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到这儿吗？”
韩少锋心底闪过一抹不甘。
因为他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钟翰晓的油尽灯枯。
以往，他和任何大夏强者，都对这位大夏守护神，有着绝对的信心。
但现在，他却只觉得，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人类最强，终究也只是人类最强。
而眼前这位存在，却几乎媲美神灵。
韩少锋甚至能感知到，对方的精神力在以一种连他都几乎难以捕捉的频次在高频波动着。
这种精神力，在压制钟翰晓的同时，似乎也是在不断地感知和计算，不仅精确把握钟翰晓的状态，更是在计算着钟翰晓所有偷袭、反击的可能性。
她的算力，绝对比起大夏现存的任何一台超级计算机，还要恐怖得多！
“呵呵……如果我能做的事情，那么容易就被你计算出来，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来这里白白送死？”
钟翰晓神色自若，微笑回应：
“你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便是现在，也只是在加强对我的压制和消耗，尝试打消我的信心，或者激将我在不合适的时候，使用我的底牌。”
“只可惜……”
“你根本无法猜出，我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天地间风雪似乎迅速加急，钟翰晓的脸色，也变得更加惨白了数分。
很明显，他身上受到的压力，进一步加剧了。
“如果你带了你们所谓的‘神器’，或许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雪国女王冰冷的声音，似乎在无情宣判钟翰晓和大夏人族的死刑：
“但可惜……你们人类，是愚蠢到可悲的种族。”
“你担忧失去神器的大夏，无法应对其他人类国度的威胁，所以将其尽数留在大夏境内。”
“真是可怜啊……你们人类如此孱弱，却仍是要忧心于内斗。比变异兽更加高深的智慧，反而让你们当中的最强者们处处受制，实在是讽刺。”
钟翰晓微微摇摇头：
“传承与守护的意义……没有族群，没有同类，没有伙伴的你，又怎么会理解？”
“我们是你的食粮，变异兽也只是你驱使的工具。天地之间，又有谁是你可以共感共情，是可以理解你的智慧与强大的？”
“说实话，女王，我认为你真的很可怜。”
“孑然一身……这个词，用在你的身上，更加合适。”
这一刹那间。
仿佛错觉一般，韩少锋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捕捉到了，雪国女王那一丝真实的怒意。
“你确实不同于常人，这种时候，还在尝试激怒我。”
雪国女王缓缓道。
“不。”
钟翰晓再次摇摇头，认真道：
“我对你的同情是真实的。”
“虽然不是像你一样，生来孑然一身。但所谓高处不胜寒，这种心情，我可以理解……”
“不，不是可以理解，是我必须理解。”
“只有能理解你的孤独感受，我才能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钟翰晓话音方落，韩少锋便见那风雪凝聚的人形半身，迅速消散开来。
下一刻，钟翰晓的身体，便是四分五裂迸碎开来！
然而韩少锋没看到任何血液溅射，却只看到冰沫和雪花，从钟翰晓碎裂的肢体当中迸射而出。
这种诡异场景，让韩少锋本应在第一瞬间涌出的悲伤情绪，淡了很多。
随着钟翰晓的身体炸裂，那一本破旧书卷，便是自行摔落在地。
几乎没有人知道，钟翰晓常年握持在手的这一书卷，究竟是什么东西，里面记录了什么。只知道无论何时，钟翰晓都是书不离手，仿佛这东西，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风雪吹拂，书页一页页飞速翻过，来到了有内容的最后一页。
虽然相隔甚远，韩少锋却是看到，最后有内容的一篇书页，是一副跨页图画。
那似乎是一个圆圈轮廓的图案，里面有一些点位不规则分布，中心则是一枚书卷图样，和一枚雪花图纹，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这……这是……”
韩少锋瞳孔忍不住猛然收缩：
仅仅一眼，以他作为神威境觉醒者的洞察力，便是确认了，图纹中的那些点位位置分布，几乎和场地当中九级强者们的尸体方位完全一致！
几乎同一瞬间……
书卷之中，两道光芒涌现而出，投入到了场地间的两处尸体当中。
紧跟着，韩少锋便是感知到了这两具“尸体”上，出现了生命能量的波动！
“他们两个是……”
韩少锋只见这二人翻身而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是退出到了场地之外。
恰在他们同步做出这个动作的下一刻，一道淡绿色的光罩，便是将场地内外封锁隔离开来。
整个半球形光罩笼罩的区域，却也与那图案的比例放大几乎完全一致！
“哈哈，成了！成了！钟小子，真有你的！”
其中一位老者手舞足蹈，显现出一副狂喜神态，但不知为何，眼角泪水却是抑制不住地漱漱落下。
“器王前辈，这到底是……”
韩少锋挣扎着爬起身来，一脸震惊地问道。
器王。
此刻“死而复活”从中跳出的其中一人，正是大夏器王！
“你做了什么？！”
没等器王回话，光罩之内便是响起了冰雪女王的声音。
与先前相比，这个声音当中，带上了一股强烈的激怒之意。
而她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便是同时响起：
“女王，我说过，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带上这么多前辈走这一遭的。”
“我的天赋……在我突破八级之后，被我特化名为‘纪元书’。”
“我可以通过本命物，记录、容纳其他觉醒者、变异兽的基础能量、天赋和觉醒技，可以随时归还，也可以一次性将其使用掉。”
“而现在，我使用的，就是由我大夏器王前辈亲手设计的‘风雪炼神大阵’，足足动用我大夏数十名天启、入化境的身躯与能量，专为女王陛下您量身打造……”
“不可能！”
雪国女皇怒喝道：
“凭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限制得住我？”
“你究竟做了什么？！”