和你有关联的原因，他的行动，会容易让一些人做出相对敏感、应激的行为行动。”
“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我会说……”
“其实我，就是害死他的凶手之一。”
萧晨听完，仰起头，一只手按在了脸上。
沉默半晌，他才有些无奈地道：
“你们这些老东西……为什么还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